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最容易沉寂在感情里的一种物种,她们感性往往大过理性,很多时候不是不会去思考,而是真的不愿意去思考,所以就那么绷着一根筋,任性地朝着自己觉得对的方向走下去,运气好的话一路到底,运气不好的话就各种碰壁。
璐璐把那张支票又往我面前推了推,然后用一种近乎劝说的语气又讲了遍:“我想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朱振轩的身份你自己也清楚,他如果真心想娶你,那么以他的权利他有什么能做不到的?所以你冷静下来认真想想也会明白。另外·······!”她忽然抬起了头,目光细碎悠长开来。
她说:“其实我觉得你怎么着也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一下,你拖家带口的万一以后和朱振轩之间有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你以后靠什么来养活孩子和自己。再退一步说,就算你和朱振轩在一起,你觉得他会让你名正言顺?他这样的身份就算自己不怕也要顾及流言蜚语呀。而且你就那么自信,你将来的孩子长大了会欣然接受这一切!”
我不出声,那种无力的窒息感快要将我整个人都吞灭,是的,我犹豫了,我也害怕了,她抓住了我的弱点,的确我现在最在乎的就是我的孩子。
璐璐对我的反应有些默默然,她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继续道:“所以你认真考虑下,拿着这五百万好好得带着孩子计划下未来可比你没头脑地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孤注一掷投在爱情的来的好!”
我没有在说话,支票也没有拿,我冷若冰霜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在门口我看见了刘军,他倚在门框上抽着烟看见我出去目光里带着多少的笑意,我自然明白这份笑的含义,但也无暇去顾忌。
“李小姐不再考虑一下了吗?”他定然看见我手上没有拿支票,所以不死心地冒出了一句,我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僵声道:“不必了!”
我就这样回去了,带着复杂的情绪,带着一颗一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我到家后收到了璐璐得一条短信,她说:“被人当成工具的爱情不会是你想要的,我了解你!”
我凄楚地扯着嘴角,伸手一掷,把手机摔了个粉碎。
我不是不信璐璐的话,相反我几乎一句都不怀疑,因为她已经把她的目的都毫不掩饰地揭露在了我的面前,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无疑是在公然对我宣战,我晓得璐璐的心理,她愿意去夺一样东西的时候她越是要搞得惊天动地,因为很早以前她就说过,她特别享受猎物在知道危机后死命反抗却仍反抗不了的那种感受。
那时候我还没觉得她有多恐怖,现在想想,倒真的是自己太过心善了!
我回去后真的查了刘老爷子的事,网上报道虽多但是很是隐晦,只有几家财经类的网站上才真正找到一些可靠的辨认信息。
是的,老爷子走了,可是朱振轩却从来没和我说过。
在那一段时间里,我无数次地想过和他摊牌,但是每次看见他回家对我绽放笑脸的那一刻,我就不舍得开口。
爱情,就是含笑饮毒酒,明知道他有毒,可是却依旧是忍不住。直到又一次在他的外套口袋里摸到白媛的照片时才彻底心死。
至始至终都是一场戏,戏里戏外他骗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朱振轩真的拿来了那一份合同,是带有法律直接效益的婚姻财产分配同意书,我看到封面上那几个大字的时候心脏就感觉一瞬间就停在那里了。
朱振轩喊了我好几声,我才怏怏地回过神,他问我怎么了,我微微摇头,然后指着茶几上那份同意书问,“这是给我的吗?”
他做出一副很是愧疚的表情,深深地看了我几眼,然后伸手把同意书拿了过去,他说:“不用管它,是老头子拿给我的,说如果我一定要和你结婚,那么必须让你签下这份同意书!”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拉我,待我坐至他身边的时候又伸出双手搂住了我。
其实如果可以大声哭出来,那么那一刻我一定要哭的淋漓尽致,可是,我知道,我不得。
我靠在他怀里红了眼睛,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过了那份同意书,他没有阻止就这么任由着我看,果然,里面所有的条款都是明确要求我结婚后不可占有刘家的任何财产!
“这是·······是你爸给我的?”
“恩!”他回答地很快,似乎都不需要考虑,我抽了抽嘴角继续问道:“什么时候给的?”
“就今天,叫他的秘书送过来的!”依旧是一样的语气,带着极其平静的气势,原来真的有那么一种人,撒谎能撒能面不改色,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
我吞回了眼睛里泪水,干干地笑着,捧着那份同意书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笔,我签了,在他的目光之下,他笑着抱着我低头吻着我的唇。
他说:“婉清,谢谢你,此生我定然不会负你,只要你要的,我都会尽量满足?”
不会负我?可是你已然负了我不是吗?给我想要的?哈哈,朱振轩,我最想要的就是希望有人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梦。
事情到了这一个地步,我已然需要考虑我自己以后的路了,和我妈妈通了个电话,什么都没讲,只是说自己想回去。
好像那个时候也只有父母能让我感觉到一丝温暖了。
十一月四号,朱振轩和我约好去民政局领证,他说要快一些,我问他:“婚礼什么时候办?”
他微微愣了愣,然后伸手抱了抱我,他说:“你别急,总会给你办的,只是觉得不想将就,所以要好好计划一下,我们先领证,婚礼晚些再办,我给你一个名分,这样你也安心!”
“是你安心啊!”我无力地吐了一句,眼睛都不敢去看他。他愕然地瞪着眼睛看我,好一会而才问道:“婉清你这是什么话呢?”
我抽了抽嘴角僵硬地挤出一丝微笑,然后才开口道:“没什么,就随便说说!”
他表情有些异样却也只是片刻,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略带宠溺地讲道:“别乱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朱振轩上午有事要处理,所以就约好下午三点去办手续,我笑着答应,然后在他走之后就立马把保姆支了出去。
行李什么的我在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其实之前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什么,所以走得时候才更觉得凄凉,宝宝在我怀里呱呱地瞎嚷嚷着,他显得有些亢奋,我却情绪始终低落不堪。
来接我的是璐璐,她自然不是顾着姐妹情分来送我,我想定然是不放心我,所以要亲自看着我。
她找人把我的行李都搬上了车,然后让我和宝宝坐在前面,她问我:“想通了?”
我轻轻吻了吻宝宝的额头,顾左右而言其他,“今天天气不错,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她在车镜里瞟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扬了扬,然后带着胜利者的口气,出声道:“你这样挺好的,你放心,朱振轩他不会很难过!”
我真的走了,回了老家,为了不让朱振轩找到我,我和我父母都搬了家,后来想想,觉得自己也挺搞笑的,搬家做什么,他难道还会来找我?不过是一个工具,哪有那么多真感情在里面。
我走得很是匆忙,几乎是一瞬间的决定,可是这个决定却是很多个难以入眠的夜晚耗干眼泪才做出的决定。
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所以我挑拨不开真相,更不想去问,也许是因为我受过一次伤的原因,也或者是我怕自己一次比一次输的惨,所以我就在沉默中安插了自己内心的鬼祟,我继续生活在他身边,带着心事和试探,直到感觉彻底地绝望了我才打了璐璐那个电话。
璐璐在我登机的时候悄悄在我包里塞了那张支票,我回家后才发现,再打她电话已经关机,我捏着那一张支票,说不出的滋味。
支票的钱我拿了,是不是觉得很没用,我也挣扎过很多次,后来还是败给了现实。
父亲在我回家一个月后突发性脑溢血,当时要做脑部手术拿不出那么多钱,我无奈就动了那张支票,后来想到以后的生活,还有孩子就全部都拿了出来。
我在微眯着开了一家大型的零食店,生意做得很是红火,而至于朱振轩,我也再也没有听过他的任何消息。直到两年后无意联系到了大学的一个同学,谈及往事的时候说到了璐璐,她告诉我,璐璐结婚了,当时我就愣了声,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就是特别怕,心里隐隐地做着一个猜想,然后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个猜想是错的,知道那个同学在璐璐的微信里翻出了她的结婚证给我看,我才彻底地相信。
照片里得新娘是璐璐,新郎是朱振轩。
原来,有志者事竟成,原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时隔两年,心已经冷的和冰一样,虽然有隐隐的难过,却再也提不起任何情绪。
那天我去理发店剪了自己及腰的长发,换了一个短发的造型,理发师说我发质这么好,剪了可惜,我却笑了笑,淡然道:“从头开始而已!”
从此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朱振轩和璐璐两个字,而我到今天也找不到我真正决心离开他的理由。
也许是真的不想被利用,也或者只是怕了。
若人生只如初见,若你来时我已爱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