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刚同时双手递上拜帖,那绿色人影走近,正是一直陪在仇无垢身边的叶青,她没想到谷外站了这么多人,先是一愣,接过拜帖看了看名字,立刻神情大振,“您是诸葛公子?奴婢失礼了。”
“姑娘不必客气,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奴婢叶青,是谷主的贴身女婢,请公子稍等,奴婢这就去请谷主来。”说罢,她转身退回。
公孙的眉梢一沉,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女婢自报名字,再看她对诸葛镜这副恭敬的样子,便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但这层关系到底是什么?
叶青去得很快,仇无垢来得也很快。
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公孙的眉峰不由得一蹙再蹙。
她向来以一头黑色长发在他面前出现,但多少还有些装饰,今日,却是一头的黑发长至脚踝,光可鉴人,只从头顶中分两侧,完全没有任何的点缀,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一件宽松的白绸长袍,显见是刚起床,还没有梳洗更衣。
这个诸葛镜到底是谁?可以让她如此匆忙出门接待,甚至不顾自己的仪容了?
仇无垢来到近前,星眸瞥了眼公孙就灿烂地笑着迎向诸葛镜,“诸葛公子吗?老城主早来信说少城主要到我离愁谷,只是没想到您会来得这样快。”
诸葛镜看到她的时候,眼睛就只停驻在她身上,仿佛已经移不开了。“仇谷主,清晨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爹送信之前我已经出门了,是我吩咐爹晚些送信,不想让谷主久等。”
“诸葛公子真是太体贴人意了。”仇无垢偏身让他过,这才又看了眼公孙,“听说是公孙公子带您来的?有劳公孙公子跑这一趟。”
诸葛镜看不懂两人之间的古怪,单纯地笑道:“是啊,我初来乍到,能遇到公孙兄这样的好人真是福气。谷主可否代我请公孙兄入谷歇一歇?”
仇无垢有些迟疑,就听公孙哼了声,“不用,这谷里蛇虫横行,我这个行医的人天生有洁癖,看不大习惯,多谢诸葛公子的好意,在下这就告辞了。”
仇无垢秀眉微扬,纤纤玉手忽然拉住诸葛镜的手,对公孙点头道:“那就恕我不远送了,公孙公子好走。”
公孙狠狠地盯着他们彼此相握的手,冷冷的眉色浮起,唇角还挂着一丝笑容,“谷主客气,待约定之期时,在下在菊花楼恭候大驾。”
他拉过诸葛镜从菊花楼掌柜那里借来的马,纵身跃上,挥鞭而去。
诸葛镜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笑道:“这人真是个人物,能结识他实在是让人开心。仇谷主似乎和他很熟?”
“相交十来年的故人了。”她淡淡回应。公孙走后,她明媚的笑容已经隐去,默默望着诸葛镜,问:“少城主来我离愁谷到底是为什么?”
“我爹在信中没有说吗?”诸葛镜反问。
“老城主说得很神秘。”她敛起眉心,“其实,自从毒王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那一刻起,我以为,我和你们明镜城就没有关系了。”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诸葛镜的笑容却比刚才还要灿烂,“我想仇谷主应该不会忘记,当年我爹和毒王曾经击掌盟誓,你与我……指腹为婚的那桩事吧?”
她轻咬着下唇,不发一语。
公孙离开离愁谷的时候是带着满腔的郁闷走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郁闷成这个样子,只是在回到集乐镇时连菊花楼的掌柜都看出他的脸色不对,笑对着他道:“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给您沏一壶安神的茶来?”
他没有回答,只径直走上楼,掌柜的忙又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来了些客人,把楼上的位置占了。要不,您坐楼下?”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公孙一听到连常坐的座位都被人占了,脸色更差,“什么人占的?”
“好像是些武林中人,舞刀弄枪的,公子您……”
掌柜话没有说完,公孙已经撩起衣摆,“噔噔噔”的上楼去了。
楼上果然是一群武林人士,一个个面色凝重,说话谨慎小心,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听到有人上楼,同时瞪向楼梯口,直到看到公孙,表情更是微微一变。
其中一人站起来挥手道:“阁下是谁?要喝茶请到楼下,我们哥儿几个在商量事情,不便人听。”
公孙知道是自己的银发吓到对方,令他们起了疑心,只微微一笑,在墙角的一张小桌前坐下。
“喂,你没听到我二哥说的话吗?”另一人也站起来威吓。
“罢了,稍安勿躁。”另一头,有个手持禅杖的大和尚沉声警告,“不要惹事,这是那妖女的地界,说不定会有她的眼线,要是我们暴露了行踪,反而会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