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灵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的性格有些偏激,却是听不进这种话,闻言冷哼一声:“这么说我就该死了?”
秦羽哈哈一笑:“谁也不用死,多大点事啊,我都说我能解决了,待会您一切听我的就是,不过您得说我是您亲近子侄,来继承您家业的,这样我才好说话。”
“呵呵,你倒是有心了,可惜我的全部家当加起来也凑不出一千港币,你若是真想替我养老送终的话却是有些得不偿失。”
“没关系,剩下的事交给我,只要您少说话就行。”秦羽说着话轻抚一下左耳问道:“你们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现在谁在法证部呢?”
吴秀灵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秦羽急忙拿出手机比划一下示意他不要打断,却听耳机中传来一个动听的声音:“我在法证部呢。”
“呃……瑶真?你怎么在法证部?刘洋他们呢?”
“他们都在,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呃……我这不是有任务吗,我也没一声不吭啊,周队和刘洋他们都知道。”
“可我不知道!”
“不,不是吧?我出任务还要告诉你么?”秦羽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我问你,今天你有没有领到奖金?”
“呃……我没去参加庆功会。”秦羽也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说话竟然有些不利索。
“我知道你没参加庆功会,周队也没参加,刘云豪这个头号嫌疑人被放跑了把他气得够呛。”
“是啊,搁谁也得生气。”
“你别转移话题,我就问你领奖金了没有?”
“领了。”
“还人家没有?”
“还了。”
“还有没有剩下的?”
“有……吧。”秦羽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答应她要请客赔罪的,这不是他的记忆力有问题,而是他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那你答应的事呢?”
“我这不是有事吗?再说我也没答应一定是今天哪。”
“没诚意,我不用你请了!”
“别生气呀,我这不是时间紧任务重吗,回去,回去立刻就请!”
“嘿嘿,老大别道歉了,人已经走了。”
“刘洋?谁允许你们让她动主机的?万一我有急事怎么办?”
“她非要跟你说句话,我们也没办法,不过大家都在,谁也不敢耽误正事。”
“哼!既然知道是正事就别说废话了,疯子和阿呆一人一台机器,给我查恒信集团董事长谭正祥的详细资料还有这几天的行程,另外想个办法,我要你们给我雇佣全港最有本事的经济纠纷律师,告诉他是一件公司夺回案,涉及金额五亿元,他???律师费是百分之十。”
公司夺回案一般是公司的创办人和股东或债权人之间的利益或权力争夺,很常见,不涉及与其它公司之间的业务往来,通常情况下是比较简单的,不过结果非常残酷,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赢家往往会把输家踩得死死的,没有折中道路可走。几个人一听涉案金额高达五亿元都暗暗有些咂舌,这是要跟谭正祥死磕啊!
吴秀灵一听就知道秦羽要做什么,不禁吓了一跳,夺回公司?他从来都没想过,因为他根本不会经营公司,也没奢望有那么多钱,刚想说自己不愿意打官司却看见秦羽严厉的眼神,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插话,也许他们的人真有这个本事吧。
秦羽跟几个兄弟聊了没几句,敲门声一响,几位老人鱼贯走了进来,都有七八十岁,打了声招呼便都找地方坐下,屋里椅子不够用,秦羽立刻起身让座,事情谈不谈得成可以另说,但不能不尊敬老人。
几人的来意不言自明,虽然都亲身受过吴秀灵的恩惠但每个人都有一大家子人,几位老人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看到儿孙们流离失所,那就只能违背良心请吴秀灵离开了。
秦羽早知道是这么回事,也不反驳,还顺着他们的话茬说了几句同情之语,几位老人对这乖巧懂事的后生都十分满意,吴秀灵介绍说这是自己在大陆唯一的亲人,师兄的亲孙子,奉命来寻亲的。秦羽则口若悬河吹嘘家乡的美景和经济人文的变化,说到这次来就是想请师叔祖落叶归根。
众人一听皆大喜过望,吴秀灵一走,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刃自然烟消云散,于是纷纷恭喜他能在迟暮之年回归故里颐养天年,吴秀灵一一笑着回应,心中却是有些意动,若是有人伺候的话,回到大陆肯定比在这里强得多了。
这时秦羽的耳机中响起叶展风的声音,明天上午十点谭正祥在黄大仙区的道场有一场秀,人家叫“大师显法”。秦羽一边跟众人聊着香港的风土人情一边问哪里有好玩的事情,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这里的人都比较迷信,虽然对吴秀灵感恩戴德,但对“预言大师”谭正祥还是有些惧怕的,关心他一举一动的人自然也不少,便有人说起他的这场法事,秦羽鼓动大家都去给谭大师捧场,就连吴秀灵也得去,众人没了被迫搬家的压力心中轻松去哪玩都无所谓,再加上吴秀灵就要离开香港了,临走前陪陪他也是应该的,于是约好时间,车子也定下了,皆大欢喜相携离去,只有吴秀灵一个人气不打一处来,除了最开始的互相介绍,秦羽不让他说一句话,弄得最后自己也得去给谭正祥捧场,做人做到这个份上还不如直接去死的好!
秦羽既不解释也没工夫开导他,此时刘洋的电话已经来了,他们联系上了香港非常著名的经济官司律师宋哲文,他愿意接这个案子,不过现在忙于应酬没时间见委托人,希望委托人明天上午十点到他中环的律师楼接洽商谈。
秦羽嗤笑一声:“应酬什么呀,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饭局,我也不难为他,让他明天上午九点到我现在的位置等我,过时不候,我还就不信他连五千万都不赚了。”
刘洋笑道:“他要不干有的是人干,我把他的照片给你发过去,长得倒是文质彬彬,看上去挺精明的一个人。”
“嗯,让阿呆找一些谭正祥过去作秀的视频给我发过来,我看看他究竟有多神奇,是能飞天遁地还是言出必中,他要真是预言大师为什么不去买**彩?”
叶展风嘿嘿一笑:“这跟咱们干的事差不多,变魔术吗,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眼力拆穿他了。”
“拆穿?我干嘛要拆穿他?我要夺回公司为吴老先生出口气,可不是为了把谭正祥一棍子打死,他欺骗信徒跟公司经营没关系,有人愿意上当也不关我的事,明天我去那里自然另有用意。”
结束通话以后,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和一大桌子饭菜,这都是那些心中有愧的人送的,此时还冒着香气,却衬得屋子里冷冷清清,两个人面对这么多美味佳肴确实有些怪异,二人相视感慨,这就是繁华喧嚣过后的孤寂与真实感吧,实际上人的生活大多是清淡平凡的,激·情四射只在刹那之间,即便再成功的辉煌也只代表一个点,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更何况吴秀灵的人生并不能用成功来形容,他先是气死了自己的师父,又收了一个忤逆的徒弟,可谓失败之极。
秦羽看出他的落寞也理解他的意兴阑珊,便开始给他讲故事,讲的自然是赵加勇杀害林秋莹的案件,这个案件本身就很离奇,一般人都会感兴趣的,更别说吴秀灵与六子引魂汤还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因此听得十分认真,秦羽先前给他大概介绍过案情,这一次则着重讲了自己和几个朋友是怎样破案的,其间绘声绘色每一个步骤都非常详细,他不是在自夸,而是另有用意,吴秀灵听得心情激荡,为这几个年轻人的神来之笔和奇思妙想击节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