胖子脸上微微抽动,他又拿回了火铳杆子,在已经溅出来不少的棺材水中搅合了好几下,确实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胖子看了我一眼,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有问题吧?”
老疯子根本没有在意胖子的调侃,这种举措致使我无数次看见胖子接下来的结局,但老疯子终究是没有下手,他抽出了火铳杆子,随手扔在了地上:“这些东西,都是死人尸体变成的,这里的山崖上,所有的棺材里,都是这样。”
我更加厌恶那种棺材里的液体了,虽然我还是没法想象尸体为何会全部变成液体。开棺材看见一棺清水确实不是什么怪事,有很多是因为墓室漏水,棺材也被积水侵蚀。等墓室的水干的,棺材内的却流不出来,所以棺材内才会积存臭水。
但也有另外一种情况,棺材本身的密封性是非常好的,如若墓主人身份尊贵,那所用的棺木材质会更加的结实密封。所以棺材里面的水便不会是从外面进去的,那么产生液体的东西就只有尸体本身。
相关科学研究领域很容易就会给这种现象做出解释,首先人体几乎有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水分,在死亡之后的一系列反应会使得水分从身体中出来,因为此时棺材正处于密封状态,所以水分不能蒸发出去,这才使得棺材内积聚了一部分的液体,通常也被人称之为尸液。
但就算这个人有两百斤,那液体只会有一百二十斤,所以液体确实只是一部分,像我们面前这整整一棺材,不可能是尸体所化,而且骨头都没有,这种分解的方法,几亿年恐怕都做不到。
老疯子察觉出了我们的疑问,就先我们提问回答道:“这些人在死亡之前已经是另外一种状态了,他们的体制发生了变化,致使死亡后,尸体也同样发生了一些没法估计的变化。”我们看出他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就想继续问,老疯子却又开了口:“知道什么是仙人棺吗?”
我们摇头表示不知道,老疯子继续又说:“古时候修仙炼药的术士不计其数,经过几千年的积累,有人就练出了一种奇怪的药丸,说是长生药,但作用没人试过,这东西又没人敢吃,那些炼药的人就骗来老百姓试毒。有人被蒙蔽吃下了对方所说的金丹,但结果却是惨死,他们将尸体草草埋掉。你要知道,这些人试药总不会试一次发现死了人就不会再做了,他们一连害死了几十个人,但当他们在同一埋尸点去埋另外尸体的时候,却发现上一具尸体不见了?”
“嘶……”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被人偷走解刨了?我倒是听说他们同行会偷走因为试药而死之人的尸体,去研究对方的药物配方。”
老疯子晃了晃满是长发的脑袋,他这才继续说:“不是被人偷走的,就是凭空消失,土都没有被翻过的痕迹。”
我与胖子几乎是同时想到,望了一眼手边的棺材,那一汪
黑水还在晃动:“不会是因为药物的反应,化掉了吧?”
老疯子并没有做肯定的答复:“再将新死之人继续埋葬之后,他们做了观察,确实没有人动过,但总是在十几天后扒开土,却就是不见尸体的踪影,之后的一些事情让这些人将事态原由联想到了的别的地方。不知道是这些术士炼药中毒,还是确有其事,他们总是能看到那些被害死的人就站在天空中面色愤怒的看着他们,因为这种事情越来越多,他们认为这些吃了药的人已经成为了仙人,现在看到他们回来,就是为了报仇。这些人很恐惧那些似乎已经成仙的人的报复,所以自己也吃下了药,但结果却是直接死掉。这些事件被传递了出去,又有人在一些地方看到了空棺材,或者……是装着一汪水的棺材。这种飞升成仙的言传就成了那些获取不到长生秘术的人的另一选择。”
老疯子说完这些,我已经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些水确是尸体所化吗?那其尸体的主人是否还在此处,水是否还有毒?我让开了位置,与之前距离棺材的地方又远了两步。
胖子扔掉了那只所谓编号戒指的金属物件,我们扑了个空,这里并没有继续待下去的价值。此时太阳已经照亮了半个山壁,风还是如之前那样,我们爬回了崖壁上的爬道,这是非常痛苦的运动。
往后的路非常长,我们陆续又观摩了好几只棺材,但结果并不是太乐观,有些棺材和这里的一个样式,里面的东西也同样是积满黑色絮状物的清水大棺,没有东西再被捞出来。但有几幅棺材却不一样,棺材完全是破损的,里面的液体同样也早在不知多少年前流了个干净。
山壁上的崖墓洞非常的多,有些就在爬道的必经之路上,还有些却远离我们能过去的地方,那些崖墓的洞穴根本没法上去,就算有绳子,连个挂的地方都没有,不知道当年如何修造又是如何将棺材递上去的。
爬道起先还是一路往上,到了山崖的中段,就变成了横向顺着凹陷往侧面行进,这里还有铁环与一些可以安装栈道的孔洞,我回看了一眼竖直上爬的道路,那里似乎也可以装配金属的铁链,想必早年并不会像我们这样攀爬的如此艰难。
往下,地上的村子已经看不见多少,人在这个高度,根本看不清楚,又因为祠堂完全被村子的建筑挡住,所以那些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我们不知道。
不久之后,这条路线的方向我爬了一段就知道了,那是去往山崖上最大洞穴的一条路,在洞穴口有一丛茂盛的崖柏,而那一株崖柏就是当时我们看见挂着面具的那一棵。
我放慢了脚步,一是害怕再次看见那张面具,其二则是这横向无安全绳的攀爬确实太消磨意志,如此走了几米,我的腿就已经开始以一种不能控制的幅度抖动。
有些东西终究是要面对的,在当天的中午太阳
最猛烈的时间段过后,我们眼前就看见了那株崖柏,此时崖柏距离我们大概不过十多米,面具反向挂在树枝上,随风晃动着。
我愣愣的站在了原地没有前进,老疯子也看见了,但他却是催促着我们往前,这里的洞穴非常的大,高度超出我的估计,有七八米高,洞口处还有延伸出来的平台,那株巨大的崖柏正是因此才能大过其他的。
老疯子用火铳顶胖子的屁股,催促着快点往前,胖子骂了一句,便拉着岩壁上的铁环几步跨过了这最后的十多米。
几个人一同到了此处,这才明白,那面具为何会逆着山壁上的风晃动,实在是因为还有其他的原因。我本以为这山壁上感受的狂风就已经非常巨大了,但是不知为何,从这六七米宽的巨大洞穴中也吹出了一股劲风,这风一点没有停歇,往里看就知道,这里并不是死胡同,洞穴至少还连通着其他某个开阔的地方。
胖子侧身将面具拽了过来,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异常,样子还如同我第一面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无比的诡异,现在近距离再看,那种红白配色,我实在感谢现在还好是白天。
“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上来的?”胖子纳闷的问了一声。
我们自然是不知道,当时在村落里老代丢了它,进了村不到一个多小时,他又出现在了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可靠的解释。如若是人想要消遣我们,那速度也来不及,如此皱着,我们爬上这里都几乎用了一个上午。
面具经过老代的再次确认,确实是他扔掉的那只,胖子也同时确认,他扛着那个小鬼也有心跳。我们的目光挪向了老疯子,毕竟小鬼说的人,现在似乎也就只有他了。这人要么也是孤魂野鬼,若不是,那还真没法解释清楚了。
老疯子拿过了面具,他都没掀开头发看,便直接扔下了悬崖。胖子急忙去抢,但已经晚了,那面具随风而去,很快便不见踪迹了。
“嘶……我说你不喜欢也别扔掉啊,怎么说也是你孙子的遗物。”胖子才说完,就挨了老疯子一脚,这口气胖子当然不会咽下去,他要爆起,才抬头就看见了火铳筒子。
我见状立刻拉住胖子就说:“别别别,这人嘴长在屁股上的,光放屁,你别当回事儿。”
老疯子拿下了火铳,但还是对着我们。他朝扔出面具的方向看了看:“几十年前,我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它就已经在这里了,交到……也打了不下十年。”
“真不是你孙子?”胖子又贱兮兮的问了一句。
老疯子扭头瞥了他一眼,胖子急忙收住嘴。我觉得这画面有些滑稽,胖子的作为实在不能按照常理去推算。
老疯子虽然说明白了一些东西,但我此时却觉得更加迷糊了,那句话里面的信息有些多,我能看出来的却只有老疯子和小鬼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