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果真如此,你们又怎么会选中的我们呢?”花道嫦问道。
“因为你们一看就是新人,根本不懂得镇上的规矩。”老人说道:“若是多年在青石镇周围讨生活的人,绝不会毫无防备的进入别人的院落之中。青石镇中居住的无外乎两种人!一种是想要在镇中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另一种就是到此躲避仇家的人。无论是其中的哪种,都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外人知晓。因此,他们很讨厌有人去他们的院子中走动。”
这条不成文的规矩,花道嫦并不清楚。不单是他,就连曾经几次出入青石镇的司徒星月,也不清楚这条约定俗成的规矩。于是,花道嫦看向了一旁的云子钊。
云子钊会意的回答道:“确是如此!”
花道嫦转而接着向这个老人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有白玉佛像的?”
“我们并不知道你有白玉佛像!”
“嗯!”花道嫦将双眼圆瞪。“你最好给我老实回答。”
“我们真的不知道!”
“那个引我们到兑字街五号院子中去的男子,也是你们的人吧!他可是亲口说出了我手中有白玉佛像的事。”花道嫦说道。
“哼!老夫虽然落在了你们手中,但也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休要将这些有的、没的全都扣在我的头上!”老人说道。
“你……”花道嫦抬脚就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但却被一旁的云子钊拦住。
云子钊劝道:“我看他未必就说的是假话。我们倒不如先将他留着,等找到了那个身穿蓝衣的男子后,让他们俩当面对质,到时候不就知道真假哦吗?”
“先留着你一会儿!”花道嫦对着地上的老头子说道。很显然,若是没有云子钊劝阻,老头子已经是一个身死之人了!
“那个骗我们中计的人在哪?”花道嫦问道。
“乾字十号!”老头回答。
“带我们去!”花道嫦将他拎起,推推搡搡的带其前往。
“等等!先让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云子钊对着花道嫦说道。
“哦?”花道嫦顺着云子钊手指的方向观瞧,正见到了怀抱着一把宝刀,稳步前来的白衣男子。
“这位是?”
云子钊介绍道:“柴任!”
“闪电刀,柴任!”花道嫦试探着说道。没等云子钊回答,那位白衣男子自己便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没错!”柴任的嗓音很普通,就如同他的外边看起来一般。若是他不抱着这柄刀,谁也不会将他当做一个江湖人,只会认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庄家汉。
花道嫦差异的问道:“你不是出海了吗?”
“碰到了风浪,只能是返航了!”柴任说道。他没有追问花道嫦是从何得到的消息,也没感到丝毫的吃惊,他就是这么个人。他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漠不关心,除了他的刀,和吃东西以外!
“那些猪肉是你烤的?”
花道嫦没有想到,在柴任的心中,猪肉会比他们几个人都更加的重要。“是我烤的!味道怎么样?”有人欣赏自己,花道嫦不介意与其多聊几句。
“不错!”柴任只给出了这样的评价,便绕过他们几人,向着青石镇的方向走去,脚步依旧是那样慢慢腾腾。
云子钊嘴角微笑,拍着花道嫦的肩膀安慰道:“他就这个样子,那两个字,已经是他能够说出来的最高评价了!”
“谁会在意呢!”花道嫦耸了一下肩膀,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
天已近黄昏,可依旧没有发现那两个回民的踪迹,他们就如同在京城中消失了一般。徐俊的能力,小刀绝对相信,要是他都找不到的话,就没有人能够找到了!
“别急,总会有消息的!”徐俊悠闲的坐在厅上,手捧着茶碗,慢声细语的安慰着小刀。虽然他心底同样着急,可却不能有丝毫的表现出来。
“报!”
听得门房来人回报,徐俊与小刀都觉得是有了消息。
“说!”
“门外有一个出家人,点名要找小刀!”
“哦!”徐俊看向小刀。
“是色子和尚。”小刀解释道。
“请进来!”徐俊吩咐。时间不大,方才回报的那个下人再次出现在院中,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略胖、面带憨厚的和尚。
“徐公子!”和尚尚且身在院中,就已开口向厅内的徐俊打招呼。
徐俊同样双手合十还礼,说道:“色子师傅别来无恙!”他二人依旧如同最初见面时的那般客气。
“小刀!”和尚进得屋中,对着小刀说道:“事情有眉目了!”
前番,阴差阳错之下,两人在保定府相遇。而后,小刀与色子和尚邻进京之前便已分道扬镳,并且他还托付给了色子和尚一件事。直到今天,才见到和尚把消息传来。
“怎么样?”小刀问道。
“查到一点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
“说说看!”
“嗯!”和尚点点头。“死的二人,也都是好赌之人,他们死时,也正好是在赌场之中。”
“知道是哪家赌场吗?”小刀问道。
“永安赌场!”和尚接着说道:“皇帝寿诞期间,京中明令禁赌,但却依旧挡不住永安赌场红火的生意。听说这家赌场,是几位朝中大员的公子联合创办,因此才能够平安无事。”
小刀接茬问道:“那两个人是死在一起吗?”
“是!”和尚说道:“他们二人一同死在赌场。据说当日,他们来到赌场中,并未参与任何一局赌局,而是直接进入了自己所定的包厢之中。”
“永安赌场什么人都接待,也因此设立了不同的赌局区域。像他们这些官宦子弟,多会选择在独立的包厢之中。而当日酉时,他们便已身在赌场之中,还吩咐了伙计们不许打扰。可一直等到了次日申时,也未见其出来,伙计这才将此事禀报给了当日的管事。等撞开了包厢的房门以后,就看到了两人惨死在屋中。”
“既然如此,为什么就断定人是齐岳杀的呢?他当时可是身在保定府啊!”小刀说道。
“因为在官府验尸时,找到了两人怀中所揣的文书,上边记载的正是保定府约赌一事。而这二人的家里闻听之后,便是不依不饶,一口咬定是齐岳买凶杀人。两位苦主、以及案犯的家中皆是当朝的官员,刑部也不敢草草了事,只能是先将齐岳收监,等待候审。”和尚说完了这一大段话,一口便将茶碗中的茶水饮尽。
察觉到色子和尚心火未散,徐俊又给他亲自满上一杯。和尚口称“多谢”,随后又是一饮而尽。
“我说你为什么要探监呢,原来是为的这件案子!”徐俊说道。昨日,小刀请他帮忙,要进入天牢中探监。因为徐俊知道小刀不会乱来,所以没做询问之下,便答应帮忙。所以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小刀为的是齐岳。
徐俊说道:“齐岳的这个案子,确实是惊动朝野,惹的一众京城的公子哥儿们,都不敢再出来造次了!”
小刀向徐俊问道:“那么你可知道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
徐俊摇摇头,说道:“没有丝毫的进展。既不能证明齐岳无罪,也没有他买凶杀人的证据。所以这案子就僵持到这了!”
“那家赌场又是谁开的呢?”小刀问道。
徐俊一笑,说道:“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不过我也有份!”
难怪徐俊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原来他也参与了这桩生意。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没有调查过?”小刀问道。
“当然调查过!”徐俊说道:“可却没什么收获。况且他们二人家中都是朝廷官员,我也不可能派人去他们家中调查吧!”
徐俊的一句话,点醒了小刀。既然徐俊有碍身份,不能私自搜查大臣的府邸,但小刀自己不受这方面的限制啊!
“他们的府邸在哪?”
“平阳巷!那里原是平阳郡主的府邸,后平阳郡主远嫁,这才将其拆除,留作京中官员之用。他们两家紧邻,所以他二人在朝中关系十分要好,连带着他们的儿子也成为了好朋友!”徐俊既然提起到他二人家中调查之事,为的就是将这个方法点给小刀。他自己不方便参与,小刀却没有任何的顾虑。
这也就算是朋友间的一点小聪明吧!
“稍等一会儿,若是还没有消息的话,我就去到平阳巷中查探一下!”小刀说道。他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徐俊与色子和尚听。
“恐怕今天不会又消息了!”徐俊说道:“既然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就只能说明对方没有任何的动作,也就自然无从查起。”
“那好!我们这就去看看!”小刀所说的我们,自然是包括色子和尚。“需要休息一下吗?”小刀还是关心色子和尚的。
“克服困倦,也是一种修行!”和尚说道。
“那我们就走吧!”小刀先一步向外走去。而色子和尚则是对着徐俊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才跟随着小刀的脚步离开。
徐俊同样双手合十,对其微微的躬身还礼。而当他再抬起头时,已看不见了二人的踪迹。徐俊对此微微一笑,脸上写满了对朋友的那种祝福之情。即便他相信这二人的身手,可依旧忍不住在心中祝他们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