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太太娇弱
真不知该说她听话还是蠢笨。
薄荆南凌晨一点被叫进季宅,分分钟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是专门给季家人看病的,可就算是首长和季老太太,也未曾这样三番五次的深更半夜把他喊来。
在电话里听说季太太发烧了,特么的发烧了不就随便叫个值班医生到家里吊瓶水吃片扑热息痛不就得了,为何偏偏要折腾他这个堂堂的副院长来回奔波。
主卧内。
季绍霆阴沉着一张脸,好像他老婆命垂一线的画风。
可薄荆南上前触了触顾翩翩的额头,又用体温枪测了体温,加之闻到一股酒味。
薄少一点好气也没有,"你老婆发烧了,她都烧到快9度了,你还能折腾她直到把她折腾得晕过去,你也真是够够的,知不知道小女孩还在生长发育,不是完全成熟的妇女同志,禁不住你这一夜七次的折腾,高烧时候这样晕过去,猝死都是有可能的,季少,我该夸你体力好,还是说你一点为人丈夫的常识都没有?"
薄荆南其实只是做最简单的检查,也无法判定顾翩翩是因为什么而晕厥,但想必喝多了酒,又是这样的深更半夜...总不是别的原因,他便先入为主。
季绍霆的脸色啊,简直比鬼还难看。
但是他一直沉默,时不时有点焦虑地看一看闭着眼睛貌似睡得安稳的翩翩。
姜姨听说太太高烧晕倒,吓得也从床上起来,睡不着了,一直在主卧门口守着,此时听见薄荆南的话,也急起来了。
"先生,太太流产还没有到一个月...这一个月,是不能同房的,您怎么能..."
姜姨脱口而出之后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僭越,可实在忍不住,就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般碎碎念,"这可怎么是好,太太身体本就柔弱,这么一来,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办,要是以后不能生育了..."
一直缄默的男人终于炸毛成狮子,"我没有。顾翩翩喝多了,我下楼去给她拿药和醒酒汤,回来就发现她晕了。"
季绍霆说完这话也怄得要死,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凭什么他要向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解释自己和太太在卧室里发生的事情。
薄荆南听着觉得滑稽,却故意继续道,"顾千金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娇生惯养,生活方式上,又不太爱运动,身子本来就比一般小姑娘更娇弱,受不起任何折腾。季少既然娶了人家进门,好歹怜惜一点啊。"
薄荆南纯粹是半夜被从家里叫来,此时恶意报复,可季先生真的陷入了再一次的沉默...
翩翩的身体,比他想象中,更脆弱。
方才她一直喊热就已经是烧得厉害了,可他非但没有留意,还那么粗暴严厉地命令她罚站。
难怪她一直摇摇晃晃的站不住。
一方面喝高了,另一方便发着高烧,哪能站得稳呢。
季先生很是懊恼。
虽然现在半昏迷状态的女孩儿,不是真被他在床上欺负得晕过去的,可他的确也有责任。
薄荆南已经给翩翩挂好了水,轻描淡写道,"今晚总共挂三瓶,你记得在空瓶前给她换药,然后明天后天再继续挂,挂到完全退烧为止。烧得挺高的,一时间应该降不下来,最好做点物理降温,否则要是烧个一两日,容易把脑子烧坏。"
"..."
男人用湿凉的毛巾包住冰袋,轻轻覆在她额头上。
脑门的确舒服了很多,可身上还是烫得厉害。
即便是在梦中,翩翩两只小手也闲不下来,是不是抓挠身上,把本就所剩无几的布料全都扯了个干净。
她一次又一次把被子踢掉,季绍霆只好一次又一次帮她盖好。
真恨不得把她四肢分别捆住,叫她没办法再乱踢乱挠。
触着她身上的皮肤的确很烫,这样怎么能睡得好。
男人默然走进盥洗室,用凉水浸湿了一块毛巾,拧至半干,走到床边帮她擦拭降温。
额头和身上都降了些温,翩翩终于舒服了一点,小手不再乱动了。
她总算真正睡着了,闭着眼睛,曲卷纤长的睫毛垂着,小鼻子一嗡一嗡的,呼吸均匀平稳,就连蹙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
她是睡着了,可季绍霆却要帮她盯着正在输液的瓶子,等待帮她换药。
男人亦上了床,靠在她另一边的床头,消遣地翻开她看了一半丢在一边的书。
分明忙碌了一整天,此时却一点困意也没有。
翩翩烧得太厉害,输液输到第二瓶时也没有好转,小身子像一盆小火炉,烧得正旺。
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频繁地帮她物理降温,好像真的有点担心像薄荆南说的那样,把她那本就不算很聪明的小脑瓜烧坏了。
几小时后三大瓶药水都吊完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握着体温枪帮她重新测量体温。
三十七度五,低烧,好歹降下来了。
可低烧也有低烧的难受,睡了一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可浑身虚软疼痛,外加头疼欲裂的滋味令翩翩一直很烦躁地翻身。
翻来覆去无法熟睡。
她难受成这样,季绍霆哪里还有心情睡觉,只能时不时温声哄她,喂她喝水。
女孩睡一阵醒一阵,一直到天亮才进入熟睡。
季绍霆也倦了,小憩一阵。
最终被女孩凄凉悲愤的哭声惊醒。
男人被她惊了一跳,刚刚清醒,大脑也有些懵,搂她入怀,"怎么了,哪里难受?不哭噢,翩翩不哭,乖。"
她这么虚弱,发个烧都能直接晕过去,哭也是个耗费体力的事情,尤其是她那样总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看上去就会大伤元气。
他一直搞不懂,心道这简直是世界未解之谜。
为什么他的小妻子这么爱哭,而且这么容易就被人惹哭,可以好好说话沟通的事情,她总是习惯性的先用凄厉的哭声开场。
翩翩用手背拼命抹眼泪,"难受,浑身都难受,浑身都疼,我要去死,我不活了...怎么会这么难受,我的头要裂了..."
季绍霆头疼得揉了揉眉心。
她头疼成这样,一方面是由于发了烧,难以避免,另一方面,昨晚喝成那个鬼样,洋酒不知喝了几斤,她头能不疼么。
他也着实无奈,抽了张纸巾帮她擦眼泪,可她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停不下来。
她哭得抽抽噎噎,小鼻子都塞住了。
男人似有似无地轻叹了口气,纸巾覆盖在她小鼻子上,温声哄着,"用力,鼻子用力。"
不可一世的季先生大约怎么算计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帮一个小姑娘擤鼻涕。
这哪里是养老婆,分明是在奶孩子。
她哭闹了一阵,体力耗光了,复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男人仍在房内,坐在落地窗前的书桌边,并没有如常去上班。
见她醒来,男人起身走到床边,手背轻触她光洁的额头。
热,仍然有些发热,但至少不是高烧了。
她现在醒了,应该先把薄荆南开的药给吃了,可她现在还没有吃早餐,昨晚估计也只顾着喝酒了,可能连晚饭都没吃。
空着肚子吃药,总是太伤胃。
他正欲开口问她想吃什么,可她却突然一脚踢开被子。
小手烦躁地挠自己的头发,哭着说,"我热,热死了,为什么这么热还要盖被子..."
季绍霆也被她弄懵了。怎么过了一夜又回到最初的样子了?
昨晚她闹腾着要"上"他,要肉偿还债的时候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了,后半夜季绍霆帮她擦拭降温后给她换了件薄如蝉翼的吊带睡裙。
可这睡裙现在又被她自己给扯了下来。
白生生粉嫩嫩的小身子在他面前滚来滚去,扭动着发狂,"难受,难受死了..."
男人脸色黑沉。
他怀疑她昨晚喝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鸡尾酒,可能多少加了些让女人兴奋的东西,不然不至于都过了一夜,还亢奋成这样。
然而季绍霆的脸色和眸子,却一冷再冷。
翩翩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明明从前一直嫌弃她不主动,太娇气,总是让他一个耗费体力的人费尽心思伺候她。
可她现在产生了想要反过来伺候他的意愿。
她撩拨了半天,而季绍霆仍无动于衷。
翩翩仿佛吃错药了,又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性格。
她急不可耐的小模样异常可爱。
嘟着唇娇声哼哼,"老公,你在等什么呀..."
季绍霆眉头紧蹙,脸色阴沉不见底。
她一定是疯了!一定是!
他甚至不敢肯定她是真的烧糊涂了,还是在和他闹着玩。
若是闹着玩便罢了,可要是烧糊涂了,在她身边的男人却不是他...
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世上的男人,除了他会一直念着她身子还未痊愈,舍不得碰她,一直忍着。
宁愿把自己憋坏,也不忍心伤她一分一毫。
换做旁的男人见到眼前这样的艳丽画面,这么主动到勾人的漂亮小女孩,浑身粉嘟嘟嫩乎乎的...只怕早把她弄得...
"顾翩翩,你清醒一点。"季先生终于忍无可忍要发怒了。
翩翩却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动作更加浮夸肆意,羞怯成淡粉色的小胳膊小腿在他眼皮子底下扭得可欢。
他倒吸了一口气,合上双眼,复又睁开。
明显在压抑着什么。
他根本懒得碰她,眼神甚至有点嫌恶,冷漠的语气带有嘲讽,"顾翩翩,我真该把你现在这副小婬娃的样子给你录下来,等你脑子清醒了给你放一万次,让你好好记住自己有多下贱!"
翩翩停止了。
所有一切动作都停止了。
她疼得厉害的脑子里嗡嗡直响。
不大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季绍霆从前虽不算时时刻刻都温柔,可至少他从未对她说过那种粗鄙的话语。
翩翩即使是半不清醒的状态,也羞得无地自容了。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