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沈修远知道他家小三在这个世界是一个怎么样的稀罕物,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掩着不让这里的人见着,却不想还是没能藏到最后,他家小三被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瞧见了。西门吹雪在那天离开案发现场之后,沈修远便没再见过,但是――陆小凤却成了他们客栈的常客。
陆小凤这个常客,并不是在客栈长久投宿的常客,而是每天来客栈,每次点上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坐在大堂里跟沈修远磨――把你家小三借我看看,不给?我明儿个再来。以至于,每次只要陆小凤走进客栈大门,沈修远就控制不住自己地往柜台底下钻。
沈修远知道有那么一部叫做《陆小凤》的小说,小说里面有一个叫那么一个叫做陆小凤的人,他不知道那部小说中的陆小凤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他知道他遇上的这个陆小凤是一个好奇心比猫还重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要多执着有多执着的人。
“沈先生,沈先生,陆小凤又来了!”小二哥柱子在门口刚看到陆小凤远远地走来,赶紧跑去给趴在柜台边上的沈修远报信。
沈修远扔了手中的账本,蹲身开始往柜台底下钻,却不想刚弯腰,后颈是衣领就被人给揪住了。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呆啊!我每次来你都只知道往柜台底下钻,不会换个地么?”陆小凤侧身坐在柜台边上,一只手拽着沈修远后颈的衣领,一只手拿着账本拍沈修远的脑袋。
沈修远扭着脖子甩了陆小凤一个白眼,“我换着地躲,只会让你玩得更来劲而已吧?”以陆小凤的武功,若是单单想看他家小三,一旦动手,他决计是防不住的。但是陆小凤没有动手,他就是天天跟他磨,沈修远便知道这人是在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逗趣呢!
“哦?沈小兄弟还是真是懂在下。难得遇到这么懂在下的人,不如咱们交个朋友吧。”陆小凤松开沈修远的衣领,看着对方混不在意地就地而坐,摸着自己的胡子笑道。
“很多人我都可以跟他做朋友,但是我不做陆小凤的朋友。”沈修远从地上爬起来,挪到了柜台的另一边。
陆小凤身形一停,从柜台上跳了下去,跑到沈修远的面前,凑近道:“为何?”
“……你的胡子不是我喜欢的款式。”沈修远一脸认真地看着陆小凤说道。
陆小凤:“……”
沈修远对陆小凤的厌弃表现得很直白,但陆小凤不是普通人,他比普通人的脸皮要厚得太多了。对于沈修远的话,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像没听到一般,很顺溜地转开了话题。
“这么些天来我都没见你出过这客栈一步,我昨天做好事捞了一笔,要不要跟我出去玩玩。”
“不去!”沈修远干脆利落地拒绝。
“不用跟我客气,我请客,包你玩得开心。”陆小凤完全无视沈修远的拒绝,轻而易举地把人从柜台里边拎出来,单手拖着就往外边走,“你又不是蘑菇,干嘛一直窝着不动啊?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男人的世界。”
“我不要!柱子,救我――”沈修远挣扎着朝着小二哥柱子伸出求救之手,却不想柱子身形灵巧地往后边一跳,躲开了沈修远试图抓住他的双手。
“沈先生,玩得开心点,晚上不回来也没关系的。”柱子挥着抹布,目送着沈修远被陆小凤拖出客栈。
“呼――终于出去了……”等到再也看不到沈修远的身影,柱子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松了口气道。
“哼!你也就这点本事!”一直站在柜台后面充当布景的掌柜,一改往常的沉默,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嘲讽道。
柱子额角跳了跳,抹布往掌柜面前的柜台上一甩,压低声音道,“你敢说你你一点压力都没有吗?一个跟东家长相一样,却完全没有东家的高贵矜持的人整天在你面前晃悠,你就不感觉别扭难受么?”
“我又没那么说……”掌柜的声音弱气了些。
“你就充当一个不说话的角色当然没压力了,我没有要跟他说话,晚上还跟他睡一个屋子,他还完全不出去逛逛,我几乎一整天都要面对着东家那张脸,你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么?”
“喂喂!现在我是掌柜,你是小二,注意点啊!客人们都往这边看过来了。”
“哼!你也注意点,假胡子歪掉了!”柱子说完,拾起柜台上的抹布,搭在肩膀上,转身就走,“哎!这位客官是打尖还是吃饭啊?”
掌柜用衣袖遮住,摸了摸贴在鼻子下的假胡子,发现根本没歪,瞪了一眼穿梭在大堂里的柱子,小声嘀咕了一声便继续当他的背景了。
被陆小凤强行拖出去,见识男人的世界的沈修远,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那两个同事之间的风起云涌,他一路被陆小凤拖着走,陆小凤是习武之人,走得速度可不慢,沈修远甚至怀疑他是用了轻功的。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沈修远已经气晕八素地扶着人家大门口的门柱站不起来了。
等到沈修远缓过劲来,还没等他抬头看看自己到底被带到什么地方了,就被陆小凤给推了进去。
这是一座有些奢靡的小楼。走过回廊,走进中央客堂,路上看到的人并不多,雕栏花坊的浮华却因此显得更为惹眼了。
陆小凤带着沈修远,沿着客堂一侧的红木楼梯,轻车熟路地上了楼,敲开了一间在回廊尽头的房间。
开门的是一名年龄看上去要比陆小凤大些,体形丰腴的女人。女人在开门时有些懒洋洋的神色,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立刻迅速却不突兀地堆上了有些妩媚而粘稠的笑容,“陆公子,今儿个怎么天还没黑就来了?”
天还没黑就来了?!!!
沈修远一怔,在是要天黑了才能来的地方?那不就是传说中的――青、青楼么……
“来早了不好么?这样可以一直跟姑娘们从天亮玩到天黑,再从天黑玩到天亮。”陆小凤摸着小胡子笑嘻嘻地说道,“而且今天我还特地带了一个朋友来,自然是打算好好尽兴的。”
倚在门口的女人扫了一眼陆小凤身后的沈修远,见他一脸石化的表情,忍不住掩唇轻笑了一声,“既然陆公子那么说了,那么妾身这就去喊陆公子相熟的几位姑娘。”
女人引着陆小凤,陆小凤拖着沈修远,把两人送进了三楼的一间房间。
“两位公子在此间稍等,姑娘们一会便到。”女人朝着陆小凤福了福,便扭着身体出去了。
房内只剩下陆小凤和沈修远两人,看着沈修远有些不自然的表情,陆小凤忍不住揶揄道:“你该不会那么大都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沈修远:“……”在我们那里嫖是犯法的。
“……你该不会长那么大还没跟女人上过床吧?”
沈修远:“……”我还没结过婚呢!没结婚跟女人上床那叫乱来!
“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要回去!”沈修远蹭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疾步往门外走去。
然,沈修远一只脚还没踏出屋外,就被一群结伴而来的姑娘簇拥着推回了房内。看着沈修远一脸窘迫地被逼到房间的角落,陆小凤先生一愣,随即毫无形象地拍着桌子大笑了起来。
“哟!陆公子的朋友还真是羞涩地紧呢!”那群姑娘很熟稔地围着陆小凤坐下,看着站在角落边上的沈修远,轻笑着调侃了起来。
陆小凤没有跟着那些姑娘调侃沈修远,而是喝着刚送进来的酒,把话题转开了,“修远,来尝尝醉红楼的酒,这酒在外边可不是能随便喝到的。”
“……”我跟你什么时候熟得能直接喊名字了?沈修远瞥了一眼陆小凤手中的酒杯,顺手捞了张凳子,在那个角落坐下,闷声道:“不喝。”
“不喝酒,不玩女人,你怎么跟西门吹雪那家伙一样无趣啊!”陆小凤一脸无奈地摇着头,惹得一群姑娘看着沈修远娇笑起来。
外边的天色暗了下来,醉红楼中渐渐热闹了起来,在陆小凤跟几个姑娘的笑谈声中,隐隐能听到些许的曲声、交谈声、奔走声交杂在一起的喧嚣。沈修远看了一眼陆小凤面前散乱着酒壶间没被动过几次的点心菜肴,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他饿了。这个时候他原本应该在厨房吃晚饭,却被陆小凤强行带到这种声色场所,眼巴巴地看着陆小凤喝美酒,和他的红颜知己们有说有笑……
沈修远很怨念。
“饿了?”一位离着沈修远较近的姑娘看到了沈修远的动作,用轻柔的语气问道。
沈修远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饿了就过来吃啊!我说了我请客的,不要客气。”陆小凤嘴里叼着酒杯,歪着脑袋含糊不清地对沈修远说道。
沈修远看了一眼陆小凤,又瞄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最终屈服在了食物的诱惑下。
沈修远拿着凳子,挪到桌子边,在姑娘们热情的招待下拿着鸭腿正要往嘴里塞,却被房门猛然从外边推开的声音惊得顿住了动作。
“谁是陆小凤?”两个穿着捕快官服的男人,大声问道。
“在下表示陆小凤。”陆小凤道。
“陆小凤,你使用大量伪造大通宝钞的银票,现在你被捕了!”
陆小凤:“哈?”
沈修远拿着鸭腿的手一抖,然后默默地放会盘子里――陆小凤花□□买的东西,吃不得。
那两捕快给一脸茫然的陆小凤带上枷锁,目光转到了沈修远的身上,其中一名捕快道,“你是陆小凤的朋友?也是伪造大通宝钞的银票的同伙?”
“不……”
“哎哟!官爷,你弄错了,这是我们楼里收拾残羹剩菜的小斯,哪是什么陆公子的朋友啊?”房内一个姑娘打断沈修远的话,面不改色道。
在房内众位姑娘的作证下,那捕快只能冷哼了一声,带着陆小凤一个人离开了。
待陆小凤被那俩捕快带走后,沈修远才不解道:“你们不是陆小凤的红颜知己么?怎么不帮他,反而帮了我呢?”
“呵,陆小凤岂是牢狱能关得住的,他那人进去了还能出来,你就不好说了。”一姑娘掩唇轻笑,“而且……用伪造的银票还敢来醉红楼,他不进去,谁进去?”
沈修远:“……”
走出醉红楼,沈修远还心有余悸,女人真不是好惹的。
不过……陆小凤他活该!谁让他要嫖?还花□□嫖!大牢坐穿都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