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
郭羽表情微妙地看向少女,“要本将军一打三?”
“也不尽然。”
刘香开口道:“是你一人,来轮番对阵我镇北军的三人。”
“这有区别?”
“难道没区别?”
郭羽想了想,随即挑眉轻笑。
还真有区别,一个是群殴,一个是车轮战。
“怎么,难道你不敢接?”
见得男子不出声,少女嘲讽道:“若是不敢,直接认输也不是不可,还能省下些时间。”
“没有不敢,只是有些奇怪。”
郭羽叹息道:“实在是想不通,你们到底哪里来得勇气,竟敢向本将军比试武艺。”
尽管昨日黄清已有过提醒,但他依旧不认为刘香会挑他出来斗。
这无疑与其作风极其不符。
先前无论是斗阵还是斗兵,比试规则内容以及双方人选都是她那边占尽优势,而到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斗将,这小姑娘反而主动放弃优势,选择对她最不利的那一种比试方法。
诚然,以一敌三,从人数上看好似是他这边劣势,可他是谁?大宋小白龙!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盛世美颜白马银枪世无双的郭羽啊!
早在十七那年他便能凭借一杆将军令挑败散城军全部高手,如今安排三个人来,还真不够他打得。
哪怕手伤未愈,不动入势境界之力,他郭羽一样无敌北境!
莫说三个,便是让全镇北军的统领联袂上阵,那也不在话下!
听得郭羽那近乎狂妄的话语,刘香神色微冷,“劝你大话不要说得这般早,小心待会输得很难看。”
“不牢费心。”
男子轻笑一声,“小姑娘你还是想想怎么为自己收场吧,自己提出的比试,最后三场全输,本将军若是你,届时只怕恨不得挖个洞自己钻进去。”
“拉倒吧老大,你那厚脸皮,就算全输了怕是也呲牙呲得比谁都开心。”
“别说了小龙龙,咱已经有画面了!”
“哈哈哈哈,‘脸塞城墙厚,牙比袍子白’,这说得不正是老大么!”
郭羽才放完狠话,后方兄弟们便砸起场子来,这让他如何能忍,当下冲着少女道了声失陪后,自顾自地回身离开,紧接着场中便再次响起阵惨叫。
伴随着三傻的哀嚎声,白袍军的众人缓缓而去,似是打算准备稍后的斗将,而镇北军的几位将领则愣愣地站在原地。
少倾,回过神来的少女轻咳一声,她侧头看向众将,开口道:“我们也去准备吧。”
“今日的斗将乃是我等最后的机会,愿诸位放手一搏,为我镇北军搏出一个未来!”
她的目光扫过神色严肃的众人,最终落在季耳身上。
“便按照计划行事,这第一阵,由你来打先锋。”
“末将领命!”
季耳朝着少女一抱拳,大声应道。
他目光分外火热,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激动。
实际上,季耳盼着这个机会已是不知盼了多少日。
在他被迫下跪之时,在他被免职之时,在他被套上小裙子之时,在他被辱骂之时,在他被圈踢之时,他都是在等。
他在等着这一天,等着能亲手教训郭羽的这一天!
论武力,他季耳确实不是郭羽的对手,可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机会!
而这场比试,便是他的机会!
“末将今日定会教那郭羽在北境之人面前出尽洋相,颜面尽失!”
那些由郭羽加诸在他身上的耻辱,今日,便由他一并讨回!
“来人!”
季耳一挥手,“取本将长枪来!”
……
“你,去将军府,把我的将军令扛过来。”
郭羽冲着鼻青脸肿的陆休前挥了挥手,“还有库房里放着的一个用布条缠得严严实实的玩意儿,你也一并取来。”
他又看向顶着两个熊猫眼的梅士淦,“那东西不轻,光靠老陆一个估摸着费劲,你去跟着搭把手。”
才被胖揍过一顿的陆、梅二人,浑身上下是没有一处不在疼得。当下听得郭羽要他们去将军府取东西,二人自是有些不情愿。
梅士淦满脸堆笑道:“哎呀,老大你神功盖世,天下无敌,收拾几个镇北军的渣渣还用什么将军令啊。”
“就是就是。”
陆休前连连应和,“杀鸡焉用牛刀,依咱看,用剑就够了。”
“让你们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龙涛又怎会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再在这里磨蹭,小心我替老大削你们!”
“你…”
“好你个小龙龙…”
“快去!”
郭羽不耐地瞥了眼陆休前与梅士淦,“再不去就给我上镇北军大营里跳脱衣舞。”
在心中权衡过取兵器和跳脱衣舞哪个更惨后,陆休前与梅士淦一瘸一拐地往城内而去。
“还有你。”
郭羽看向正自幸灾乐祸的龙涛,“你去趟马厩,把…嗯,把小白牵过来。”
“老大,我愿去跳脱衣舞。”
龙涛大义凛然地拍了拍胸口,“末将这就去阵前一舞,以助将军一战!”
“快滚。”
郭羽照着他那又大了几分的翘臀就是一脚,“赶紧牵马去!”
“呜呜呜,不公平~”
龙涛扭着大腚泪奔而去。
待他们三人走后,郭羽伸出左手,握住天过的剑柄,缓缓用力。
良久,他将手松开。
“还是不行。”
郭羽轻叹一声。
他左手还是没有养好,用不得太大的力气。
看来,这稍后的斗将,他也只能单手迎战了。
半晌后,龙涛三人相继归来,郭羽随手接过陆休前双手拎着的那柄用白布条裹起的长兵,将其绑在身后,继而拿起将军令,双脚朝着地上一蹬,整个人直接跃上马背。
相较于他刚归来之时,眼下的小白已是瘦了不少,尽管还是很肥,但也隐隐能看出些昔日神骏的模样。
郭羽右手持枪,操纵着懒洋洋地小白朝场中过去,而镇北军中,同样也有一人驾马而来。
那人身披黑铠,头顶缨盔,手上一杆铁枪,背后四柄短枪,胯下骑着匹雄健的黑色战马。人马长枪皆如墨,唯有头顶一点白,是怎么看怎么英武。
只可惜,这份英武也限定在不看他那张脸的前提下。
他头盔下的脸是青一块紫一块,左脸还高高肿起,看上去着实叫一个滑稽。
“怎么,你们白袍军是没马了么?”
见得郭羽过来,季耳瞥了眼他的胯下那匹肥硕的白马,嗤笑道:“怎的骑头猪就出来了。”
“这话应是本将军问你才对。”
看着对方那张格外肿胀的脸,白袍男子歪头笑道:“镇北军是没人了么?怎的教猪骑匹马出来迎战。”
他朝着季耳摆摆手,“回去吧,本将军从来不打畜牲。”
“你…”
情绪激动之下,季耳的脸红了一大片,变得更像猪头了。
“你也就只能在此时撑撑口舌之快了!”
他扬起长枪,胯下黑马当即迈开马蹄,朝着前方冲去。
“季将军…真的没有问题么?”
场外,见得季耳冲了过去,一名镇北军的将领脸上泛起担忧之色,“对方可是郭仪之子,位列武评的人物啊。”
听得这话,站在人群中央的刘香笑了笑。
“放心。”
她看着策马向前的季耳,开口道:“这可是骑战,哪怕对手是郭羽,季季将军也能有一战之力。”
“诸君可莫要忘记季将军在从军之前北境百姓给他取的那些外号。”
少女缓缓道:“死马者、马之猎手、野马猎杀者、燕北的猎马人…”
“倘若比起别的,季耳或许远远不如郭羽,可要是论杀马…”
场中的季耳一枪刺出,场外的少女冷然一笑。
“便是十个郭羽也比不得他一个季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