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唐言漠直觉上却否认了幻炎的说法,“不管他有没有认出凤主,还是别有用心,他们之间不会有太大的联系。如果他要对我出手,不会等到现在。”他仔细回想着和苏瑾夜从相识到相知的过程,觉得他对自己并没有任何的不寻常。也就自然而然排除了他与凤主可能存在的关系。“有没有调查出她现在的下落?”
“还没有。行踪跟魅一样诡异,我去过李警司那调查了X市所有路段的监控,除了在玲珑居最近的几条街道徘徊过,并未见她上过任何车或者进入某个建筑。”幻炎之前在S国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也没听说过S国有人会奇门异术这种东西。可人还真的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还真让人匪夷所思。
“她惯用障眼法,在S国中央情报局几十年不是白混的。这种手法魅也使用过,想来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有可能他跟慕晓瞳一样,明着是M国人,背地里却是S国安插在M国的商业间谍,受制于中央情报局的管束。”云白凤与魅两人身上的相似点太多了,他们出行都会戴上象征自己身份的面具,隐藏掉自己的真容。只不过魅在商业上却是处处与自己针对,而凤主则是背地里暗中帮助自己。
幻炎听他这么一说,眼睛蓦地一亮,“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只要顺着S国中央情报局这条线索就可以找到魅的档案了。”
然而唐言漠璀璨的眸光却闪过一丝暗色,他摇了摇头不以为然,“你不要忘了魅他原先可是M国国家特种部队弃掉的兵卒,后来才辗转于黑道。这样的人一生的污点,恐怕不会被S国中央情报局记录在案。”
“如此说来,前面的推论都不成立。以S国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看来,魅他绝对是存在于情报局外的地下组织。如果他是情报局的人,那么应该与凤主一样背后支持你的商业王国才对,好达到以垄断M国经济命脉继而掌控整个M国,而不会与你针锋相对。”幻炎发表着他独特的看法,眼里熠熠闪光。
“话虽是这样说,可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物质叫做敌对的力量。通过找到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以此为目标而使得自己更加强大。而他的存在不断激励着我奋勇上进。前些年他的立场虽与我敌对,却并没有对我的经济造成任何的困扰。反而是这些年,我觉得他无形中给我施加的压力掺杂了一种想要将我连根拔起、毁天灭地的恨意。或许前面对我只是锻炼,而后面却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之前是在帮你,后面才真正出手。哪有这样人格分裂的人啊,又不是在玩游戏。”幻炎对他的分析有些好笑,直接得出魅这个人精神状况令人堪忧。
唐言漠对他的结论抿嘴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人格分裂,而是觉得好玩。他就是在玩游戏。说帮我谈不上,我从慕晓瞳之前和杰西交流中的对话中基本可以确认他的年纪应该与我相仿。前些年的时候他也就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一点点,他的实力不够强大,羽翼尚未丰满,不敢贸然与我们作对。而现在他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那这样我们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我们这是两面受敌呀!前有S国压制着,后有魅的幻影楼袭击着。”
“凤主背后代表的那股势力是S国,我总感觉她虽然抑制着我的行动,但对我的初衷是好的。就是有一点不好她对我感情生活非常感兴趣,让我无法忍受。不过就目前的形势来说,与她合作是最明智的选择。所以你要尽可能地帮我说动慕晓瞳,只要套出凤主来M国的首要目的,投其所好,然后全力对付魅。”唐言漠两相权衡下,与其两面受敌还不如联合一方对抗另一方。
“阿漠,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们把她害成这样,她还会帮我们?”幻炎觉得他的话简直是异想天开。
“所以这就需要你配合我再演一场戏。”简单一句话,他勾勾嘴角,英俊的脸挂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一场戏?”听他说这句话,再看了他的表情,幻炎的脑神经跟着抽了抽,头皮疼痛起来。他最不会的就是在别人面前演戏,所以才会被慕晓瞳戳穿面目。
“对,一场苦肉计。”唐言漠很秘密地扯动了嘴角,凑到他耳边,以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地安排说来。
既然慕晓瞳知道了自己设计她的事,以她有仇必报的性格绝对不会憋住这口气,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那么她最先入手的那个人必然是幻炎。凭幻炎的身份以及对他的重要性,她一定会借此机会挑拨他们的关系,那么他就将计就计。
接下来的几天,表面上风平浪静,实质上却是暗潮汹涌。一切朝着他所预料的方向走。慕晓瞳假意对幻炎产生了感情,在孩子的事上两人达成了共识,决心一起谋划对他报复。而面上依然和平和气,生活一切如常进行。
相比慕晓瞳的康复环境,凌沫的就差多了。由于是公众人物,每天病房门口都会聚集一批又一批八卦记者誓要冲破房门进入采访她。幸好苏瑾夜预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为她提前找来了几个保镖守在门口,才躲过了那股强大的舆论气势。不过还有那么一两家不死心的,安排几个记者在这蹲点区取新闻材料。
唐言漠中午一下班便开车飞奔而来,他的手里提着凌母为凌沫做的爱心午饭。当他一见到门口拥挤如流的人群,他的俊脸一下子如冰山崩塌下来。
守门的一个保镖眼尖跃过人群看到了唐言漠冷绷着脸站在远处的角落那里,赶忙扒出一条路讨好地上前打招呼,“太子,您来了。”
“嗯,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会有这么多记者围堵在这里?”
保镖解释着,“哦,他们是跟着苏少和沫小姐的助理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起商量好的,苏少刚一进去,人就越来越多了。”
“医院住院部是清净之地,为什么不驱赶走?”唐言漠一听苏瑾夜先他一步进去探望凌沫,心情没由地更加烦躁,冷意越发肆意地纵横交错在他脸上。
“本来是打算赶走的,可是苏少突然又说既然他们这么热情,我们也不好表现得这般粗鲁,显得太没文化了。”保镖直言直语重复了一边苏瑾夜的话。
“他,他真这么说的?”唐言漠真得要被他气吐血了,这分明是故意针对他的。他还记着前两天自己拦住他不让他进去探视凌沫的事。
“是的。”保镖对他的反问有点摸不清头脑。他想了想苏少说得也没错呀。
唐言漠攥紧了手中拎着的保温盒,似乎还能感受到热腾腾的饭菜透过保温层传递到手柄上的温度,可他的心却是冷如冰窖。他将手中的保温盒塞到他手里,吩咐着说来,“护送我进去,让他们统统散一边。”
“是,太子。”保镖接过保温盒,挥手招来另一个保镖,一人一边护着他打算挤开人群,好让他进去。“欸,都让让,让让……”
原本正对着门傻傻等着苏瑾夜他们出来的记者们猛地一回头,惊艳了一双双眼睛,见是唐言漠纷纷起了劲头来了。“是太子诶,太子也来了。”
悲催地这下子他被堵在人群里面围个水泄不通。他的四周全是照相机咔嚓咔擦闪拍的声音,嘴边满满是话筒,耳边全是记者们提问的话。
“太子您能解释一下事发当天为什么不顾自己未婚妻的安危最先跳入湖中救凌沫小姐?”
“请问太子您能说明一下近来外界传言的与慕小姐真实关系仅局限于朋友层面上?”
“太子,我们的工作人员深夜有拍到您和凌沫小姐幽会的照片,您对此可有什么说法?”
……
唐言漠被围在中间挤来挤去,心里别提有多抑郁,而眼睛快要被无数只闪烁不停的摄像头灯光晃花了。他本能地用手臂挡住了那些闪瞎人眼球的灯光,却没有回答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问题。
他的沉默不作声,让这群记者的攻势越来越猛烈,连他左右两个高大的保镖都招架不住了。就这样推啊推,挤啊挤,身侧不知谁一个用力,那提着保温盒的保镖身体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压上他。愣是反应灵敏的他没有躲过这场灾难,保温盒里的饭菜尽数洒在他白净的衬衫上。
猛然间四下里鸦雀无声,大家都怔住了。因为这刻的唐言漠已然怒火攻上心头,一把夺过其中一人的话筒,怒吼道,“给你们三十秒的时间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眼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刷地一下,大家识相地纷纷撒腿跑人。只留下他在原地,还有几个保镖愣愣地看着他。
“都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帮我拿一件干净的衣服来换洗。”气急败坏地,他从裤袋的小皮夹里随意抽出一张银行卡丢在了那个拿保温盒的保镖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