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英突然间眼见形势危急,再也顾不得许多,霍地跳将起来,劈手打出“伏魔三式”,掌风飒飒,力道惊人。今晚在密室内所出现的这一连串诡异之事,着实令他这个游走四方的老江湖心惊不已。一个是来历不明的神秘白衣人,一个是死去七日后竟能还魂的王府世子……老天,这到底是乍回事啊。吉英已经感到自己快疯了,这一趟怎地他娘的这么不顺呢,莫不是出门前忘了拜祖师爷了。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能让这个突然诡异出现的白衣人出手伤了世子,且不管世子死了还是活了,活了还是死了。一旦世子遗体受损,自己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镇北王岂可与他善罢甘休,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也就是一个照面,道士吉英又趴下了,这次摔得更惨,就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那两顆骄傲的大门牙也给磕掉了,这可真他娘的心疼那。吉英嚎叫着,满头满脸都是血,此刻心中他啥也没想,一门心思光顾着找那两颗大门牙的残骸了,什么公子王孙,王侯将相,他也顾不上了。
白衣人十分不屑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袍袖一抖,已然将多情公子扣在了手中。“我草你姥姥,我草你祖宗八辈,你个龟儿子,日你个先人板板,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你,你不是个东西……”此言一出,不光白衣人愣住了,就连吉英自己也愣住了。这种市井无赖才骂得出口的污言秽语,今天竟然从他一个令万人敬仰的,且仙风道骨的,正气凛然的道长口中蹦出来,而且还混杂着两种方言勒。是可忍,孰不可忍……吉英内心中一阵狂跳,那张老脸顷刻间红得好像猴子的屁股。今晚这脸可丢大了,糗大了,世子非但没能保住,自己竟然情急之下爆了粗口,无量天尊,我吉英对不住你们呀。豆腐呢,豆腐,豆腐在哪呀……?他真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可恼啊,你个臭道士……”这一阵疾风暴雨般,奔雷闪电似地咒骂歪打正着似乎起了作用,那白衣人狂啸一声,真动了怒,抖手扔了手中的多情公子,身形一晃,已经来至吉英面前。
“啪啪!”抬手就是两个响亮地大耳光,抽得吉英道长眼前一片星光灿烂,恍若来到了艳艳星空当中。吉英双手赶忙捂住腮帮子,但口中依旧骂声不绝。他内心是这么想的,不骂白不骂,骂了也白骂,这么多年了,他在人前一直是一副飘飘欲仙,如同仙人的济世模样,看着让人挺爽的,其实,差点没憋屈死他,他原本是一个生性散漫的酒肉之徒,你叫他十几年如一日的装圣贤,这容易吗?所以,当今夜突遭巨变,他通天本领无济于事之时,突然之间,他思想的闸门犹如山洪陡涨,一下子被硬生生地冲开了,哗哗地,止也止不住啊。往日里嬉笑怒骂,纵横捭阖于江湖的豪爽不羁的性格瞬间都回来了,死怕个鸟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爷爷二十年后,不,四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骂就骂个痛快,骂就在今宵……!“你家老母不是人,生个儿子去做贼。你个死太监,你个娘娘腔…”“呀,找死——!”白衣人狂怒,在他心中,谁敢对他如此放肆啊,往日里,哪个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妈的,今晚这个杂毛老道竟然敢对他如此无礼,当真是不要命了,那好,我就送你去见你们的祖师爷吧。想至此,白衣人眼中掠过一道寒光,心中已起了杀机。
吉英被白衣人一同大耳刮子抽的差点连东西南北都找不着了,不过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清醒。在此危难之际,他练了十余年的先天元气陡然暴涨,恰巧一口浓痰这时说怪不怪的憋在了喉咙里,借此良机,他气运丹田,将全身使劲力蕴藏于那口浓痰之中,眼见白衣人掌如利刀仰面劈来,他顿时双睛暴鼓,对准白衣人面门狠狠将口中那口蕴含了他全身力道和先天元气的浓痰,喷了出去,疾如流星,快似闪电。可以这么说吧,此时此刻,李寻欢的那把名动江湖的飞刀,亦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