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便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苏语柔听完便蹙起蛾眉：“什么？你竟然惹到了杜家，这可有些不好办了。”
“啊？姐姐你都说不好办，看来这杜家很了不起呀，快跟我说说是怎么个了不起。”
苏语柔神情凝重的说道：“原来我们苏家属于形意门，后来武术日渐式微，武林不复存在，我们苏家在中州腹地也就一家独大，四十多年前杜家举家迁到这里，他们也是武林世家，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本来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我苏家上一代家主想要赶走他们，可他们却出示了大侠杜心五的‘双龙令’，家主当即吩咐以后苏家的人绝对不允许惹杜家的人，后来我父亲悄悄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早就解放天下太平了，恐怕我们家当时就得归附于杜家！”
“什么？这么严重？”秦羽听得大吃一惊，“杜心五我知道啊，是清朝同治年间出生于湖南的一位武术名家，曾经做过孙中山和宋教仁的保镖，是自然门大家，了不起的武道宗师！可他一九五几年就去世了吧？怎么还有这么大威力，凭什么能命令你苏家？”
“你只知道他追随孙中山先生奔波于反清大业，却不知道他曾经身为青、红两帮的联合龙头，做下惊天动地的事情可不是一件两件，日本鬼子多少次想杀他都办不到，袁世凯、蒋介石都怕过他，其手中的双龙令几乎可以号令武林，当时没有人敢不听的！”
“呃……我只知道他被称为中国自赤松子、张良、吕洞宾以来最伟大的气功大师，还真没听说过能号令武林的‘双龙令’，那岂不是比屠龙刀还厉害了！”
“去你的！”苏语柔白了他一眼：“跟你谈正经事呢，别胡说八道的，还想不想听了？”
“是，是。姐姐你说，小弟洗耳恭听。”
“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个杜家是不是真的，而且也没人见过双龙令，但这名头太大了，我爷爷也就是当时苏家家主也不敢质疑真伪，只说相安无事就可以，后来杜家便在这里扎下了根。”
“那半个世纪以后你们还得遵守那个约定是不是？”
苏语柔的脸色有些难看：“恐怕是的。”
秦羽哈哈一笑：“姐，你看你，我就喜欢打听一些奇闻异事而已，谁还会真让你为我出头打抱不平啊？”
苏语柔微微叹息一声：“那我也不能让你白被人打呀？这一脚再踢得狠一些后果不堪设想，可如果只是白头翁那些人自然不足惧，但若杜家人掺上一脚就不好办了。”
“有什么不好办？如今都什么年代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好不好？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能为非作歹呀，他们还敢对警察动手么？我就是想看看姐姐心疼不心疼我。”
“油嘴滑舌！心疼你又怎么样？要真对上杜家我也不能太过强势，这件事不准你再管了！”
“啊？不是吧姐姐？我已经辛苦好几天了，昨天还被人打，现在你说一句不让查就真不查了？就算我答应我领导也不答应啊。”
苏语柔皱了皱眉：“那怎么办？我听说杜晓天的父亲杜宇珩是国家特殊部门的领导，如果他要参与这件事的话你们部门的级别恐怕不够看。”
“呵呵，这一点姐姐就放心吧，杜宇珩不会参与这件事的，杜晓天不过是为了讨女孩子欢心才动用自己的势力打压医院，他绝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杜宇珩的，如果他们真是你说的那种家庭的话一定会非常忌讳这种事，躲都来不及怎么会惹祸上身？最怕杜宇珩知道这件事的就是杜晓天了。”
苏语柔点了点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让几位心脏外科专家再做一个类似的手术，请医院所有医生和媒体以及广大网民看直播现场，我相信会有人发现端倪的。”
“这太冒险了吧？万一手术失败怎么办？”
秦羽噗嗤一笑：“心脏支架又叫冠状动脉支架，其手术属于心脏介入手术，并不能算大手术，与心脏搭桥不一样，绝大多数心脏支架不需要开胸，只是从血管里向血管堵塞处导入药物涂层支架而已，从胳膊或大腿处的血管都可以输入导管，等放好支架就撤出导管，流的血也不多，一般情况下四五天就能出院。”
苏语柔脸色微微一红：“是吗？我还以为心脏支架就是在心脏里搭个架子呢，想当然的就认为是大手术了。”
一向对人不假辞色风轻云淡的苏语柔害羞起来别有一番风情，秦羽看得一呆，禁不住口花花道：“姐姐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臭小子，又想挨揍是不是？”
秦羽一抚额头：“哎呦，姐我头晕。”
气得苏语柔胸脯起伏不定，却又拿他没办法，“小坏蛋，接着说，心脏支架怎么了。”
“哦，好，好，接着说。就因为这个手术简单，而又在一年之内致五人死亡，所以一定有问题，也难怪患者家属不依不饶的闹来闹去，至于其中的问题出在哪里就不好说了，但因为手术简单，所以能出问题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我已经罗列出来了，等公开手术的时候一定能看出哪里有毛病。”
苏语柔眨了眨眼睛：“这么说你不是来帮医院的？”
“我谁也不帮，主意虽然是我给医院出的但不代表医院或者医生没问题，如果我查出是哪里的问题就一定要还死者一个公道，无论谁是罪魁祸首也逃不出法律的制裁！”
秦羽说这番话的时候斩钉截铁，苏语柔也有所感触，咬了咬红唇说道：“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不让任何事情影响到对案件的调查。”
“谢谢姐姐，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其实你也不用做什么，只要看好杜家就行了，他们不动你也不动，他们若动你就帮我挡一下。”
“嗯，好的，你放心吧。”
秦羽轻轻抱了一下她：“有姐姐你帮忙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走吧，咱们去看看他们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所谓“准备工作”是指三个方面，一是医院方面，包括手术室、医生护士、药剂等等；另外一个就是宣传方面的准备，包括怎样对媒体解释，如何能让这个手术既轰动又能保持公平公正，这是很重要的，同时也是给广大网民一个交代，将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来；第三个就是秦羽等人的工作了，包括安保、电力、网络安全等等，反正就是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当然如果这一切进行顺利的话剩下的就是发现手术中的问题所在，要是这样还什么问题都发现不了这医院就完了，就算患者家属不再闹下去广大网民也不会答应的，喷都能把医生喷死，医院非倒闭不可。
秦羽自然不想看到那种结果，那简直可以称为“灾难”了，不过他也一样得对死者负责，所以他和苏语柔还有叶展风去安排手术室的每一个具体细节，包括摄像头，防*等等，这东西是保护医疗器械中央处理器的，以防有心怀叵测的人通过高科技设备干扰手术，再加上特别调查科的人，明天的手术室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
做好这里的一切工作，苏语柔飘然离去，回去找人监视杜家了，叶展风在调试设备，秦羽给陈瑶真打了个电话，她和肖正平去机场接志愿者一家人，要下午才能过来，秦羽想了想便去找卢新民。
今天的院长办公室格外热闹，各路媒体早早到达，网络记者更是多不胜数，有新闻嗅觉灵敏的已经去机场守候了，秦羽好不容易跟卢新民说上几句话，让他授权自己可以去检查手术用的医疗器械。
这其实可以说是一个例行公事的过程，所有的医疗器械在手术之前一小时内都是要重新消毒处理的，摆上台面的都绝对干净，没有一丝可能存留污渍活油泥的地方，但秦羽觉得还是检查一遍比较放心。
卢新民派给他一位中年主任医师，陪同他一起去检查，二人进了专门存放医疗器械的库房，经过申请由里面的工作人员把明天手术要用的东西全部取出摆在一张桌子上。
秦羽拿起东西一样一样仔细检查，包括手术刀、缝合针、缝合线、光纤导管、X光投影仪和麻醉设备等等，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有备无患，心脏支架手术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开刀的，所以其中有一大半的东西可能根本用不上，但他依旧仔细检查每一样东西，其精细程度连那位主任医师都自愧不如。
等所有东西都检查完毕以后秦羽抬起头皱了皱眉问道：“好像还差几样东西。”
“还差什么？”那位主任医师有些被解，这里的东西已经超过手术的需要了，怎么会还不够？
“麻醉剂和医用药物涂层支架是心脏支架手术的重要环节，我也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