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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乡村天王(166)

生随死殉 藕香食肆 6984 2024-11-18 17:57

  第407章

  二人飞抵京市第一件事, 既不是去老巢, 也不是去找九爷, 而是回宿贞家吃饭。

  两位母亲都翘首以盼。听说儿子们要回京, 在外地出席某活动的宿贞立刻掐着点儿飞回来,徐以方安排好家宴菜单, 亲自乘车到机场迎接。兴奋热闹跟过节一样。

  炒面、粢饭团跟着回来,拎着顶呱呱“养殖”的冰鲜番鸭与各种随身空间水果, 徐以方熟练地让司机分成四份,一份自家留着, 一份送回容家老宅, 一份送虾饺父母处,另一份则送到太子处。

  ——谢茂不敢随便给太子送吃食, 万一吃坏了算谁的?

  谢茂肯拿出来送礼的东西, 都是实打实的好,常吃能延年益寿。徐以方吃着不错就想给侄儿送,她是做姑姑的,一向和太子亲近,由她经手联络往太子处送东西,谢茂也不能拦着说不许送。

  好在徐以方的司机、保镖等所有雇员, 全都是太子安排的人手,大概率也出不了纰漏。

  在机场安排好送礼之后,几辆车往不同的方向驶去。

  徐以方这才喜气洋洋地上了车,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谢茂、衣飞石都和往常一样,坐在商务车的后排, 座位挨在一起,衣飞石一只手插在谢茂的胳膊肘里挟着,偶尔低头说句话。见徐以方上车,两人都乖乖地叫“妈”。

  不对劲的是宿贞。

  她坐在中间的一排的独立座椅上,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似乎在忙工作,又心不在焉。

  徐以方上车的时候,她投来的目光竟有一丝求助。

  这一眼把徐以方看得莫名其妙,坐下之后,车辆驶出停车场,徐以方给宿贞发了短信问怎么了,宿贞没有回短信,只微微摇头。徐以方见她摁着平板电脑的手指都快发白了,可见情绪极度隐忍。

  路上徐以方和往常一样,问候两个孩子的起居饮食,工作上是否有困难。

  主要由谢茂负责回答,衣飞石偶尔补充。——若是宿贞问话,二人答话的主从关系就反过来。

  意外的是,这一路上宿贞都没怎么说话,只听着几人聊天,偶尔陪着笑一笑。

  机场离宿贞家里很近,拐弯走上十分钟路程就到了。谢茂与衣飞石回隔壁放行李、换衣服,他们的车刚刚驶离便道,宿贞就拉住徐以方的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以方……”

  “不着急,咱们慢慢说。”徐以方和她一向客气。不客气不行,为了儿子也得讨好丈母娘!

  门口还有助理、司机、保镖站了一堆,确实不大好说话。

  宿贞与徐以方进屋,到了徐以方的治疗室——这间屋子轻易不会有人进来。

  宿贞这会儿已经哭出来了。她未必是真的想哭,不过,对着徐以方,她很擅于示弱,眼泪一掉,气氛就出来了,徐以方跟着懵逼发慌:“贞贞,你别着急,到底怎么了?”

  “飞儿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这一点您不会反对吧?”宿贞拿纸巾按了按眼角,眼妆很坚|挺。

  “是。您教子有方,再没见过飞儿这样恭敬懂礼的好孩子。”徐以方也不是敷衍,谢茂对她就很恭敬了,衣飞石态度更谦卑温柔。有长辈在的场合,随时都处于待命状态,呼之则来。

  “您今天在车下面忙,他自己上车坐着了。”宿贞说。

  徐以方被她说愣了,愕然道:“那也……没什么吧?您就为了这个伤心?贞贞,咱们家两个孩子够孝顺了,做妈妈的不能再挑礼数,这都什么时代了?您还讲封建时代的老八股呢?”

  宿贞眼角又有一滴泪落下,被她用纸巾摁住,口吻极其伤心:“我是这样的人吗?”

  “那您这是?”

  “要不是身体不好,飞儿怎么会让您在车下忙着,自己上车坐着休息?”宿贞问。

  徐以方也不是傻子。

  衣飞石身体不好,宿贞有什么不能问的?容家和徐家都有华夏最顶级的医疗资源,相处多日之后,徐以方也知道宿贞有修真资源,再有谢茂的玉符,治个病还不简单?至于这么为难隐忍么?

  除非,衣飞石的“身体不好”另有原因。

  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热情如火,天天黏在一起,还能是什么原因?

  徐以方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那……要不,咱俩分开劝一劝?”她觉得宿贞主要是指责谢茂祸祸了衣飞石,二人之中,谢茂明显占据主动权,衣飞石则对谢茂表现得千依百顺。

  ——根据徐以方的经验,夫妻两个感情好,妻子对丈夫千依百顺的时候,通常妻子都很满足。

  各种怨偶之中,妻子对丈夫显得各种暴躁、不耐、嫌弃时,不是丈夫钱给得不够,就是丈夫粮交得不够。二者但凡能满足其中之一,保管妻子温柔如水。

  徐以方和谢茂刚刚相认不久,很不愿意干涉儿子的感情生活,怕惹儿子不高兴。

  但是,一向要强的宿贞都担心得掉眼泪了,她将心比心,若谢茂与衣飞石的关系调换过来,只怕她比宿贞更担心。心想,我就委婉地提一句,不惹他生气就行了。他脾气也不坏吧?

  因谢茂对她一贯的恭顺客气,徐以方完全忘记了儿子从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桀骜彪悍。

  宿贞拉住她的手,眼角泛红:“他们年轻人好好儿地过日子,我还有什么可期盼的?无非是他们身体健康,心情愉快。说句瞎比较的话,他们俩虽然都是男孩子,彼此用情专一,不乱搞男女关系,……这也安全不是?我一直都很祝福他们。”

  徐以方完全不知道宿贞还存着等衣飞石浪子回头,说不定肯找女朋友的心思,被宿贞一番话说得连连点头,附和说:“是,就是这个道理。现今的年轻人都爱瞎胡闹,我们俩孩子虽然是不爱女人,可瞧瞧那些个包养这明星,包养那网红的淘气包……再没有比我们孩子更洁身自好、本本分分的了。”

  “咱们儿子都这么大了,谈这事儿也不必遮遮掩掩,我就直说了,食色,性也。他们俩在一起,有这个事情是正常的,没有才不正常。只要健康节制,不伤害身体,我们应该鼓励孩子寻找快乐。”宿贞说。

  徐以方有点脸红,还是强撑着亲家母的角色,不住附和:“对,你说得对。应该鼓励。”

  宿贞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徐以方又懵了。什么情况啊?不是说要鼓励吗?

  “正常的事情,我是支持的呀。我今天瞧见了,飞儿胳膊,肩膀……”宿贞指着自己能够裸露的地方向徐以方示意,“全都是乌青乌青的。上嘴啃也不至于这么狠吧?”

  她呜呜地哭,那纸巾不住地摁,眼妆终于撑不住了,花成一团,“我没瞧见也就罢了。我是做妈妈的呀,我怎么舍得?好好儿的事,怎么就要上手打呢?乡下汉子打买来的婆娘都没这么狠!”

  徐以方很吃惊:“你是不是看错了?茂茂怎么会打飞儿?”

  宿贞只是哭。

  徐以方思来想去,对宿贞的眼力终究还是信任的,人家不是普通女人,是能通鬼神的神婆,呃,神女?大师?反正宿贞平素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很让徐以方信服。她相信宿贞不会看错。

  这个事情不好说。男人在床上彪起来没谱儿,说不定就真的玩过火了。

  徐以方细想也觉得衣飞石反应不大寻常。飞儿平时很恭敬规矩,确实没办过长辈在车外忙碌,他自己找个舒服地儿坐着休息的事来。

  想起在车上,衣飞石一直靠在谢茂怀里,精神也不大好,徐以方相信了。

  ——肯定是谢茂干坏事了!太过分了!

  在隔壁别墅里放行李的谢茂、衣飞石,丝毫不知道两位母亲已经联合脑补了一场家暴戏。

  衣飞石确实受伤了。他这几天都在陪谢茂玩消除游戏,浑身上下被积分捶打得遍布瘀伤,听从谢茂的指点,也没有嗑药治愈,而是老老实实地用修法化解。

  反倒是谢茂已经飞快越过了消除游戏这一关。他的身体已经度过了淬皮期,曾经被捶得青紫的一身肌肤焕发新生,肤如白雪,肌似莹玉,连脚指头都完美得宛如玉铸。他也不着急,衣飞石的进境很快,已经快要掌握到跳格子的精要,等衣飞石会跳格子之后,他才会去下一个游戏,继续淬骨。

  衣飞石跟不上他的进度,他去了下一个游戏,衣飞石依然得继续玩消除游戏。

  “没有你这样的。”谢茂将自己的衣裳扔在一边,帮衣飞石把内衫褪下。

  衣飞石头颈四肢裸露的部位,淤青已经被真元催化了,恢复了健康,胸腹腰背等要害处却似被人重重殴打过,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皮溃烂。谢茂很心疼,忍不住抱住衣飞石含住他耳朵咬了一口,“五脏六腑才是根本,你就跟着手脚死磕……疼不疼?”

  衣飞石能有什么办法?

  家里亲妈是个爱脑补的大手,天天觉得他在受谢茂虐待,他还敢露出个乌青的爪子上桌吃饭?

  他不用说话,谢茂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哼道:“那你倒是瞒过她啊?”

  宿贞在车上跟徐以方眉来眼去,谢茂和衣飞石要没看见,那真是白瞎了一双眼睛。

  “要不我吃一丸药?”衣飞石也没想到已经藏得那么好了,还是被宿贞发现了端倪。

  这是来自谢朝老古董的局限性。在谢朝,哪有当妈的往成年儿子的领口里看?体面还要不要了?衣飞石哪儿能想到宿贞那么夸张,她居然还假装拿东西,故意倾身凑近衣飞石偏过头看。

  他现在吃药治愈了身上的瘀伤,再见宿贞,就可以推说她看错了。

  不管宿贞信不信,反正她脑补中谢茂的凶残形象已改不了了,吃药治伤恢复健康,至少面子上过得去,宿贞和谢茂都不必正面对峙,显得尴尬。

  “你是巴不得我跟你妈打起来吧?什么馊主意。”谢茂将一身宽松的棉质软袍套在衣飞石身上,很复古的款式,加了点现代元素,类似于各类神棍大师的业务制服。要说舒服,还是这样的款式舒服。

  反正就在隔壁吃饭,席上只有两位母亲,都不会挑剔礼数,谢茂宁可让衣飞石穿得轻松些。

  衣飞石瞬间明白了谢茂的用意:“您打算把游戏的事告诉妈?”

  “她不是外人。”谢茂很清醒,只要衣飞石的身份没问题,宿贞就是这世上绝不会背叛衣飞石的力量。相对而言,宿贞比容舜、常燕飞更可靠。若要积蓄实力,宿贞才是他的第一选择。

  当然,为免节外生枝,谢茂还是叮嘱衣飞石:“谢朝的事,不要轻易和她提。”

  衣飞石陷入沉默。

  “不要怀疑你的身份。在伦敦时,你能在毫无身体血脉牵扯的情况下找到容锦华,就证明你和这个世界的石一飞是同一个人。相信我。”谢茂安慰他。

  在衣飞石的心目中,宿贞依然被划在不可控的危险区内。

  他始终不能忘记宿贞发狂时,对谢茂大打出手的场面。衣飞石这一生见过很多牛人,各人心中都有敬畏之物,于是行事有迹可循。宿贞不一样。她好像什么都敢做。

  如果谢茂仅仅因为宿贞是石一飞的母亲,就对她选择信任,衣飞石觉得不大理智。

  不过,有前世立嗣女的前车之鉴,衣飞石对谢茂的判断很少再坚决反对,他犹豫了片刻,只说:“先生三思。”

  谢茂给衣飞石换好衣服,让他在床尾凳上稍坐。

  衣飞石不止身上带伤,精神消耗也很大,略显恹恹。

  谢茂一边换衣服,一边看他,问:“头还疼吗?”

  “不疼。”衣飞石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紫府里有一个胃,里边饿了七天八夜,整个人都被饿空的感觉,浑身上下都在渴望充实滋润。

  这种精神上的消耗食物补充不了。能量原石倒是能填补。可是,一旦使用能量原石,就失去了修行的意义。哪怕修为同样会增长,境界同样会提升,却会留下谢茂所说的根基不稳的隐患。

  衣飞石绝对信任谢茂。谢茂说只能照着《内晦篇》慢慢调养,他就慢慢养起来。

  谢茂将衣服换好,走到他跟前,低头在他眉心处亲吻,一缕真元度了过去。

  温柔清凉的真元没有侵入衣飞石的紫府,而是萦绕着他空虚到干瘪的紫府缓缓流溢,衣飞石只觉得原本快要空虚得吸干骨髓血肉的滋味,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谢茂心疼地摸摸他的耳朵:“辛苦你了。”

  衣飞石没有说话,蹬上鞋子:“去吃饭吧,妈妈们要打电话来催了。”

  他心里很清楚,他此时所承受的辛苦,谢茂都一一经历过。因谢茂境界比他高,对游戏又熟悉,在游戏里待的时间远比他更长,谢茂只会比他更辛苦。

  谢茂心疼衣飞石,衣飞石也心疼谢茂。

  可是,强敌在前,局势所迫,容不下他们彼此的这一点心疼。

  谢茂习惯地搂住他,让他能够靠着自己借些力气,二人相携下楼,散着步往妈妈们的住处走。

  谢茂低声嘲笑:“你猜,你妈妈打算怎么和我‘谈’家暴问题?”

  衣飞石再次想起宿贞借故探头看他领口的画面,顿时头疼无比:“我认错了不行么?”计划是没问题的,可惜放错了时代。这个世界的妇人太彪悍了!

  谢茂闷笑。叫你不听我的话,不好好养五脏六腑的伤,反去消四肢的瘀紫,白忙活了不是?

  衣飞石不赞成谢茂告诉宿贞游戏修行的秘密,所以,他藏着伤情是正确选择。否则没法儿对宿贞解释。如谢茂这样没打算遮遮掩掩的情况下,瞒着宿贞反而不合适了——他就一身青紫跑回家来,坦然示人,宿贞反而不会多想。

  二人抵家后,桌子已经摆好了,宿贞重新上了妆,徐以方正在和她聊华夏的同性婚姻是否能实现。

  见谢茂挽着衣飞石进来,徐以方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衣飞石确实精神不如从前那么旺健,走路也似靠着谢茂借力——她的注意力一般都放在谢茂身上,并没有太多精力分给衣飞石。

  经宿贞提醒之后,徐以方才发现衣飞石有着明显的不妥,心中挺惭愧,我对飞儿关心得不够。

  “快来吃饭了。”徐以方主动上前,给衣飞石带了位置,又对谢茂说,“茂茂,我做了一个菜,你来替我端出来。”

  谢茂和衣飞石对视一眼,彼此都心里有数。徐以方一直在机场接机,哪儿有空做什么菜?

  ——宿贞这回没打算亲自下场撕,她找徐以方出头了。

  “好。”谢茂跟着徐以方去了厨房。

  宿贞家的厨房不小,有个小门通往外边小花园,方便保姆车进菜。

  徐以方带着谢茂从这扇小门出来,母子二人站在花藤之下,谢茂脸皮厚,居然还挺好奇徐以方打算怎么办,完全理会不了徐以方的为难、尴尬与愤怒。

  直到徐以方解开袖子,露出胳膊上淡淡的疤痕。

  “……妈?”谢茂皱眉。

  “茂茂,你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

  徐以方没有回头,确认谢茂看见她胳膊上的伤痕之后,她就把扣子重新扣好。

  “对于一部分男人来说,性不是单纯地繁衍后代的方式,或者追求生理快感的途径,而是一种权力。出于隐私,我不能把身上的伤处都给你看。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被这种权力统治过,受过苦。”

  谢茂脸色变得很难看。

  徐以方对过去的事情说得很少,谢茂也推测过她吃过苦,但是,这种苦让他始料未及。

  这也是女人最难以言说的一种痛苦。夫妻之间关上门,做什么事外人都管不着。哪怕有人隐隐约约知道隔壁邻居是个“变态”,这种事情也会变成坊间刺激的谈资,愚夫愚妇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如徐以方这样和家里人撕破脸皮非要下嫁大混混的千金小姐,她吃了亏,找谁去倾诉?

  诚如徐以方所说,谢润秋并非天生抖s,性对他而言是一种权力。徐以方没打算离开他的时候,他对徐以方很好,锦衣玉食,前呼后拥,要星星不给月亮。徐以方得知他早有妻儿在老家,毅然决然与他分手后,他就开始行使他的权力了。

  徐以方当初为了嫁给谢润秋,和家里人闹得恩断义绝,没有娘家倚靠的她,就是谢润秋手里一块肆意玩弄的香肉。当时太子的情况也不算太好,暗中出力帮了她一把,她才能顺利逃回华夏。

  徐以方恨谢润秋,但是,她更多的还是害怕。

  当她把谢茂误认为谢润秋时,一边歇斯底里地愤怒指责,一边往后退。那是本能地害怕。

  她喜欢的男人欺骗了她,伤害了她。

  她的父亲没能原谅她,同样落井下石伤害她。

  她或许曾经年少无知,看错了人,做错了事,然而,她确确实实地遭受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的背叛,到现在她还能平静安闲地对所有人温柔以待,是因为她骨子里的自重与善良。

  这是徐以方心头的伤疤。她愿意拿出来给谢茂看,因为她不希望谢茂成为谢润秋那样的人。

  “如果你和飞儿都是特殊性癖者,我向你道歉,是我误会了你。不过,茂茂,人都有父母亲人,玩游戏要注意程度。如果你看见我的伤痕会感觉到心疼,我也希望你能体谅一位母亲的心情。”徐以方思路清晰地将话说完,终于回头。

  “我和小衣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谢茂口吻平淡如水,“不过,您应该和我谈一谈,您和谢润秋的关系了。”

  知道谢润秋是个渣,没想到这么渣!这仇不替徐女士报了,对不起原身这么好一个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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