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畴一脸深沉地看着我,我故作担忧地看着北冥畴:“国主,不该查一下刺客吗?”
北冥畴眯了眯眼,看向李公公,沉声道:“刺客捉到了吗!”
“捉,捉到了,是个女的,正要带去刑部!”
“不!直接带到这里!”
“可是……”李公公皱着眉,哭丧着脸,“可是太子已经审问了那个女刺客。”
“审问?那女刺客说了什么?”
“说……说……”
“到底说了什么!”北冥畴加重了语气,冷冷地看着犹豫不决的李公公。
李公公泄了气,哭丧着:“那女刺客说是六殿下指派她来的,皇上,这不是明摆着陷害吗!奴才为六殿下担心哪,这么多人都听到了,六殿下怎么脱身哪!”
我看着北冥畴已经煞白的脸,他的嘴唇因为愤怒而微颤,忽地,他扬起手就拍在了棋盘上,“啪!”一声,棋子“噼里啪啦”散落开来:“把女刺客带来,事关重要,由朕亲自审问后再做出决定!”
“是!”可怜的李公公又跑了回去。
我端起北冥畴的茶递到他的面前:“国主别气坏了身子。”
北冥畴豁然看向我,当即,衣袖甩过面前,手中的茶杯被打落,他伸手就揪住了我的衣领,哎呀呀,这些男人怎么都喜欢这样。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淡淡地笑着:“扔了颗石子而已,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您认为月某不搅乱这滩死水,对方会有所动吗?”现在就怕敌不动,这蛇不出洞,又怎么抓他。现在有人刺杀太子,对方也要追查究竟谁是幕后主使。
“以动制静!”北冥畴略带惊讶地看着我,缓缓放开我的衣领陷入沉思,我整理着衣襟:“到时皇上就以女刺客是重犯为由,秘密关押。”
“秘密关押?哼!宫中还有秘密的地方吗?”
“呵……”我淡淡地笑了,“这人自由了,谁还能找得到?”
“原来你只是放一个迷雾?”
“没错,这今后我还有很多事要让她去做,而且将来救冷情也还要靠她。”
“那齐儿呢?”
“冷情自然会全部扛下,这是后话,月某觉得还是让六殿下进天牢反省几天比较好,看着冷情受刑,他的心情一定不会很好吧。”
北冥畴轻舒一口气,冷哼一声:“月孤尘,怎么朕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了你的棋子?”他左手肘撑在棋盘上,托着侧脸斜眼看着我,我但笑不语。
棋盘边一片狼籍,既有被北冥畴打落的棋子,又有他掀翻的茶水。
以冰默的身手进入皇宫刺杀太子并不是件难事,原本我也担心她一时找不到太子的踪迹,想几天后再实行,却没想到早在我之前,冷情就已经给她下了命令,如有必要,随时准备刺杀太子。
冷情自然希望此事永远不会发生,但还是让我促成了。
冰默的刺杀带着漏洞,就是她招认地太快,但这个疑点因为她是一个女刺客也就变地不明显,在外面的世界,女人是弱者,就如同冷清所说的,只要吓唬吓唬,女人就会求饶,我会让这个世界因为小看女人而付出代价。
而这个小小的疑点也是将来让冰墨可以翻供的楔机。
北冥齐可以说是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请进了天牢,冷情也作为共犯抓了起来,那时,我正美滋滋地享用我的宫廷晚膳。按照北冥齐和冷情小看女人的性格,他们一时还不会联想到女刺客就是冰墨,而是会怀疑是左家在陷害他们。
就算联想到是冰墨,他们也会认为冰墨又倒戈相向,因为冰墨是女人!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在这个男人的世界,女人这个性别就是最好的解释!
这一颗石头立时激起了千层浪,求情的,落井下石的,死荐的,游说的,一波接着一波,让我看清了北冥齐在朝中的份量,认清了哪些是齐派,哪些是左派,哪些是墙头草,哪些是等着龙风的。
这若让北冥畴详解,恐怕要说到他断气。现在可好,一目了然。
我在屏风后面品茶静听,北冥畴在前面对付着千姿百态的朝臣,可惜的是,左司马始终没有露面,不过他的喽罗倒是来了不少。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大部分老臣都在为北冥齐说话,还有不少年轻的官员也站在北冥齐一边,从中可以看出,北冥齐在朝中有一定的势力。
可是,根据北冥畴所说,北冥齐是侧室白桃夫人所出,按道理,应该不会有如此威信,即使加上冷情,也无法让老臣臣服。这其中,是不是北冥畴漏了什么?还是,北冥齐有一个让老臣心所向的朋友?这匹黑马会是谁?
“接下去,他们该催朕立案查办了,怎么办……”屏风的外侧,北冥畴长叹着,我淡笑道:“国主,您可要注意身体,若情绪受到刺激,可是会随时昏迷的。”只要不立案,北冥齐就不会入罪,更可以体现出北冥畴对北冥齐的偏袒,让对方有所行动。
“呵呵……你真是一个鬼才。”
我在屏风后和北冥畴一起笑着,不管北冥畴是否刻意隐瞒了什么,但这股力量是对北冥齐有利的力量,或许不久之后,谜底就会揭晓。
接下去的两天,整个北冥王朝可以说沸腾似开水,唇枪舌战在大殿上上演了一遍又一遍,让我不禁赞叹北冥王朝的人才是我影月所不及,无论是齐派还是左派,我都有种把他们打包回影月的冲动。
但舌战中,只有一人未动,就是左司马,这蛇未动,到是让我有点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