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看了看吴秀灵,“放心吧,我跟吴老先生的事自己解决,不会给宋律师添麻烦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宋哲文和吴秀灵都认为他是为了钱来的,不过人家有本事,能让教唆杀人案的主谋替他去抓人,还做出赔偿,又不会再危急壁屋新村的居民,一切都回到正轨,尘埃皆已落定,如果吴秀灵不在乎这笔钱的话宋哲文自然不会多事,这种心思如鬼的年轻人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
事情全部办妥以后,秦羽和吴秀灵在休息厅里嘀嘀咕咕,谭正祥则如坐针毡,可是赵加勇没到他也不敢走,一个钟头后,他的保镖终于将赵加勇押了回来,秦羽二话不说走上去曲起右手食指用指节点在他的左肩颈部结合处大动脉上,只按压了三秒钟就令他失去知觉,然后向他口中塞了一粒什么东西,回头对吴秀灵笑道:“也不知您的药管不管用?”
吴秀灵哼了一声:“至少也能让他酣睡两个时辰。”
律师楼里的人听得目瞪口呆,这里是法治社会好不好?你们在律师楼里这么明目张胆的弄晕别人有可能还涉嫌绑架,这是真没把大伙放在眼里呀?宋哲文的汗也下来了,赶紧请秦羽收敛一些。
秦羽命令保镖把赵加勇送进劳斯莱斯幻影里,指了指谭正祥说道:“以后听宋大律师的话,不要再走歪门邪道,好好经营公司,最起码五年之内不能倒闭啊!”
谭正祥见这位瘟神终于要走了,禁不住松了口气急忙连连点头:“一定,一定!等公司的股票有些起色了,我一定找专门人才好好经营。”
宋哲文也有一种送瘟神的感觉,他也怕时间长了他会给自己惹事,不过他对他的手段还是极佩服的,两人握手相谈依依惜别。
秦羽松开宋哲文的手看向吴秀灵:“吴老先生,请上车吧。”
吴秀灵愣住了:“你,你要我跟你去大陆?为什么?”
“这还用我说为什么吗?谭正祥已经撇清自己,可您没有啊,难道赵加勇的六子引魂汤是做梦学来的?您必须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这话如此一说让吴秀灵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因为他一直都为收了谭正祥这种徒弟而自责,可旁观者清,宋哲文却听得明白,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如果谭正祥都没嫌疑,吴秀灵怎么可能有?但他可不想再惹祸上身,站在旁边什么话也不说。
吴秀灵叹了口气:“好吧,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我就跟你走一趟,不过我好像没带证件。”
“我替您带了。”秦羽从兜里取出几张证件,“就是不知您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带?”
这小子的脑袋也不知怎么长的,更不知他什么时候拿了自己的证件,人家既然都已经算计好了做到这个份上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吴秀灵苦笑一声:“唉!那就走吧,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谭正祥的司机将秦羽等人送到罗湖关口就开车回去了,昏迷的赵加勇由怒江市公安局的警员接走,秦羽则另外打了一辆车直奔怒江市,路上给周文重打了电话,让他派人审一下赵加勇,然后再通知一下沧海国际的林沧海,就说自己过一会儿会去林秋莹的别墅向他通报他二女儿的案情。
林沧海并不知道林秋莹是被人教唆自杀的,但是赵加勇跑去香港不再回来,不用想也明白有问题了,如今公安局肯向他通报案情正是求之不得,急忙带着林婉如去林秋莹的别墅。
吴秀灵疑惑的问道:“你真的要把我交给事主家人?我不认识林秋莹和林沧海,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你逢人便说是我帮你破的案,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也不用遮遮掩掩的,我跟这件事没关系,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没想怎么样啊,等到地方您就知道了。”
吴秀灵虽然有负罪感但也这么大岁数了,并不希望被人耍着玩,直接把银行卡塞到他手里说道:“钱你已经拿到手了,这是你的本事,我无话可说,但我真的不想面对死者家属,你是想要我无地自容吗?”
秦羽掂了掂银行卡笑着看了看他:“您是因为心中有愧所以不敢见他们吧?不过您也说过,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今天这林家人您是非见不可。”
吴秀灵心中怒极,却懒得跟他一般见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等车子停下以后却不是在什么别墅门前,而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药房,吴秀灵心中满是疑问却不说话,跟着秦羽进了药店。
接待他们的还是郭世鑫,不过一见他们脸色可不好看,秦羽笑道:“郭老板好啊,令尊可在?”
郭世鑫哼了一声:“不在!”
“嘿嘿,他要是不在我也不会直接来了,还是请他出来一见吧。”
此时吴秀灵已是浑身颤抖,嘴唇都哆嗦上了,他离开家乡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师兄郭昌明快四十了,他儿子郭世鑫虽小也有十来岁,他还是见过的,现在脸上依稀有当年的影子,这真的是郭师兄的儿子吗?难道秦羽竟然是带自己来见师兄的?师兄所处的位置离自己只有四个小时的路程?
郭世鑫沉下脸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上次你假冒卫生部门的工作人员欺骗我等,如今我不报警抓你已是仁至义尽了。”
秦羽呵呵一笑:“我那样做也是没办法,为见令尊一面只得出此下策,不过我想令尊对于我们的会面应该是津津乐道的。”
“哼!不知你使了什么鬼把戏诓骗家父,自从你走后他老人家便神神叨叨,不是念叨四十年前的事就是说什么百僖一族,他老人家岁数大了,可我还年轻着呢,你不要以为老人都那么好骗。”
“说我骗你也对,上次我确实是为办案报了假身份,不过后来都是为了郭老先生好,这次为表诚意就先报一下我的真实身份。”他说着话取出证件放在柜台上,“我是怒江市公安局的法医秦羽。”
郭世鑫冷笑一声也不看他推过去的证件,“不必了,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秦羽嘿嘿一笑侧过身子露出站在后面的吴秀灵:“你可以不相信我,不过你不能不相信他,还不出来见礼!”说到最后他已声色俱厉。
郭世鑫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却见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正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而他的左臂竟然是缺失的!郭世鑫由十来岁长到现在,样子变化极大,吴秀灵自然不敢相认,但他走的时候已经三十多了,脸型已经固定,郭世鑫的记性便再不好也能记住个大概,而且这世上又有多少人缺失左臂的?这人难道就是父亲念念不忘的师弟?他只觉得一团气流哽在喉头,竟然说不出话来!
吴秀灵颤声问道:“你,你可是小鑫?”
郭世鑫再无怀疑,打开柜台冲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吴秀灵的大腿叫道:“秀灵叔,真的是您吗?”
吴秀灵四十余年孤苦伶仃,如今乍见亲人禁不住老泪纵横,搀起郭世鑫抚摸着他的脸颊哭道:“是我,是我,就是你不成器的秀灵叔啊!”二人相拥而泣悲声一片。
秦羽叹了口气退到一边,过了几分钟才说道:“二位且莫感伤,郭老先生还在后堂,是不是请出来一见哪?”
郭世鑫急忙擦着眼泪说道:“对,对!是要请家父出来相见。秦,秦羽是吧?对不起,刚才我的态度不好,请多包涵。”
秦羽摆了摆手:“我的事等会再说,先……”
吴秀灵赶紧拦住:“不,不,自然应该是我去后堂见师兄!”他说到师兄两字的时候几乎又要落泪了。
秦羽笑了笑:“那可不行,他老人家岁数那么大了激动不得,还是先请郭先生跟他打个招呼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