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半天没看见人影,我立刻开始觉得此地有些问题,主要还是因为这里并不是没有胖子,就连其他人也似乎没了,但我分明是看到有一部分人进了帐篷的,此时却不见一个,也听不见声音。
田原钻进了帐篷,我给他打着光,他换上了外套,娇小的身躯发着抖,几下才用睡袋完全包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此时我却站在帐篷口左右为难,但最终还是决定找个人出来问问,正想转身走,却从帐篷内传出了田原颤抖着的声音:“哥,我怕,你……你别走行吗?”
“我不走远,就去看看,别人还都在不在。”结巴着说完,其实我也没想走远,就是在附近几个帐篷转一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此时状况会变成这样,我心里确实也没有一点底儿。
“别……别。”眼看着田原眼泪又要落下来了,正无奈着,田原却自己凑了上来,拉住了我的胳膊:“哥,你去哪,我也去哪儿。”
田原凑近了我,不好推辞,胖子莫名没了踪迹,这里确实有些不安全,现在大喊大叫我又怕万一坏了七大爷的计划,所以只得先将田原带在身边的好,到时候遇着耳姐,再做其他考虑。
营区无人走动,我扫了一圈半圆形的车阵也没有发现人,营地车的灯塔已经完全打开了,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我拉着田原走到了山梁上,刚才朝着灯光去的那些人依稀可以看到闪烁的光影。
这时候本想找个有人的帐篷进去问问情况,但就在准备离开山梁的时候,我却突然感觉到紧抓着我的田原浑身一抖,又尖叫了一声。
还没回身,田原又抓紧了我,知道她是脚下踩住了东西,一把拉开,就去看地上,借着微弱的手机屏幕灯光,我就看见,有一只白色的东西落在地上。
瞬间我已知晓那是一只胳膊,顺着轨迹在黑暗中踢了几脚,这才发觉有个人趴在地上。我也有些茫然,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又轻轻拍了几下田原,她的情绪半晌才平缓了一些。
稳住了田原,我拉着他缓缓蹲下,手机荧光照射过去,这人正是趴姿,摇晃了几下也没见他醒过来,随即将光源递给田原,我腾出两只手将翻倒的人翻过来。此人是张陌生的面孔,队伍里没见过,但我也保不齐是不是我记忆上的问题。
“哥,他……他怎么了。”田原紧紧凑在我的身边,唯唯诺诺的问道。
正想说我也不知道,却在转头的一瞬间看到躺着的人眼睛瞬间睁开,也不知道是荧光的照射,还是因为此人本身眼睛就会泛光。我只觉得浑身一凉,这种眼神一定不是什么善茬,急忙之间就叫喊身后田原快跑。但等我转身便已经知道,完了。
身后在微光中田原的脸惨白惨白的,这么一阵已经给她吓的要失魂,但不只是脚下的变故,还因为在田原的身后,又多了个黑影。
我眼看着黑影有动作,一把拉开田原,却不想黑影扑了个空。瞬间,似乎是他拿在手中的东西,擦
在了我的脸上,马上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进入了我的鼻腔,这气味刺的我瞬间涕泪横流。
知道情况紧急,也管不了那黑影是否是个人,下意识一把推出去,只觉得身后的人也有暴起的架势。但有了以往的经历,我根本没去想着跑,顺势一脚反踹了出去,脚感上觉得应该是正中面门,几乎是同时我也听见了身后一声闷哼传来。
身前那人被我推开,只听见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等他诧异,我也是同时一拳头砸过去,蹲姿方位没法确定,一拳头砸在了对方的小腹上,但拳头也同时感觉到剧痛,几乎要断裂。一看反光这才知道,砸在皮带扣子上了。
听见他呻吟,我便不在想着反抗,一边的田原摔倒出去几步,月光下看到她的影子,顺势一把过去拉起她,头都没回,就朝着山梁后营地的方向跑。
田原已经被吓瘫了,全身就像没了骨头,软的要命,我扶着她只能听见微微的喘气声,这样拖着恐怕跑不了,索性一个用力,将田原背在了背上。
但抬眼看到山梁上的两三个黑影时,我却不敢继续往前了。想回身,见身后两个黑影才爬了起来,便朝着前面大喊:“你们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我便知道他们一定不是营地的人。这里距离营地不远,我大喊大叫着救命,但是那些黑影不仅一点都不怕,还缓步走了上来。
马上我就看见他们几个人手中蓝光炸起,同时还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在旅行社遭受过耳姐的电击待遇,知道这玩意儿我是一下都扛不住。也不管是否将会完全远离开营地,一转身便直接朝着山坡下踱路逃去。
这种做法是最不明智的,越是远离营地,越是危险,但是被电棍吓到,想法没过大脑,便直接背着田原冲下了山坡。
后来马上出现的变过,也非常果决的判定了我选择的错误,这边山梁下全是杂草,又未经人畜涉足,草地深度恐怕超过半米,将近五十度的山坡,我一脚踩进去,才跑了十多步,脚下便失去了力道,顺势就翻倒了出去,
这种危机的情况下,我竟还没有失去意志,恐怕是因为田原,知道草地中多石头,深怕撞到她。在黑暗中我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动作,反正摔倒之时,田原已经被我紧紧的搂进了怀里。
此做法非常明智,滑落的瞬间,我的脊背屁股与胳膊各种地方就已经遭受到了碎石的蹂躏,田原身形本就娇小,我这一米八虽说不高,但也能不让她被石头撞到。
整个山坡大概有百十来米,但是我们并没有完全滚下山坡,山坡上有很多凸起的土包,有的较大,几乎可以停下车来,扎帐篷用。我们就因为某个土包停了下来。
这么一路,我已是七荤八素,田原她也早已晕倒了过去。将她平稳的放在草地上,又检查了草丛中是否有蛇,一切弄好,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我爬起来,就去看山坡上面,那些人没有跟下来。
踉跄中揉着全身上下好几个伤口,口
鼻中刺鼻的气味还在,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因为摔的,还是撞坏了脑子。原本只是以为头晕踉跄几步,现在却已经变成根本站不住脚的感觉。
眼中的山梁也忽上忽下的,难道滚落下来的时候误摔到了后脑?摇摇晃晃中一摸,似乎确实有点痛感。想着这下玩完了,一直如此迷糊的状态,一会儿真要倒下了,那便是非死既残呐。
才过了十几秒,我的四肢就已经没了知觉,但依稀知道自己还是站着的,直到精神恍惚,脑中思考都没法做到的时候,在暗色的夜空中,再无一点意志。知觉的脸上湿润的地方冰凉了一会,身体就超前倒了下去。
地上如棉花一般,软的要命,我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身体再那段时间几乎没有任何外界的反馈,有的也只是四面八方袭来的困意。
直到朦朦胧胧中,我耳畔听到了有人的声音,起初还抓不住,渐渐的声音清晰。终于我听清楚,那是田原在一个劲的喊我。
恍惚中睁开眼睛,山峦轮廓出现在眼中,山峦之上微光是红色的,但除过那些大山的轮廓,其中我还看见,我的周围围着一圈的人。
瞬间一个激灵,我起身坐起。脑门嗡的一下。紧接着,便听见了胖子的叫骂声。稍微迷茫了一下,我这才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胖子因该是见我有了醒来的气色,便凑上来看,却没防备我起身,我俩就撞在了一起。周围围着的一圈人都是队伍里的,有几个面孔比较熟悉。
我躺在草地上,这里就是那个我抱着田原停下的土包。但却不见田原的人影。围着的一圈人看着我,这感觉稍稍有些怪异。
甩了几下脑袋清醒过后,这才听见胖子大喊大叫的说:“还以为你残废了,你他娘撞死胖爷我了。”胖子揉着自己的脑门,在一边呲着牙。
“怎么回事儿。”一开口,我才知道自己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背上疼痛,说出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怎么回事儿?先别管这些,看看骨头好着没,找着你的时候见你满身血,都没敢动你。”胖子使劲在自己脑门上揉了一阵,看他的样子,半天才露出不太痛苦的表情。
用了几分钟,我才完全理解现状,我们确实是摔下来了,而且我还作为了田原的肉盾,几乎承受了百分之九十的伤害。
在迷糊装状态听到田原的叫喊,可能也只是她早我醒来在叫我,只是当时处于昏厥,所以意识上误以为就是这些声音喊醒的我。
此处没有见到田原,她因该已经被送了上去。而我还在此处,大概推测可能是因为表面上我的伤势就比较重,身上衣服都烂完了。队伍里没有担架,再一看围着我的人群中放着几个医疗箱,和好几个固定骨折伤的金属杆,我便知道,他们可能认为我是严重骨折,害怕二次伤害,所以没有将我运送上去。
活动了几下,发觉没大碍,看胖子手上拿着固定腿的杆子,脸上一副怪样,不由得我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