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轩在剑舞坊待了三天,对坊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了解地非常清楚,在他看来问题还真不少。
首先是资金问题。流动资金几乎没有,大部分的钱都用在了酿酒上,好在他从陈夫人那里得到了一笔钱,暂时可解燃眉之急。
其次是基础设施问题。赵常勋或许根本不懂经营,把剑舞坊的舞台建造的非常小,而在台下却留出了大片的空地,这是典型的舍本逐末。
最后是舞剑的人选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清一色的男人,即使剑法再好,能有几个人愿意看,现如今正是和平时期,谁出来不是为了享乐的。
当然还有一些小问题,暂时可以将就,等以后解决倒也来得及。但对于上面提到的几点,嬴轩认为片刻也耽误不得。
他这个人有一个毛病,要么不做,一旦决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晌午刚过,嬴轩便找来了赵常勋,将自己的整改方案说与他听,并特别强调一点,台上的舞剑人要全部换成女子。
有些具体细节他并没有说的太清楚,他认为都是男人,赵常勋应该懂得客人的需求。所谓的剑术倒是其次,只是做做样子而已,面容姣好才是最重要的。
赵常勋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立刻着手派人去做,一眨眼的功夫,坊内的舞台已经开始扩建,而他则是亲自出门物色艺姬人选。
嬴轩在房间里待着无聊,便让章婧带着几壶酒来到一楼的大厅里,一来热闹,二来他可以从顾客的视角看看这间剑舞坊。
“婧儿,陪我喝点酒?”嬴轩说着替章婧倒了一杯,他曾经听大人们说过,女人天生三两酒,不知只是现代的说法还是自古就有,更不知是真是假。
章婧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只觉胃里一凉,接着便大声咳嗽起来。她以前从没有喝过酒,开始时脑袋一阵晕眩,眼前的少主仿佛变成了两个,一会儿过后,她才恢复过来。
嬴轩小抿了一口,暗自摇头偷笑,哪有如此喝酒的,看来还真是第一次。只见章婧左手摸着自己红扑扑的脸蛋,右手轻捂双唇,煞是可爱。
“我只是让你陪我喝酒,这么急干嘛?”嬴轩调侃道。
章婧以为自己打扰了少主的雅兴,立刻为自己满了一杯:“少主,我敬您?”
嬴轩摇了摇头:“你先坐下歇会,否则让信芳看见,又该说我欺负你了。”
章婧仍然站着,回道:“少主对婧儿一直很好,而且芳姐姐今儿一早就出门了。”
“出门了?她出去能有什么事?”嬴轩自认对她有所愧疚,毕竟李博的事全是因为自己。
章婧低头不语。
“她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说吧,你心里向来藏不住事。”
章婧支支吾吾地说道:“芳姐姐说少主您早就把营救李大人的事抛之脑后了,还说您……”
“还说我贪图享乐,忘恩负义?婧儿,你也这样认为?”嬴轩郁闷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虽然他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章婧摇了摇头:“我相信少主,您一定不会不管李大人。”
嬴轩放下酒杯,抬头看到一脸坚定的表情和笃信的眼神,哈哈大笑起来。“还是婧儿懂我,来,给我满上!”
“酒,酒,我要喝酒!”
嬴轩皱着眉头,厌恶地望着眼前的酒鬼,兴致顿时去了不少。“婧儿,去给他拿点酒,让他走!”
酒鬼听到酒,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抱起酒瓶,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嬴轩不得已靠到了一边,酒鬼身上的气味实在让他作呕,他打算找机会让赵常勋将酒鬼赶到别处。
再多的酒他也不在乎,他只是担心酒鬼的出现会影响到客人。章婧端着两瓶酒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身衣服。
“婧儿的心肠真好!”嬴轩由衷赞道。
“婧儿只是看他可怜,当初婧儿流落街头的时候,正是因为李大人好心收留,婧儿才能活到今日。”章婧想到了过往的伤心事,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好了,好了,仲父一定会没事的。”嬴轩之所以一直还能镇定自若,便是坚信这一点。对方既然是要抓他,那么李博便是唯一的线索,如果对方不笨的话,肯定不会杀人灭口。
傍晚时分,赵常勋将舞姬带了回来。嬴轩也不得不感叹,效率真的很高,只是当十几个舞姬并排站在他面前时……
他湿了,不对,他震惊了!
嬴轩虽然有爱美之心,但也从来不会因为丑而恶意中伤别人,只是眼前赵常勋口中的“美人”,让他实在不敢恭维。
他假装喝水,瞄了瞄站在一旁的赵常勋,竟然如此心安理得,仿佛一切跟他无关。嬴轩心想:装,使劲跟我装!这算哪门子的美人,存心跟我过不去啊。
气消以后,平心而论倒是有两个人是可以看的,也只是相对来说,姿色只能算中等。
“少主,以为如何?”赵常勋试探地问道,他可是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些,虽然有两个不合他的心意,但勉强能凑合。
嬴轩咳嗽一声,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赵叔辛苦了,就她们吧。”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先看看效果再说,如果不行再全部换掉。如果直接拒绝,未免太不给赵常勋面子了。
尽管他是少主,理论上是赵常勋的“顶头上司”,但他从小就懂得一个道理:你尊敬别人,别人也会尊敬你,上下级之间尤为如此。
这时李信芳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她盯着舞姬看了一会,并没有多做停留就急忙向楼上走去。
嬴轩让赵常勋去忙,自己则是追了过去,他思考了很久,一直没想好如何开口,当李信芳快要走进房间时,他急忙喊道:“有仲父消息没有?”
李信芳停在了原地,头也没回地说道:“我以为你都忘了!”她一个人跑遍了几乎整个长安城,只是长安城中皇家宫殿众多,那里是她去不了的地方,有时她甚至想去找她的师傅,师傅至少比身后这个人可靠。
他再也不是那个小嬴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