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黄春莲听完我这句话,皱着的眼眉开始舒开,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既然是你得罪的人,明天晚上不就是周五了吗?晚上狂欢,第二天还能休息一下,我帮你约杨建华出来,至于怎么样讨好他给足他面子,我想你知道了。还有,帮你说话的那个蒋先生也会来,你最好能把他也拿下了。”
我在心里面苦笑了一下。
先不管黄春莲说的这些东西,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但是不得不承认,那就是我真的得罪了杨建华,就从他昨晚的眼神我就能感觉到的。而得罪他的后果,未必就像黄春莲说的那样严重,但是给制衣厂肯定会造成一些影响的。
我想着陈天明对我挺好的,收到我的信息不问理由就直接半夜奔去我家带我走,也不会八卦我离家出走的理由,更为了照顾我的小自尊搞出很多看似轻微却让人觉得温暖的小事,我也不想他帮了我,我转眼就能在他家里的工厂里面闹出一些幺蛾子,损坏了工厂的利益。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答应了下来。
也许是心里面有事,知道周五要出去应酬,总感觉这一天很快就来了,就像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时光拽着跑,有点茫然若失,有点像遗失了东西的感觉,却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遗失的是什么。
补救行动很快开始了。
这一天,黄春莲提前电话预定了黄金时代KTV的包厢,刚刚下班就丢给我一套衣服,让我按照她带来的衣服打扮一下出去。
我穿着别扭的紧身连衣裙,走一步,就不自觉地伸手拉住裙袂往下拉一下。
黄春莲伸出手指,捅了捅我的腰,有点不自觉的干笑说:“小周啊,裙子别拉了,满大街都穿成这样,习惯就好了。谁出来玩,还穿得跟修女似的,对吧?”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还想说一些什么,黄春莲直接招手拦了一辆的士,对我说:“赶紧上车,下班高峰期,不能墨迹。不然迟到了,杨建华会不高兴。”
去到的时候,果然我们是最早的。
黄春莲买了一堆吃的,堆在我面前说:“先吃点吧,垫垫肚子,不然等下喝开了,容易醉。”
说话间,蒋竞轩居然来了,他推开了门,一走进来,这个还在放着《老鼠爱大米》的包厢立刻显得没有那么喧嚣。
黄春莲看到蒋竞轩来了,直接把音乐关了,然后笑着打趣说:“哎哟,竞轩今天来得可真早啊,是不是想我了。”
她说完,站起来伸出手,作势就要拍在了蒋竞轩的肩膀上。而蒋竞轩竟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自自然然地躲开了黄春莲的手,也是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莲姐,你就别逗我了,你在建华那里,可是大红人了,都说了朋友妻不可欺,朋友的红人我也不敢欺。我哪里敢想你,我可是一点非分之想都不敢有。”
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回答,既化解了他躲开黄春莲的咸猪手的尴尬,又暗示了两个人之间需要保持距离,我在心里面暗暗夸他除了有点酷之外,其他都挺好的,挺聪明的,人也算好心。一夸就停不下了,还会继续夸他长得好看,穿衣服也大方得体。
最后,夸奖的词汇全数退场,竟然心生黯淡,无端端地觉得这个男人,再怎么好又怎么样,他在这样的场合游刃有余,张弛有度,一看就是经常出来玩的,经常出来玩的男人,大概混惯了风月场所吧,最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这样想着,心里面居然有少少的遗憾和失落。
那个我内心世界反复出现的蒋竞轩呢,和黄春莲说完话之后,自顾自地点歌唱了,而黄春莲电话响了,站起来就往洗手间走去了,老半天不出来。
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点唱温兆伦的《我本善良》。
湛江部分人说的是粤语,也有人说那种我听不懂的雷州话的,大多数的普通话不算太好,但是蒋竞轩唱完这首歌,吐字什么的特别顺畅显得普通话特别好,他唱完了之后,坐到我这边来,他冲我笑笑说:“我以前在深圳读的大学,所以普通话学了一些。”
我收回对他有点发怔的目光,有点失态地说:“哦,挺好,挺好。”
蒋竞轩却毫不介意地哈哈笑了一下,话锋一转:“小周啊,你挺像一匹野马的。”
我没料到他问的是这个问题,有点愕然地回问了一句:“啊?什么?”
这时,杨建华带着三男两女推门而来,谈话被中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