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轩清楚的记得,赤兔跟着他一起来到了长安,住在剑舞坊以后,他就把赤兔交给了其他人照顾,后来……
没有后来了。
嬴轩面对郑洪的磕头感谢,熟视无睹,带着自责走到章婧的身旁。
“婧儿,知道我的赤兔马怎么样了么?”
章婧叹了口气,遗憾之情极为明显。
嬴轩倒吸一口凉气,心痛道:“它不会死了吧?”
嬴轩当然不会忘记,来长安的开始几个月里,平时没事的时候,总会与赤兔进行短暂的“交流”,虽然言语不通,但并不影响他们的情意。
毕竟是共患难的“兄弟”。
为兄弟,可两肋插刀!
不知何时起,嬴轩竟然忘记了赤兔的存在,更是再也不去见它了。什么时候呢?大概、好像、应该是姿语出现以后……
呃。
为女人,可插兄弟两刀!
章婧见嬴轩脸色凝重,心中竟有一丝窃喜,平日里都是你捉弄我,这回也被耍了吧!
她自然不会忘记赤兔,那可是少主最喜欢的马,不过在她看来,与小毛驴并无多大区别。
不过刚才遗憾的表情,并不全是装出来的,而是看到赤兔后的有感而发。
“少主,你看后面!”章婧附在嬴轩耳边小声说道。
嬴轩心下大喜,就说嘛,赤兔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去,只是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不知赤兔还认不认识它昔日的主人。
嬴轩转头瞅了足足十几秒钟,依然没有看到赤兔的身影。要知道赤兔的身材可是修长苗条的典范,他不可能不认识。
“赤兔在哪呢,你不会也学会骗我了吧?”嬴轩撇撇嘴道。
章婧捂嘴偷笑了一会,呵呵,原来少主也认不出来了呢。
“在那呢?”
嬴轩顺着章婧所指的方向,疑惑地望去,目力所及,站着一匹马。
呃。
或者也可以说是一头猪。
在嬴轩的印象里,马不会这样胖,猪又不会这么高,一时难以辨别。
无意间看到章婧的笑脸,嬴轩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它不会就是赤兔吧?
正在这时,赤兔甩着身上的肥肉,屁颠屁颠地向嬴轩走来,步伐稳重至极。
我去,还真是!
你滚开,老子不认识你!
赤兔终于见到昔日的主人,摇着尾巴向主人示好,虽然它跑不动,但仍然不遗余力地往嬴轩所在的方向移动。
嬴轩单手捂住眼睛,尴尬地无以复加,恨不得将眼前的肉球踹走,还我可爱的小毛驴啊!
章婧开始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便放声大笑起来,甚至还笑岔了气。
李信芳听到章婧久违地大笑声,不禁疑心大起,这可是过去十几年来未曾有过的事情。
她见四人并无大碍,起身来到章婧身边,询问缘由。章婧并未开口,只是指着前面的“肉球”,稍微比划了一下。
李信芳立时会意,嘴角亦勾了起来,倒开始像一匹马了呢,就是该运动运动了。
一同来长安的四人中,只有李信邑一人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也根本没心思搭理,此刻他正想着刚刚看的书呢。
嬴轩抚摸着赤兔的鬃毛,叹气道:“都说人会长残,可你是马呀,看来得抽空拉你出去溜溜了!”
酒鬼此刻走了过来,虽然它不清楚章婧和李信芳二人为何发笑,但有些事总还要提醒公子的。
他拉着嬴轩来到一个偏僻的位置,低声道:“公子,郑洪这个人不可信,是不是将他赶走比较好。”
嬴轩暗赞不已,酒鬼表面上看起来低调无闻,平时也不太关心剑舞坊的事,但嬴轩心里清楚酒鬼绝不简单。
至少不会像表面那样简单。
嬴轩又何尝不知,郑洪只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但那又何妨?
人嘛,只要有欲望就行,只要能满足他,自然可以为自己办事。
郑洪不就是图钱,给他便是,况且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人办,本来嬴轩还在犹豫派谁去比较好。
郑洪的出现,一切都解决了。
嬴轩朝郑洪的方向瞅了一眼,对酒鬼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他还有利用的价值,不妨先留着他,若是以后他心怀不轨,再赶走他也不迟。”
酒鬼微微点头,既然公子心意已决,再劝下去,也于事无补。少主说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想罢,酒鬼的心沉了几分,原本以为公子并不热衷这些,如今看来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虽然对嬴轩来说,这次移居吕府算是乔迁新居,但吕府毕竟是别人住过的,算不得什么新房。
彻底打扫一遍还是很有必要的。
其他人忙着大扫除之际,嬴轩无所事事地在庭院中走来走去。
李信芳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突然开口道:“你真打算留下那个人?”
嬴轩被吓了一跳,吁了口气道:“为何不可?”
李信邑皱眉道:“他不像个好人,你为什么要留下他,万一……”
嬴轩不在意道:“管他是不是个好人,只要不是我们的仇人就行。再者说了,就算他欲对我们不利,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还怕他有什么动作不成?”
李信芳瞧着嬴轩丝毫不在意的模样,置气道:“你就等着瞧吧!”如果说之前她只是有些厌恶郑洪,如今便是恶心了。
郑洪总是找各种借口接近自己,让她不厌其烦,而这些是不能与嬴轩诉说的。
任明辉慢悠悠地向两人走来。
李信芳远远看到,与嬴轩故意拉开点距离,恶狠狠地瞪了嬴轩一眼后,气呼呼地走开了。
嬴轩开始还纳闷,直到看到任明辉后,才恍然大悟,如果之前还是猜测的话,如今可以肯定了。
有奸情!
嬴轩向任明辉点头致意,两人随意交谈几句,但短短几句话中,嬴轩明显地感到,任明辉在试探自己,特别是想套出自己的身份。
既然嬴轩自己察觉了,自然有所防范,任明辉虽并未得逞,却让嬴轩的头脑清醒了些。
李信芳自然不会出卖自己,但其他人可就说不定了。
正思考间,有人急匆匆地跑来通报,说是外面有一个女子嚷着要见自己。
嬴轩从下人口述情况来看,来人的脾气还不小,不禁嘀咕道:“会是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