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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送别

异世孤月行 张廉 2814 2024-11-18 18:05

  女皇……”

  浅绿的身影缓缓走到我的身前,摸索着放在了我因为有点气馁而垂落的肩膀上,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让几欲而出的泪水没有落下。

  “放心吧……”我叹了口气,“我不会拐走你的儿子的,呵……我走了……”我转身离去。

  “女皇!”他叫住了我,踌躇了一会开口道,“其实……我可以让东流孩儿退兵……”

  我苦涩地笑了笑,看着那被茂密的竹林遮蔽的天空,深沉地苦叹:“发兵容易退兵难啊,你们水云是内阁制,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理由怕是不会通过,要给内阁一个交代啊……”

  山风忽然变猛,竹林剧烈地摇曳起来,露出了那被遮蔽的蓝天白云,我笑了:“我自有办法,还有,你答应我的,今天的事不告诉水东流。”

  他抿唇点头,我潇洒而去,心头的烦闷尽然消除,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

  男子浅绿的身影渐渐溶入那片翠绿的竹林中,变得飘渺。我没有想到,结果是如此简单,却让人感觉到无奈和一丝悲凉。

  他的眼睛为何会瞎?他又如何逃出影月?想必这背后又有着一个凄楚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或许是他自毁了双目,就像云从。或许那任女皇是真心爱他,便将他放回。总之,影月今天的果也是当初的因造成,只是这样的因果,让我无法接受。

  坐在药楼的屋檐。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拿着人参,看着那渐渐西沉地夕阳。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就像我现在,失去了方向,很迷茫,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是坐等老天地时机,还是主动出击。

  曾经也想过像在北冥一样如法炮制。但黑漆漆的父亲那段囚禁生活已经让黑漆漆失去了继承的资格,水云不会让一个被女人软禁的男人的儿子做国主,更何况当初黑漆漆的父亲被掳走的时候还不知道黑漆漆地存在。

  黑漆漆的身份将会成为争议,他究竟是真正的皇族血统还是他的母亲离开澜都后与别人私通而生。

  政治是残酷的,一切只要对自己有利的谣言都会捏造出来,就像我在北冥对北冥律他们做地。

  “你在这儿。”忽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收回了思绪喝了一口酒。

  他缓缓坐到我的身边,双手握拳随意地圈着自己曲起的膝盖,今日的黑漆漆有几分腼腆:“昨天……谢谢……”

  “不用,我经常被朋友出卖,所以我不想出卖朋友。”我嚼了一口人参,看着远处的夕阳。

  “呵……你用水东流的人参下酒!”他现在倒是直呼水东流的名字了。

  “恩,他欠我的。”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我与黑漆漆都没说话。他的真名原来叫水沧海啊。曾经沧海难为水,多么凄凉地一个名字呵……

  “你……昨晚……为什么……那样做?”

  “恩?哪样?”我懒懒地侧躺在屋檐上。一边嚼着人参。一边欣赏着落日。

  “就是……就是……”

  我慵懒地抬眼看黑漆漆,正好可以看见他窘迫通红地脸。收回目光懒懒道:“原来是那个,那样能让你冷静。”

  “是吗……”

  “恩,我经常这么做,效果很好。”

  “经常!”黑漆漆惊呼起来,我抬眼看他:“很奇怪吗?不管什么方法,效果好就是好方法。”

  “可是,可是你是女人哪。”

  “那又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他,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那又怎样?”黑漆漆反问我,脸上地表情变得急切,“那是女人地名节,你不在乎?”

  “是吗?谢谢,我今天才知道。”继续看落日。

  “你!你究竟哪里出来的?深山老林?”

  “差不多。”

  “那你也应该知道《女经

  “没读过。”《女经》在影月向来是做反面教材,不过里面有些东西还是值得学习。

  黑漆漆地身体轰然倒塌,他躺在我的身边直摇头:“天哪,我到底遇上了一个怎样的女人。太奇怪了,月,你太奇怪了!”他侧过脸看着我,在我抬眼看他的时候,他的视线与我相触,他开始出神地看着我。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看远方,霞云笼罩,如同火烧,明天又是一个炎热的天气。

  “对了。”黑漆漆的声音再次传来,“今天水东流已经下旨遣散了秀女,姚蓝诗下午就要离开澜都,你真的不去送她?”

  “什么?今天就走!”我惊讶地坐起身,看着依然平躺着的黑漆漆,他点了点头,我匆匆起身就踏风而去。

  明明讨厌别离,可我在知道姚蓝诗即将离开的时候,还是追她而去。

  到选秀宫的时候,宫门口都是来接秀女的马车,我揪住其中一个宫女就问姚蓝诗的情况,宫女告诉我姚蓝诗刚刚离开,往码头去了。

  紧赶慢赶到了芳华院,小花正无聊地追蝴蝶,它看见我立刻兴奋地跑了上来,使劲地磨蹭着我的身体。

  “好了好了,我们追姚蓝诗去。”

  “mie~~~~~~”小花扬起了它的前蹄告诉我它已经做好了准

  澜都大多为水路,我骑着小花开始绕路,当来到码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姚蓝诗他们上船,梁文瑞站在码头上与姚蓝诗依依惜别。

  那一轮红日将江水染成了金色,淡淡的忧伤从天边化开,让我想起了离开北冥的那个清晨。我与姚蓝诗码头相遇,又与她码头相别。那时,是清晨,而现在,是垂暮。

  我远远的站着,脚步再也无法上前,对姚蓝诗,我有了无法割舍的情谊,这么多日的相处,我看着她用自己纤弱的身体与强大的敌人之间的战斗,她是一个可敬的女人,是我的好友。

  远处,投来一束目光,是姚蓝诗的,她激动地看着我,我却有点窘迫,将拳头放在唇边轻咳,故作淡漠地看着向我跑来的姚蓝诗。

  “小瓜子,你昨晚到现在都去哪儿了?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送我!”她一下子抱住我,紧地我喘不上气。

  “呃……咳咳……没什么,有些事耽误了……”

  “你能来送我,我真的很高兴!小瓜子。”姚蓝诗放开我,眼神中带着担忧,“你要多多保重。”

  “知道了,别啰嗦了,姚老将军在等你。”

  姚蓝诗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她再次扑到我的身上,将我抱紧:“谢谢。”

  心如同吹入一阵和煦的春风,暖暖的,当我想回抱姚蓝诗的时候,姚蓝诗已经放开了我的身体,再次郑重地对我说:“小心!”

  我点着头,姚蓝诗登上了那艘远去的江船,或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但姚蓝诗这三个字,已经深入我的心底。这是一种淡淡的幸福感,在外面的世界,我也有了一个叫作姚蓝诗的朋友。

  梁文瑞久久地伫立在码头,直到夕阳的光辉彻底消失在尽头,他才带着不舍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为姚蓝诗感到高兴。朦胧中,想起了冷情和北冥齐,对于他们对我的感情,我似乎承接地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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