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阳光从那阴云密布的天际洒下,显得无力而苍白,它无法驱散覆盖在身上的层层阴云,只有绝望地看着他们将自己的光芒掩埋,当以为自己毫无出路的时候,云层之间,却出现了一个漏洞。
于是,阳光从漏洞挣脱出来,将一线希望带给了人间。
满园的桃花开始凋零,那片片粉红的花瓣化作花泥,铺满了整个桃林。棕黑色的树枝上,一片片绿油油的树叶从枝丫钻出,与依然绽放的桃花相互依偎,情意浓浓。
北冥畴卧在镶嵌着白玉石靠背的躺椅上,看着那暗沉的夕阳:“快结束了吧……”
“是的,快结束了。”到今天,我来到这里整整二十五天。
“那就好了……我怕是等不到齐儿登基的那一天了……”
“国主,对不起,孤尘……”
“能替我看齐儿登基大典好吗?”北冥畴微微抬脸看向我,我迟疑着,这里的事情一了,我就会离开,因为夜长梦多,迟则生变,而现在……北冥畴却委托我观看北冥齐的登基大典。
“不行吗?”北冥畴再次问了我一声,然后带出一声长叹,“当真是片刻都不能停留吗?”
我垂着脸,保持着沉默。
北冥畴缓缓闭上了眼睛,淡淡的暖风带起了他额前一缕银白的发丝,只是两天,就出现了这缕在乌发间显得尤为扎眼的白发,这缕白发注满了他的忧伤,痛苦和无奈,我的心开始动摇,难道我连他的最后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吗?
“我听说……”北冥畴幽幽看口,双目依然闭着,俊美的脸上带出一丝安详,“影月国的书楼是被孤月女皇烧毁的,而她也与书楼同归于尽了,可惜啊可惜……”
我静静地听着,不知他是在为那些书籍惋惜,还是另有含义。
北冥畴缓缓睁开眼睛,夕阳最后一缕光辉没入宫墙,一轮淡淡的银勾出现在了天际,今日的月亮,上来地尤为地早。
“整幢书楼因为巨大的爆炸而坍塌,孤月女皇的尸体也就此掩埋,水东流带了数十人搬走瓦砾,却依然找不到孤月的尸骸,有人说因为书楼的地基塌陷,所以孤月的尸体很有可能已经被埋入废墟之中,孤尘,你觉得呢?”他看向我,眼底是一派祥和。
风卷起了树间的桃花从北冥畴的身上飘过,停留在了他的衣袍上,夜幕彻底降临,有人进来放上了琉璃的灯盏。
李公公从远处匆匆而来,他轻甩拂尘就行礼道:“禀皇上,四公主身体抱恙不能前来。”
“抱恙?”我疑惑地看着李公公,最近可是紧要关头,任何信息都让我变得敏感,明天就是行动的日子,四公主怎就抱了恙?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一层薄汗爬上了我的后背,耳边传来北冥畴的轻叹:“是吗,今日想见见她都不行吗?”我当即道:“既然四公主抱恙,就让孤尘前去医治。”
“那你就去吧,记得早点回来,还有几章故事你没有说完。”
“孤尘明白!”
急急跑到门口,门口竟然已经给我备好了马,那是一匹雪白如云的马。
骑上马,在市集中飞驰,为何四公主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要在今天,今天应该是她偷兵符的最后期限,难道她暴露了?这下可麻烦了,如果被左司马抢去了先机,那定是一场血战,势必会连累城中的百姓。
脑中浮现锦城的地图,四公主的府邸就在永乐王王府不远处,那里集中的皇室家族的府邸,所以找起来很容易。
两盏红灯高高悬挂在门楣上,映出了“公主府”三个金漆的大字,侍卫守在公主府的门口,不让闲杂人等入内。
我跳下马,上前行礼:“在下月孤尘,是皇上派来为四公主医治的,劳烦通报一声。”
“您就是月孤尘?公主已经等您多时了。”北冥樰霓在等我,看着门口的侍卫神色有异,心中立刻带出了戒备,挂上神态自若的淡笑,就在其中一个侍卫的带领下跨入了门。
当我跨进大院的时候,后面传来沉重的,关门的声音,这是要关门放狗啊。
立时,从面前的回廊里,左右两侧纷纷涌来两队家丁,家丁手里提着灯笼,从两侧跑出就站立在大院的两旁,将大院照地通明。紧接着,就是两排侍卫,从侍卫的身后,左怀悠然地走了出来,笑意盈盈:“月大夫,久违了。”
看了看左右,这架势分明是要逮我,我淡笑着颔首:“让驸马久等了,孤尘特来给公主医治。”
“医治?呵呵,公主何病之有?”
“既然无病为何声称抱恙不愿入宫?”
“哈哈哈……如果不这么说能引你出来吗?”左怀大笑着,我看了看左右,此刻左怀就在我的面前,他尚不知我会武功。心里揣摩着左怀的武功,不知自己这五成功力能否将他擒获。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拼一下了。
但距离有点远,若是再将他引近一些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我淡笑着上前一步,当即左怀身边的侍卫就抽出了大刀,我只是淡淡道:“驸马为何要引孤尘出来?”
左怀挑了挑眉:“不引你出来怎么知道你们下面的计划?怎么知道你们的安排。”
“如果是这样,驸马可就抓错人了。”我脚下调整了一下步子,“你应该去抓冷情。”
“冷情!”左怀当即惊呼出声,他不禁跨出一步,紧张道,“冷情没死!”
“当然!”我咧开了笑容,看着左怀惊异的脸,我嘴角地幅度越来越大,平日云淡风清的笑容带出了我的邪气,“所以,你们会因为抓了我而后悔!”说时迟,那是快,我当即脚下生风就伸出鹰爪直逼左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