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遇见薛宁之后,我又过了半个月的快活日子,如今就真的是孤家寡人没处去,只好跟着首都头号老油条各处去瞎混。总之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名胜古迹风俗景点我是一个没去成,反倒是各种大俗大碌的地方个个都没有漏掉。
时过一半的时候,老代就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问什么都不答话,有意安排他去见一见老猫子,他也不理会我们。说起老猫子,其实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还算可以坚持,那个黑了心的医生倒是没说瞎话,老猫子的病的确非常危险,但是怎么着也是一天五位数的出入在哪儿放着,单是吊命,就看他现在的状态,似乎还能给人一些希望。
痛快日子也就过了半个月,我是受够了黑白颠倒的生活,胖子竟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奈何队伍已经整装了起来,所以他也该走了。
当日的旅行社门口,停了一连排越野车,这景象倒是有了年前全体出动去甘陕交界的架势。只不过这回可是有正规的名堂。旅行社外拉着横幅,上书:国科院古民族文化研究所,这名头可不小,但是估计为了实质项目的保密,所以在此只有参与单位的名称。
老远的朝旅行社走去,第一个先看到的就是身为项目总负责人的薛宁,如今他可是春风得意,一边还有其他单位来送别的。只不过看着穿着老练的薛宁,另外一张面孔还是很快就将我的目光吸引了回去。
这个人我自然很熟悉啊,但是人家熟不熟悉我,那我就不知道了。转眼看向胖子,我就问他:“这回,她也去?”
胖子望了望我,又扭头看了看人群中那个干练的女人,自己用手搭着嘴,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
“可不是嘛,有说七大爷被其他事儿给缠住了,在这里,能上的了排面的也就是黄毛丫头一个,不是她,还能是谁,人家是我方的司令员儿。”胖子一边朝我打着眼色,一边又撇着嘴对我说道:“怎么着啊,您可得赶紧找个地儿猫着了,别让老薛抓了壮丁,到时候再给胖爷我念经,你胖爷我可受不了,赶紧的,麻利点儿。”
“不对呀,我记着猪八戒也没戴紧箍咒啊,怎么唐僧念经,你个猪刚烈脑袋还疼?”我没有接胖子的话,借着打趣直接转移了话题。
可胖子是什么人?一摆手,就直接打断了玩笑,他一撇街边的茶馆,就指着里面让我先躲进去。
其实自打看见耳姐,我的想法就变了,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自己还不知道,打断了胖子的提议,我就对着他说:“这会儿改变主意,我要去,还赶得上嘛?”
胖子望着我,眼睛紧咪着,一边已经飘向了耳姐的方向,我见此,立马挡在了胖子的眼前,自己其实也并不是有所图谋,一半的因素其实还是我想过去再看一看。想了想自己的说辞,感觉还算通顺,随后打着草稿就对胖子说:“别用你的邪恶思想来想我,我是为了求证一件事情,那个丢了的手机你还记着吗,虽说找回来的希望不大,但是再去翻翻,说不定还能找到些线索,有些事情虽然
已经没法挽回了,但是总得让自个儿心里安稳啊,我这后半辈子还不知道怎么活,闲着也是闲着,无所谓了。”
“嘿,我说你丫的想讨老婆就直说,亏我了解你,丫的假正经跟谁看呐,咱是谁,还能半路截了你的胡不成。”
胖子撂下一句话,人就走了,我在原地不尴不尬,只好几步也跟了上去,可是没走两步,忽然就意识到了哪儿有点儿问题,四下转了一圈,街道上人不怎么多,看了好几遍,我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不久前心里就是突然觉得,有人在哪儿偷看我们。
这种近似于第六感的异常体验,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只是这次,我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异常,这是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但就是非常的明显。
首先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就是一个我没见过几次的人,上一回还是在陕北,当初栈楼分别,就再没有见过了,那个断了两根指头的人,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是眼下的确没有任何能拿来证明的证据,所以我也只好打了个转,又继续追上了胖子。
其实全程汽车交通计划我是不赞成的,路途遥远至少超过了五千公里,不说中间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就单是这么长的路,开车的自然不用说,坐车的首先已经支撑不住了。但碍于我不在计划的制定行列内,所以不能有多的意见。而且上车之后我就发现,车上装着的除过大小包裹,还有很多木头固定的胶合板箱子,想来这些东西恐怕都是专业的仪器,看了有大家伙在,这才理解了出于此计划的真正原因。
一路都是高速,实际上现在的高速网络贯彻,这条线只不过就是三千五百公里的样子,但是队伍中还有其他几个地方的队员要加入,一道顺便捎带,一直用了整两天多我们才算到了墨脱山外的小镇。
在路过二郎山的时候,其实我有脱离队伍的想法,只不过经胖子提醒,原本的二郎山老路已经是破败不堪了,多数塌方滑坡,全程的道路平均宽度还不足以路过一辆稍大一些的越野车,所以后来我只能看着老路的上山道空悲切,不得已,最后还是跟随大部队走了隧道。
又是一天之后,我们终于算是到了墨脱,在墨脱的行程,几乎和上次一样,也可能是薛宁为了省功夫,我们一大队就给上次的小旅馆全包了。现如今算是真正到了起始点,看似路走了一大半,其实多数问题在这个时候才又显现了出来。
原始森林的野山里,如果不是常年走人的路,基本上都是一年一个样子,距离我们上次进山,正好就过了一年,这地方地震滑坡泥石流频发,我们走后没几个月恐怕就得变样,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个向导。
我与胖子的想法很简单,双双建议去找去年的康巴汉子拉巴。,只不过这个提议还是有些问题的,年前我走的早,走之前就听说拉巴被送到了外面的大医院,他当时是什么状态,我是最清楚的,人疯到那种程度,在客观的因素上还有我的责任,。但是想来致使他后来变成那样,
有八成的原因都瘴气入脑,造成幻觉的原因,我也着过道,只不过拉巴的特殊信仰,相比我来说,在幻觉中看见的东西肯定要比我恐怖上好几倍,我当时就差点迷离在自己的幻觉里,何况还是一个深信宗教因果轮回报应的人。
“要再请拉巴老弟不是不行,去年我们撤场,就听说他已经有所好转出院了,只是当时受了那么大的刺激,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来帮咱们的忙。”薛宁面露难色,早前出发时的自信全然消失,看来他是明白了,当家作主,光有的面子,后边还有难处,他本来就该是个专心钻研学问的人,可惜了组织内的传统问题,还是逃不过这一劫,这回算是他的第一道难题。
我们俩见到薛宁犯难,当下看戏,有背此行的来意,看了周围好半天没一个发话的,胖子只好一步上前,伸手过头,摆了摆手,就听他说:“专业的事儿,那咱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办呀,薛队长您是拿事儿看学问的人,这种活儿还得交给我们这些人,得,我们哥俩也算是回头客了,这事儿哥们就包圆了,咱不搅和专业事儿,也不碍谁的手,哥儿几个都没什么意见吧?”胖子顶着脑袋转了一圈,周围的人互相点头表示同意,这里开会的都是队伍里几个有些地位的,所以人数并不多,一眼看过去,果然就没有有其他意见的人。
薛宁此时算是感恩戴德了,上手就抓住了胖子的手腕,虽然没说话,但是看样子,这算是给他帮了大忙,的确也是,整个行动所需要的装备,都是召集了一些专业户外领队商议采购的。还有薛宁方面的工作事宜,他们内部也早就按照薛宁回忆出来的地图提前安排了研究方案。这两点自然已经不是问题了,所以进山的路线,还有带队的向导,这事儿算是间接成了大事儿,不难说薛宁是如释重负啊。
我们提前撤离了会议现场,这种场合我的确不太想待,加之耳姐一直盯着我,一路过来倒是没搭几句话,但这么看还是看的我背脊发凉,也刚好胖子揽活儿,我也算是一起得道脱身。
出了旅馆,没了那种压抑感,转而就想起了要去干的事情,眼下自个儿先有了预感,这事儿,多半不能成啊。不说拉巴自己的亲生感受,就光是把自己的立场放在他那儿,想想就觉得后怕,那些瘴气让人中毒之后所产生的幻觉,基本上可以判断是与潜意识挂钩的,如此,想象力越丰富,对于未知事物越恐惧,越是相信神神鬼鬼的诸如此类。总之,这些因素越是占的多,所能达到的效果就越是大,是想一下那种处境里的拉巴,只是疯掉,这恐怕都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嘶……我说你个死胖子,什么破事儿不找,非要找最麻烦的,你还想让拉巴就范,没门啊,我要是他,你给我长生不老药,老子也不稀罕去要。现在好了,要是第一回也算行,可是墨脱就这么大,上次科考队找了个向导,回来非但向导疯了,还死了一大半人,这事儿不在外面传,这里也肯定传开了,你要再想找别人,就算还有老药农和老猎虎,人家是稀罕你哪些钱,但是人家更稀罕自己的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