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孙权,孙仲谋
吴郡富春县的一处私学之中,三名年岁尚不足十五的少年正坐在书案前,摇头晃脑的背诵着孔子的《论语》。
“义封,先生教来教去也就只有论语,我都不知道看过几遍了,总觉得好无聊啊!”三人之中年岁最为幼小的孙权将自己的身子趴在桌案之上,瞥了一眼坐在自己三人正前方的先生,轻声的对着身旁的朱然开口说道。
一旁的朱然听了孙权的话语之后,拿起手中的书简挡住自己的脸,偷偷的瞥向了先生所在的位置。
见先生此时正因为困意上涌而闭上了眼小憩着,便是转头瞥向了孙权,附和道:“孙权公子,我也觉得先生所教的好像没什么用。”
“在这种天下大乱的情况下,读论语还不如练武来的有用!”
听着身旁两人的窃窃私语,最为年长的胡综的眉头不禁紧皱起来。
他身为孙策的门下循行,听从着孙策的安排来此陪伴孙权读书,为的便是替孙策紧盯着孙权,让其安心学习。
胡综拿起手中的书简,轻轻地在孙权以及朱然两人的脑袋上敲击了一下:“主公让孙权公子你来这是为了好好读书,而不是念及其他。”
“至于先生讲论语,那自然是有先生的道理,怎可在背后议论纷纷!”
挨了胡综不疼不痒的敲打,孙权与朱然两人立刻缩起了脖子,吐了吐舌头。
望着孙权与朱然的反应,胡综显得无奈,不由的摇了摇头。
虽然胡综的年龄在三人之中最为年长,但孙权身为自家主公的弟弟,胡综也不能不顾忌孙权的身份。
叹息了一声,胡综对着孙权、朱然二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天下已乱,徒逞匹夫之勇有何用?所谓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若不能学得才学,如何在大乱之中守得一方土地安宁!”
“我又不想做谋士,要什么才学!”
朱然在听了胡综的话语之后,轻声的嘀咕了一句。
虽然朱然嘀咕的声音已是很轻,可还是被胡综听进了耳中。
对于朱然的不求上进,胡综只觉得自己的一片心意全被丢进了水中,无奈的耸了耸肩,随后便是把目光转向了孙权。
“孙权公子,那么你觉得的?”
听到胡综不再关注朱然,反而询问起自己,沉吟了一番,随后便是对着胡综咧嘴一笑:“我有哥哥就行了啊!”
“打天下又不用我打,我哥、程老将军、黄老将军、韩老将军以及义封的爹都是能打天下的好汉,治理天下更没有我什么事,有我哥的兄弟周公瑾就足够了啊!”
听了孙权的话语之后,胡综的心里已是对孙权彻底失望了,只能是用着一副看待朽木的目光望着孙权、朱治二人,摇了摇头。
“孙权,孙仲谋,身为主公的弟弟,你却是太让我失望了!明明都是江东猛虎的儿子,为何差距却是如此之大!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你竟然也算是孙氏子弟!”
心中如此想到的胡综瞥了一眼孙权之后,便是收回了目光,不再关注身旁的坐着两人,将自己的视线投注在了书简之上。
而一旁的孙权见胡综将自己的心神投注在了书简之上之后,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眉头紧皱。
“打天下,治天下吗?那也要我有这个资格才可以打天下,治天下!”
“现在大兄领着麾下将士,攻城拔寨,又有周公瑾从旁帮衬,打下一个天下又有何难。”
“可惜那不是属于我的天下,只是属于大兄的!”
“只是……胡伟则今日这番行为会是周公瑾对我内心的试探吗?”
“不管是不是,反正如今的我也没有什么能力,不如依旧保持这样,免得引人注目。”
如此想到的孙权很快便是恢复了自己脸上那慵懒的神情,身子趴在了桌案上,也不理会一旁胡综,便是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如先生一般,休憩了起来。
事实之上,谁都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孙权。
无论是出现在孙策面前那副乖宝宝样子的孙权,还是像如今一样厌倦学习的孙权,这都只是孙权的伪装。
唯有身为智者的周瑜对于孙权的表现似乎是感到了一丝怀疑。
但周瑜也并没有把握,只当孙权只是为了不让孙策操心,所以才在孙策的面前都是以乖宝宝的形象而出现的。
除了孙权自己,没有人看出孙权内心之中的野望。
只是孙权自身却又是一优柔寡断之人,这也注定了若是不出意外,孙权内心之中的野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到了正午之时,闭着眼休憩着的先生终于缓缓的醒转过来。
微微的活动了一下身体,视线扫了一下位于自己身前的三人,却是眼见孙权、朱然二人已经趴在桌案上睡着了,这一幕使得教导的先生不由的有些气急。
“孙仲谋、朱义封!你们……你们……”
朦胧之中,孙权听闻了先生的怒吼不由的醒转过来,揉了揉迷离的双眼,瞥了一眼课堂之外:“原来已经正午时分了啊!”
先生眼见孙权醒来却是没有理会自己,不由的用手拍了拍自己身前的桌案:“孙仲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先生了!”
听闻了先生的咆哮,孙权瞥了一眼正在怒火中烧状态之中的先生,眼珠一转,便是笑着说道:“原来先生已醒,那是不是可以下课了?”
“你……”
也不理会先生,孙权自顾自的便是推了推身旁朱然的身体。
朱然醒过来之后,迷茫的瞥了一眼推着自己身体的孙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孙权公子?”
“下课了!”
“下课了吗?那真是太好了,我早就不想待在这学堂里了!”
听闻了下课的消息,朱然瞬间便是清醒过来,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孙权见到如此兴奋的朱然,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对着朱然示意道:“走吧!”
话语说完,孙权也不理会一旁因为极度的气愤从而全身发抖的先生,径直便是走出了学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