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从病床开始拍摄
《明日恋爱预告》的开场第一个镜头便是男主角李俊杰躺在病床上的镜头, 因为是爱情文艺片,因此不会出现男主角车祸的血腥镜头, 仅仅是通过一辆报废的车和几句旁白来实现。为了拍摄一个合适的病房,副导演将这个东北小城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找了个遍, 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搭景拍摄。满屋都是白色,仅仅只有穿着蓝色病号服的李俊杰望着窗外,而窗外则是漫天飞舞的雪花。
“我需要你表现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寂寞感,”姜振宇吩咐道,“我不需要你将你的感情全部流露出来,也不需要端在那里,而是要在一种自然而然的情况下流露出淡淡的寂寞感觉。”
其实爱情文艺片的拍摄难度就在于导演的所追求的那种感觉, 有时候一些导演为了拍摄一个所谓的喝水场景, 会让演员不断地喝水,尝试用各种方法和各种情绪喝水,仅仅是为了追求自己所需要的感觉。这一点和类型片不同,类型片的导演会清楚地告诉你, 我需要什么, 你只需要如何做便是了,而文艺片的导演显然是无法这样准确地描述。
于是顾辰只好穿着病号服呆在窗前用不同的情绪来演绎这个简单的动作,虽然窗外还没有下雪,所谓的“雪花纷飞” 要依靠后期制作,但是现在东北的气温却是比较低的。尤其是这里是搭建的场景,而并非真正的医院,因此是没有暖气的。顾辰只能穿着单薄的病号服, 努力克制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去表现导演所需要的感觉。
其实顾辰也能感受到导演所需要的感觉,毕竟整间房子都是白色,寂寞与哀伤的感觉弥漫期间,顾辰很容易就能感受到环境所带来的影响。可问题在于,导演需要顾辰将这种感觉控制在一个适当的度上,不能太过也不能太缺,因此顾辰不得不拍摄了好几个镜头。
等导演获得需要的镜头,喊“cut”之后,amy脸色黑黑地拿着毛大衣走了过来,另外一个助理则捧着热热的茶。amy不满的是如果需要长时间拍摄的话,为何不能安排一个取暖器?导演给的解释是,怕破坏气氛。
“什么破气氛!”amy低声抱怨道,“这么冷的天气,让我们家艺人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空气里,不怕冻出个好歹么?”
“我没事的。”顾辰只是笑笑,“要是真的冷了,我会要求暂停的。”
“你也傻!”说到这里,amy更是气不过,“你不会自己喊停啊!这么冷的天。”
因为《明日恋爱预告》其实在戏份上主要是男主角的戏,因此孙弥倒是过得比较轻松。大部分时间是在酒店里看剧本,或者就是去片场看看拍摄进度。看到顾辰颇为敬业地“挨冻”,她倒是放下了不少的心。毕竟是第一次合作,她也不知道顾辰的性子如何,只要顾辰敬业,那么自己的日子就不难过。片场里的各种潜规则还是有的,长期担任女配角的孙弥更是深有体会。还没有名气的时候,只因为自己让女主角不高兴,就会立刻被换角。等自己有了名气,不是一般人能换掉的时候,女主角还是能让编剧削减自己的剧情,或干脆利用镜头打压自己。
拍电影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钱的老板们也愿意花点钱让一些小明星高兴高兴。于是就会找几个还不错的导演和编剧,再搭配几个还算戏骨的配角,于是一部电影就这样开拍了。虽然这样的电影可能很难熬过一个周末的上映,可是无论制片人和主角们都不在乎,只是让一些不小心踩中狗屎的观众痛骂一番罢了。孙弥为了收入也拍过这样的片子,不过这种电影的女主角反而比较好合作一点,或许知道自己演技一般,因此这些女主角倒是乖乖听导演安排,主要的戏份也让那些有能力的配角去支撑。反倒是那些有些演技又有些小红的女演员则个个眼高于顶,仿佛自己是方若绮、席若芸、古芊菁一般。碰上孙弥这样的万年配角,更是瞧不起,少不得言语上冷嘲热讽一般。
而男演员遇上孙弥这样的女演员,或是挑逗一番暗示可以有点什么,或者干脆在片场里趁着剧情吃豆腐。要知道某位演过清宫戏的周姓男演员就曾经在拍吻戏的时候将舌头直接伸进女演员的嘴里,另外一位演技派的男演员也会在手脚上吃写女演员的豆腐。别说女配角了,有时候女主角都得忍气吞声。好在顾辰并非那样的人,这倒是让孙弥高兴了不少。
且不说《明日恋爱预告》正在拍摄,现在全华夏国都为《寂寞海岸线》吵个不休。由于天空台一直对剧情保密,所以很多人并没有真正以为《寂寞海岸线》是一部讲述中学生当中有关“性”和“同性恋”题材的电视剧。当剧情里,顾辰与林贵泽的接吻镜头出现时,不仅震撼了收视率,也让原本就对本剧不满的教育学家们纷纷撰文抨击。
当然,这个接吻镜头也让《寂寞海岸线》损失了一部分男性收视观众,但同时在女性收视群体里获得了更高的欢迎程度。一时间,《寂寞海岸线》的同人论坛和粉丝论坛几乎是遍布网络,连顾辰的官方论坛都不得不面临同人女的热情讨论。
剧集的热播也带动了顾辰《寂寞海岸线》ep的热卖,原本被认为扑街的ep居然因为顾辰和林贵泽的同性之吻瞬间反扑到销售榜的前三十位。而ep的同名主打歌《寂寞海岸线》在发售十周后,首次杀进单曲榜前十,倒是让不少电台dj大跌眼镜。
由于顾辰不计形象的演出,也让不少电视台对顾辰发出节目通告。可是根据原子经纪的反馈,顾辰目前已有通告,不方便接受别的通告。而且《草莓周刊》更是踢爆顾辰与孙弥前往东北某地,疑似为电影做准备。让不少记者感叹的是,《草莓周刊》居然拿到了顾辰拍片的城市名,甚至还拿到了这部电影的名字和基本剧情。这个重磅消息让《草莓周刊》的销量顿时火爆,无论是主编还是拍照的夏野都喜上眉梢。但这次泄密让彩虹影业震怒不已,虽然电影上映前是有一系列炒作才对,可是不代表需要将剧情拿出来讨论。如果剧情此时泄露干净,你让观众怎么会有动力走进影院?虽然《草莓周刊》爆出来的只是剧情概要,但也足以让彩虹影业愤怒了。很快,不小心泄露剧情的几个相关人员都被开除。
不过此时东海市的纷纷扰扰倒是影响不到顾辰,《明日恋爱预告》里,顾辰被设定的职业是气象预报员。与那个时空的新闻节目不同,由于这个时空的华夏国也是电视网制度,因此除了各有一档新闻节目是各大电视网全国联播之外,其余都是电视台播电视台的,加盟台和直属台也有各自的新闻节目播出。基本上全国电视台的新闻主播台都是统一模式,一男一女的新闻主持,外带一个体育主持,然后就是一个气象主持,四个人在棚内就组成了这个电视台几档新闻的固定组合。相较其他三人而已,气象主持自然是最不被人关注的一个。不过与角色相反的是,顾辰在电视台里却是最受欢迎的。为了拍摄出真实的气象主持,制片方还是和当地的一家本地电视台取得了合作,顾辰将在这里担任一个月左右的气象主持。虽然电视台不能播出顾辰主持的节目,可是毕竟电影是在电视台里取景,这对地方电视台提供收视份额也是很重要的。
气象主持对于顾辰的形象来说也是个挑战,要知道顾辰在平时以及主持《少年音乐俱乐部》和主演《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时,都是很年轻很阳光的妆扮;在《初恋》和《寂寞海岸线》时则是比较学生气的造型;即便是在《两杆大烟枪》里则是很嬉皮的装束……偏偏在《明日恋爱预告》里顾辰要尝试比较职业的装束。在化妆师的帮助下,顾辰的年纪看上去就跟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无异了,甚至孙弥在他身边都有点年轻了。
“眼神不对。”几天下来,孙弥和顾辰的关系也不错,于是孙弥笑话道,“外形虽然像了,但是你的眼神太清澈了,不是三十岁中年男人应该有的的。”
“你等等。”顾辰闭目沉思一会,将自己的情绪和思维方式调回到那个时空的自己,再睁开眼,顿时眼神里是中年男人的那种隐忍,而隐忍之下则是无奈。
这样的变化让孙弥都吃了一惊,道:“难怪他们说三十岁男人的眼神是一面湖,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你这样的眼神,真的像极了!”
“谢谢。”顾辰很快就将自己的精神状态切了回来。原本一面深湖就成了一泓清泉,孙弥看到顾辰这般的快速切换,也不由得感叹顾辰是天生的演员。演员虽然是努力就有机会的职业,但是也不得不说这是个看天赋的职业。有天赋的人注定比没天赋的人走的更远,很显然,孙弥就永远难以企及顾辰的项背。孙弥也熄了由自己来主导剧情的念头了,论天分,自己差顾辰实在是太远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