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我的哥哥搂在怀里,叹出一口长气,闭眼去感受他的艰辛,我的眼里没再流泪,唯有心中的疼痛不断蔓延至全身。
片刻后,我问黄鼠狼我该如何去做,如何才能让我的哥哥苏醒。
黄鼠狼沉默些许后说到:“梦中梦,镜中镜,苍穹之上,大地之巅,系于一线之间,无根之水,黄泉升天”。
他说完后又沉默了片刻,继而再次说到:“这是这么多年我查到的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应该指的是一个地方,但具体是哪里,又该如何去做,我不知道,你需要自己探索。”
“现在,那么现在,我如何才能让我哥不受惊扰,如何才能保证在我离开后他的安全。”
黄鼠狼回答到:“他和你的生命绑在一起,安全与否,生与死,都在于你,不过这个地方应该没那么容易出去”。
“嗯?”
黄鼠狼上前了两步,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微微笑了下,轻轻说到:“我们忽略一点,就是董开元,其实我们一直都知道董开元不可信,我们也大概清楚他的目的,我们以为在他做出任何动作之前我们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制止他,但我们忽略了他所知道的内幕,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很显然,他知道的比我们多的多,例如‘血云珠’,我们本想利用他……”
“血云珠?”
我打断了他,黄鼠狼解释到:“就是董开元之前拿出来的那颗血色珠子,那是天堂之花的种子,我与你哥带你来此的目的就是取出血云珠,将他融合进你的身体,但我们却不知这血云珠具体葬在哪里。”
“葬?”
我继续疑问到,黄鼠狼继续回答:“对,‘葬’,血云珠虽是天堂之花的种子,但却是死物,是天堂之花败落之前凝结而成。”
“那有什么用?”
这一次黄鼠狼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过了很久,他才说到“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你需要他。”
我没在继续问他,我静静的回忆,静静的思考,也像是摸索到了什么,但却又觉得不够真实。
我没将那种模糊的感觉说出来,向前走了两步,说到:“我可以将我的哥哥托付给你吗?”
黄鼠狼的回答很肯定,他说他自小无父无母,唯一的朋友便是我哥,他说如果我决定继续向前走,那么他将会在这里一直守着我哥直到我回来。
我回头冲他微笑了下,同时他也像是理解了我的意思,他走到那做龙椅旁边,在地上将一块石砖按了下去,顿时,这大厅中间的地面开始下陷,很规则,四四方方,接着,从中浮现出一口我极为熟悉白玉棺材,一股冰寒席卷了整个空间,口中呼出的气都已经白雾化。
“你来过这里?”
我问黄鼠狼,黄鼠狼微笑了下说到:“是他,你的哥哥来过不止一次。”
他将我的哥哥石头放入了白玉棺材之中,接着,白玉棺材下沉,很快,这里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黄鼠狼坐到了龙椅之上,轻轻的说到:“你走吧,我会守着他。”
说完,他的眼睛一闭,整个皮肤之上浮现出了白色的冰层,很快,冰层变得厚重,将他整个包裹了起来。
我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我相信黄鼠狼。
我冲他鞠了一躬。
弯腰起身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虚幻,犹如水中倒影一般,犹如又一次梦境的开始,又像是上一次梦境结束。
所有的一切都过度的那么自然,所有的一切都在被分解,所有的一切都漂浮在空中,慢慢的粉碎,继而消失,无边际的黑暗再一次将我笼罩在其中,一缕缕鲜红的血液在空中游荡,如鲜红的丝绸,最终汇聚成了一颗红色树苗,树苗慢慢的长大,高度参天,看似无比雄伟。
在这红色参天大树的躯干之内有一个模糊的身形,渐渐的他的轮廓清晰,我也看清了他的模样,一块厚重的冰块从大树的根部平地而起,单靠在大树之上。
所有都安定了下来,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静如止水,又冷如冰霜。
我迈步向身后走去,就像是踩在水平面之上,每一步都会荡出肉眼可见的波纹,而每一步都会有一个虚幻的场景出现在前方,每一个场景也都是关于我。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他与她。
片刻之后,远处凭空打开了一扇门,刺眼的亮光从门中挤了进来,在门口,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她缓缓向我走来,他的面容我同样记得,同样熟悉,当时老阿婆身边的女子。
她牵着我的手,穿过了那扇门,门外艳阳高照,秀丽山川,天空翱翔的老鹰,地面百花争艳,她撒开了我的手,欢快的在这万花丛中起舞,引动着所有的花朵摇曳,引动着天空的老鹰盘旋,她的笑声像是催动了时间,引动着四季的变化,春风的清爽,夏季的烈日,秋天的寂寥,寒冬的雪花,一眼万年,她的舞姿又突显一丝僵硬,她停了下来,也仿佛是时间停了下来天空的老鹰定格在空中,地上的花丛如同薄冰一般,一碰就碎。
她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一首儿歌从她口中哼出,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我的所有感官也都沉浸在了其中,而就在此刻,一个晴空霹雳,震碎了所有,秀丽的山川崩塌,天上的老鹰坠落,地面的花丛枯萎。
那个女人颤抖着走到我的面前,她搂住了我的胳膊,表现出一副惊恐的样子。
我环顾了四周,带着他继续向前走去,每向前迈一步,天空之中都会传出一声巨响,没一声巨响都会让天空暗淡一些。
前行了百步,天空犹如傍晚时分,一股阴冷的风拂面吹来,我的汗毛全部直立,那个女人开始瑟瑟发抖。
在我们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坟丘,坟丘前有一块石碑,石碑之上刻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密密麻麻的,而,那个女人见到此石碑后更是显得害怕,她缩到了我的身后,将头顶着我的后腰,她的颤抖也更加明显。
我将手轻轻搭在这石碑之上,只是想感受那历史的气息,而就在这时,眼前的所有景象都像沙子一样被一股风驱散,天空的暗淡消去,有小鸟的底鸣声飘荡在空中,继而在我的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都变成了一座座坟丘,显得时分的荒凉。
每一座坟丘都有与之前相同的石碑,而在我相对比之后发现,每一块石碑所刻的内容都不相同,只可惜的是这些文字我完全不懂。
如地动山摇,在我还未完全陷入思考之中时,整个大地颤抖,每一个坟丘上的土都像是被抖落,一只只手臂齐刷刷的从坟丘之中伸了出来,继而爬出一具具无头尸体,摇摇曳曳的向我们包围而来。
我的心中虽是平静,但对此时的场景也难免会有一丝畏惧,我拉着身后的女子想要逃离,但就在我迈开步子的那一刻,身子的重心一偏,整个人摔倒在地,而在我回头看去的那一瞬间,身后的女子已不再有先前的美貌。
她的头发炸裂一般飘舞,她的面孔惨白阴冷,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而我还依旧拉着她的手。
这或许就是条件反射,就在那一瞬间我已握住了腰间的匕首,也在那一瞬间,我的匕首刺进了她的胸膛,也在那一刻,我觉的我错了。
她的鲜血像是化开了当前发生的一切又随风被驱散,秀丽的山川依旧,空中的老鹰依旧,地上的花丛依旧。
她的眼泪滴在我的手上勾动了我的心痛。
她的模样又如先前般美丽,她的那一句话让我内心涌动。
“你,果然如此……”
她随风倒下,满地鲜花失色,她闭上了眼睛,整个世界都像是变得黑白,我,跪在地上,悲伤的笑出了声音。
“我,果然如此。”
我到底还是如此,我伤害了所有的人,一声沙哑的长叹,让我痛苦到了极点,又如同邪魔一般仰头长啸。
长啸之后的寂静,让我虚脱无力,躺在地上,老鹰展翅而去,山川的秀丽褪去,地上的百花垂丧,往日的场景纷纷涌入心头,如刀割一般,如刮骨一般。
眼泪划过耳旁,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我要结束这错误的生命。
而就在这手起刀落之际,我的大脑“嗡”的一声,我的眼前一黑,如时空穿梭,一段记忆涌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