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个黄灿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把他……”我完全不敢相信啊,但是此间就只有这么一个活物,不会再有其他能喘气的东西了,可是人怎么会变成这幅鬼样儿。
“不要在没有下定论之前就那么相信自己的绝对认知,会犯很错误的。看清楚了,他至少还不是你的朋友。”
我恍惚几下又往前站了两步,笼子里的东西睁着无比巨大的眼睛看着我们,脑袋非常的小,这是我之前没有发现的。现在屋子里的灯已经到达了它最稳定的状态,此般看来,笼中之物,还并非是身材健硕的老代。
“那它是个什么东西,个头也不大,像是只猴子,嘶……可是哪有长成这样的猴子呀。你看,他娘的长毛底下那些分明就是人的皮肤呀。”我大为震惊的看着笼子里的小东西,光影渐亮,笼中之物显得更加瘦小了。
若只是长了满身长毛的小身板怪物,那我还能认为它多半就是一只长相略微有些奇怪的猴子。可是这东西,在黄黑色的毛发之下,竟然是有些白皙的皮肤,那种皮肤绝非是猴子的,除去毛发不谈,皮肤完全是绷紧了的,不止这样,那种几乎如婴孩一半的白皙颜色之下,还有些腻滑的光泽。
“黄老板不是个普通人啊。”楼古山自言自语了一句,可是更本还没等他说完,往外去的木门却忽然开了一条缝,只是同时,我就看到了一个头发斑白脸上还带着老人斑的老头子将脑袋探了进来。
我和面前一臂不到的老头子四目相对,几乎都不用我联想啊,这个偷窥的王八蛋他娘的就是当时骗了我们的沈家老太爷。
我和沈老头子都愣在了原地。将近一秒的寂静之后,忽然就感觉身后劲风起来,马上楼古山的影子便已经出现在了门板的后面,只见他双手卡住了沈老头子的脑袋,随后就见到沈老头子像是一根萝卜一样,被从半开的门缝里拔了进来。
楼古山歪头往门外瞥了一眼,似乎是发现没有人,立刻又收回了目光,门也紧接着被他关上。而沈老头子则被一巴掌甩到了竹笼子的旁边。
我瞄了沈老头子一眼,此时已经没有多少想和他说话的欲望了,唯一涌上心头的,就只有怎么才能报了心头之恨啊。
“外面没人?”我轻声问了楼古山一句,其实答案早就知道了,当时我也瞟了一眼,屋子外面的灯都是关着的,不像有人在。见楼古山闭声不回复,我又将脑袋转向了往卧室的那扇木门,这么长的时间了,想来是谁也早就被吵醒了,可是怎么就没动静呢?我的心里自然是疑惑的,但更多的还是惴惴不安,实在没有把握,我只得又问楼古山道:“怎么办,里面的人这么久了都没动静,不会还有别的事儿吧,是先控制了里面那位,还是另外去干别的?”
这事儿上面我还不在行,虽然也不知道面前之人在这方面的手段,但总该比起我来要好上许多。楼古山也没照着我的话回应,对着地上坐着的沈老
头子扬了扬脸,随后就听他说:“不出来就一定有不出来的理由,总之咱们先下手进去,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只是你好像该想一想你的目的是什么了。”
给楼古山这么一提醒,我瞬间从思维的死结里跳脱了出来。对呀,我来这儿目的不是为了黄灿呀,干嘛现在又要死磕着黄灿不放,既然他不出来,里面也不会有别的出路,就算有办法召集来马仔,但是想想就知道啊,两种后果相比并无什么意义,与其看着一个不知情况的木门被吓的畏手畏脚,还不如敞开了手先干呢。若是前者,那我们救完该救的人直接跑路就完事儿了。要是遇上后面的,那也是当场被人围个死,到时候海陆空三线,我们也只有另辟蹊径选择投河喂鱼了。
转而我就望向了靠墙坐倒的沈老头子,当下蹲身,就对着他说:“你也七老八十了,我不信你会忘记我,多的话现在还不愿意和你说,就问你一句,被你绑了的人在哪儿?”
我根本没有跟他多纠缠的想法,直接切回正题,走到现如今这一步也没必要玩儿那些花花肠子了,直捣黄龙的最好,免得到最后耽误时间。
老家伙非常不屑的出了一口气,人坐在地上,腰板却挺的笔直。这幅画面现像的并不好,反过来搞得我像是在残害忠良一样。
“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我只要人,甭管戈壁里我们差点儿死没死,现在那盒子我也不想追回来了,人在哪儿,你交出来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汗毛儿。”
我已经收底底线了,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少到了了反悔的意思,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先给人救出来,这黄老板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至少沈大的话是说对了,晚上睡觉,屋子里还养着一只看起来就不怎么正常的东西,恐怕是话不欺我,这个人就是个活生生的变态呀。
心理扭曲之人我通过各种媒介见过不少,这种群体所做之事常人无法理解,面对生命更是超出常理的残忍。看来老代一定是在追击沈老头子的时候伤了黄灿的马仔,恐怕只说是被折磨致死……现在还真得感谢一下面前的老头子啊。
“他没死,你得谢谢我,要不是我,他早就死了。”沈老头子以一种非常自信的口气说了一声,不久,等他大喘了个气又听他继续说道:“要不是你们从戈壁里带出来的东西,我也不会发善心救他呀,也算是一物换一物,就当是那只匣子救了你朋友的命。”
我一听心里马上就起了火,得亏我提前预见的是沈大呀,不然现在还真得给他唬了,这个老王八蛋果真就是大言不惭,一定不能轻饶了。
我轻哼了一声,并没有立刻揭穿他,毕竟还有事情要问,老代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想来他也不会被放的太远,按照沈大话里的意思,多半可能就是在套间里。可是黄灿没有保镖,这沈老爷子就不知道了,万一外面还住着几个马仔,那不就直接撞在人家脸上了嘛。
我立刻收回脸上不一样的表情
,故作深沉的就又问他:“你倒是有善心,行,那匣子和去戈壁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是我不知道正在外面望风的胖子追不追究,人家可是一起上过战场的战友,你要是稍微会看点儿面相,就估计能知道,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啊,要弄死你,还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恐怕你得英年早逝啊。”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心想着要唬人,就得玩点而非恨的,一时间只想到了胖子,明显啊,当时在沈家的四合院里,胖子可是没少黑沈老头子的票子,他相貌本就彪悍,善人肯定是算不上,借此下坡,说出来也能吓唬吓唬沈老头子。
说完,我见沈老头子没有开口,就指了指一边的楼古山,随后又说:“这人也不是个善茬,我是合法公民,他可不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知道江湖上叫他什么吗?算了说了你也没胆子听,总之我就告诉你一句。”我故意探着脑袋到了沈老头子的耳边,随后又压低声音,沉默了许久才用低沉的声音说:“刚才从门缝里探出来的要是别人的脑袋,那现在……啧啧啧。”
就这段时间,我惊奇的发现,我在唬人这方面竟然有着异常高明的天赋,只不过还是过于刻板和书面化了,要是遇着个毛没长齐的,说不定效果会非常明显,只是屡屡碰壁,不是刘全有,就是面前这位快已过六个轮回的老人精。
“你可别吓唬我,我老了,不在乎生死,死了也就死了,在这方面,我比你们看的更清楚。”老家伙还在死鸭子嘴硬,但我还是清楚的察觉到,这孙子轻微的转了转脑袋。很明显,楼古山刚才虽然没有伤到他,但是难受肯定是得他难受一阵子的。所以这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已经让我有了八成的信心。
老头子就是在故意玩架势,这是必须要有的,一旦怯懦了,就算自己有资本,那也得输。他说不怕死,这我绝对是不相信的。我很了解这种年过一甲子多还混迹在事情中的老年人。只说上了年纪的人想来应该是不怎么畏惧死亡的,什么都见过了,什么也享受过了,儿女孙辈都有了,一辈子也算圆满。但这事儿却始终不是这样的,人越老越是畏惧死亡,其中多半的完全是无法接受自己即将要面对未知,舒适区已经磨掉了人心里所有的求知欲。但是面前的沈老头子不一样,他有事情,年纪这么大了还参活一些没由来的事情,这不正常,其他的我还不清楚,但是至少可以先说明一点儿,他还有欲望。还不想就这么死了。所以这也是给我有信心能从威胁他生命的方向来击破他的唯一理由啊。
“你不用说那么多废话,其他的我也不想听,老代在哪儿?这间屋子里还有没有人?黄灿……他是什么人?还有你,我可不敢相信你,你得带着我们去找我的朋友,最好不要玩别的,我是好欺负,他可不太行。”这恨劲道一起来,我就没有收住,一时间戏演大发了就给背后的楼古山也牵扯了进来,我有些心虚啊,扭头就去看他,还好,他只是用一种并不文明的眼神看着我,但这情形还是看的我背脊发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