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虽起个大早,可是那黑眼圈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银杏如今换了妇人的发饰,虽看起来依旧青涩,不过眼角的丝丝媚意却让连月偷笑。
一大早听说他们就要回沈元婴的家乡,连月患得患失,如今银杏一走,那平时说的上话的都没了。
武纤纤闭口不提连月要走的事,连月却不好意思自己拖着,便亲自去讲明。
“连月,这是你的家,你就算一直住下去也无碍啊。”
一瞬间连月想哭,周府一草一木她都熟悉无比,如今夫人竟然如此开明,怎能不感动。
“我知道的,如今银杏一去就是月余,你若无聊就来陪我说说话。”
“可是夫人身体未愈,再加上小少爷,恐怕更加难以分身吧。”连月道。
提起那个闹腾的小哥儿,武纤纤笑的欢实,“那孩子有乳娘呢,还别说,我这个亲娘他也不认生。”
“夫人说哪里的话,小少爷与夫人母子连心,怎么会疏远夫人呢?”
连月没生过孩子自然不知道,可武纤纤就是爱听这样的话,那她便说。
“真是个伶俐的丫头,难怪云初喜欢你~”
连月不好意思地微笑。
“对了连月,你可有什么我没吃过的点心,这几日着实想念你的点心啊。”
“夫人说哪里的话,我自然是有,就怕夫人吃不过来呢,不过...”
武纤纤果然上钩,“不过什么?你有何难处,尽管说。”
连月嘴角微微上扬,“夫人,实在是欠缺工具啊。”
“我道是什么,这个太好办了,你缺什么,尽管写下来,我会让人办妥的。”
“那连月谢过夫人。”连月这回终于忍不住嘴角的笑容了。
这工具无非是模具,打蛋器,上回世子府做的是纸杯蛋糕,可周府的烤炉不及他们的烤箱啊,连月怕纸杯下去,就什么也没了。顺带还有挤奶油的喷嘴,连月写的清清楚楚,可别人就不一定看的明白了。
最后连月无力望天,还是自己亲自去准备吧,夫人仗义地报销全部啊。
于是连月又开始画蛋糕的模具形状了,甚至是哪里长哪里宽,都一一标注清楚,哪里用什么材料,也是斟酌了很久,大家都会很奇怪,一天了连月都没出现在厨房。
丫鬟小厮门还在回味中秋时的冰皮月饼,有一两个幸运的还是能偷尝到汉堡薯条,于是乎大家传的更神了,后厨的人就偷偷钻了个空,照着连月的方式做了些许汉堡大家分着吃,别看小小的一块东西,吃下去还是很顶饿的。
安云身为妹夫自然不能看着连月不管,她都一天没出来了,于是便端了些饭菜。
前车之鉴,安云第一件事就是...敲门。
“进来。”
嗯,好像听起来心情不错。
不过安云一进门看到是连月在...刺绣?!
“是小云呐,快进来吧。”连月笑着说道,不过视线始终在自己的针线活上。
安云心中错愕,赶忙把饭菜放在桌上,这都喊起昵称了,刺绣有那么开心?
“对了小云呐,连心有没有绣过什么东西给你呀?”
提起媳妇儿安云整个人都变了,“当然,我贴身的衣物,还有鞋子,都是心儿绣得,缝的。”
连月苦逼了,妹妹怎么这么能干。
“连月,你这是...”
“傻妹夫啊,你说我绣这些东西是为了谁呢,你看我平时不都是在厨房嘛。”
安云终于恍然大悟,“哦哦!你是为了尚公子啊!”
虽然绣的过程很开心,但是连月怎么都觉得送不出手,不禁低头泄气。
安云此时作为男人终于派上用处了,“连月,尚公子这么喜欢你,你做的他当然喜欢啊。”
连月依旧苦脸,“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可是...可是我就是想送好的嘛...”
“没事,多练练,连月我相信你不会比心儿差的。”
“呵呵...”连月环视了安云的衣着,不难发现,在衣服的小角落会绣了些小花,既美观,也不显得娘。
于是...事实打击了连月,就她现在的手法,要练多久。
“连月,你可想好绣什么?”
“这个...”
“我感觉你的绣工没问题,只是图案看起来很复杂,让人都不知道你想表达的什么。”安云瞄了一眼图案,不知死活地说出实话。
连月尴尬地一顿,随即挥挥手装作不耐烦,“好啦好啦知道你说的有理,你说,男子都喜欢什么图案啊?”
“嗯...你和尚公子情比金坚,不如绣鸳鸯吧。”安云说道。
“鸳鸯?”连月脸扭曲了,她的认知里鸳鸯长得就和鸭似的。
“才不要,鸳鸯有什么好的,你不知道鸳鸯是最不专情的鸟吗,这生完孩子就各自飞了。”连月是一脸嫌弃。
“这...”安云是吃个哑巴亏,这他真不知道啊,自古鸳鸯比喻恋人,他也是实话实说啊。
“你说仙鹤怎么样,我想来想去仙鹤最适合他了!”高贵大方的仙鹤,不是最衬得尚云初这样的人么?
安云听她有了主意点头符合,“尚公子乃贵人,也只有仙鹤才能衬托如此出尘的人了。”
心里终于有了主意,连月便毫不留恋地丢掉手中绣了很久的东西,桌上的饭菜在吸引她,还是先填饱肚子再奋斗吧。
安云看她也没什么事,说了两句就去忙了。
后面的日子,连月在等待工具的过程中就在房里绣仙鹤。
为了自己不再绣偏,她还特意找了画师,而尚云初让清风送信,可能几日不能相见,还带了抹茶粉以表歉意。
若换做以前连月是无所谓的,可如今她和尚云初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就觉得可惜,毕竟整整一个月,尚云初不在这片熟悉的地方。
夏婉桃是极力反对尚云初出海的事情的,为此她不顾自己有孕也要和尚丹君发脾气。
“云初是独子,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呢!”
“婉桃,不会有事的。”连续好几天,尚丹君都忍着,就是怕伤了她的身体。
“你怎么知道不会!我不同意!”
“夏婉桃,不要闹了,云初不是孩子了,我当年出去不也平平安安回来了么?”
“他从我的肚子出来,在我眼里他一辈子都是孩子!你是命好,你要是不回来,能有云初嘛?”夏婉桃无理取闹起来颇让人头疼。
尚丹君皱眉,“婉桃,我忽然发现失忆前的你好些。”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
夏婉桃挑眉,“怎么?比起现在的我,你更喜欢那个时候的我?”
“不是,但是有时候你安静些会更好。”
这句话实在是气人,对于夏婉桃来说,失忆前的本尊是另外的女人,如今她相公居然堂而皇之地说她以前好?
“出去!”
“婉桃...”尚丹君喊着她的名字,但是步子并未迈开。
看他不动,夏婉桃更加气结,“我告诉你,以前的夏婉桃回不来了,你受不了我就去找那个青楼的女人啊!”
先不说筝瑶已经是别人的姨娘了,尚丹君最不想提起的就是这事,知道这是她的心病他从未发火过,可是日子一久,心里没有想法是假的。
“婉桃,别闹了,我和她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别老拿出来说好么?”
夏婉桃那时穿越有段日子,直到筝瑶来信说珠胎暗结,她等的是尚丹君说他们并无苟且之事,而不是筝瑶是假孕的消息,她如今都后悔自己为什么心软,早知道让他跪死算了。
怀孕的女人最敏感,夏婉桃想到前世,再想到今生,怎么这些臭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真是眼瞎,怎么第一眼就喜欢这个伪君子!
“你不走,我走!”夏婉桃重重哼了一声便离开了,尚丹君复杂地看了眼她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
与此同时,老管家让人给尚云初带了话,“老爷夫人吵架了,少爷请自个儿斟酌归家与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