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吉英忽然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在吼叫。
“不必多说,我意已决。”少年公子俊面罩霜,现出一派威严。
“两位,在此歇息几日,我自会送你们离开这里的,请不必担心。”说这话时,少年公子神情甚是忧郁,似有很重的心事,或是难言的苦衷。
虎妞心中不忍,痴痴地看着少年公子。随后向叶非凡说道:“叶非凡,你就答应了吧,真的不骗你,你就是尚家的后人。方才我还看见你在制作灵棺,这会,你又说不会了,骗谁啊……”
叶非凡看看虎妞,又看看少年公子,再看看吉英,他心的话,这是真的吗,他们没有骗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犹豫,疑惑,茫然……诸般复杂的感受一时间纷至沓来,叶非凡陷入到难以自持的境地。
少年公子呆呆地看着他,似有不舍,眼神中明显的流露出一丝祈盼之情。他身后的吉英,脸色铁青,神情古怪。
“叶兄……!”忽然间,少年公子倒身便跪,神情陡然间变得凄楚无比。
“你……,公子请起来,不可如此!”叶非凡大惊,急忙伸手相搀。他没料到这位看似身份非一般的公子,竟然会来这么一招。他如何受得了。
虽然先前已经说不再强人所难,可是,一想到自己父王的凄惨处境,自己身世的坎坷,家族的没落。少年公子就感到揪心的疼痛。为了使父王能卧灵棺,而免去蚀骨裂魂之痛,作为人子,他别无选择。
“咳……!”一声长叹,叶非凡违心的答应了。他心说,我真的能制灵棺吗……!
少年公子眼含热泪,“噗通!”,重新双膝跪倒在地,倒头便拜。叶非凡一把拉住他,动情地说道;“公子何须如此,叶某试试看吧。”
“多谢兄台,在下感激不尽。若是兄台不嫌弃的话,你我二人就此结为异性兄弟如何。”少年公子眼光灼灼,满脸的兴奋之色。
叶非凡又惊又喜,什么,和这位贵公子结为兄弟,这不是在做梦吧,开什么玩笑!他扭头看了虎妞一眼,虎妞点点头,示意他赶快答应。
“叶兄,请——!”少年公子忽然一把拉住叶非凡的手,兴冲冲的向里屋走去。也不管虎妞一个人在那发愣。
来到里间,这里却是别有洞天,穿过一扇月亮门,眼前忽然出现一片桃红柳绿,碧水青山,令人感到格外的惬意。两人沿着一条碎石铺成的花间小路缓缓而行。
“叶兄,实不相瞒,我已经不是世人。请叶兄不要害怕。”虽然叶非凡心中早有准备,但此言一出,还是惊得他浑身微微一震。
果然不出所料,这位俊美飘逸的贵公子已不是红尘俗世之人。那么,这里当然也并非生人久居之所,刚才吃下去的那些东西……
叶非凡腹内一阵翻腾,有种想吐的感觉。
“我虽非俗世之人,但亦不是什么凶魔恶鬼,不会害人的。我的生世以后有机会,容我慢慢与你道来。”少年公子微然一笑,手中折扇哗啦一声展开,衬的他是那么的儒雅风流。别说一个女子看了会心猿意马,就算是叶非凡这么个大男人,也不免为这位少年公子的绝美风采所折服。
他无意中发现,在这位少年公子的折扇之上霍然描有一副画,旁边还题着一首诗词。叶非凡也是心机聪慧之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偷眼一观之下,他记住了那首诗词的最后两句:明月纵皎皎,安能知我心……
冷月孤寂,秋风无情,一介磊落青衫踏月独行。夜色深深,树影摇曳,花香拂面,对月轻叹,却不见佳人……
叶非凡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副颇富诗情画意的场景。
不一会,两人来到一座亭榭前。少年公子用扇一指:“叶兄,这里便是我家的义亭,你我二人就此对天盟誓,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哈哈哈…”此言一出,顿时挠了叶非凡的痒处,激起了他的万丈豪情。他哈哈一笑,随即迈步而入。
杨柳青青,鸟雀欢畅,清风拂面,花色撩人。在美得令人心醉的环境中,少年公子与叶非凡这位浑身闪发着桀骜不驯气质的俗人,对天盟誓,完成了八拜之交。自此两人结为了金兰之好,成了生死兄弟。
叶非凡年长公子六岁,为义兄,公子为弟。结拜已毕,叶非凡这才知道这位自己的义弟姓字名谁。原来他竟然是昔日威震天下,不可一世的镇北王敖青之子。得知他的身世之后,叶非凡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留露出一丝不敢相信的表情。
堂堂的镇北王世子,竟然不惜免尊降贵,与自己这个穷的叮当响的山沟小子结为异性兄弟,这仿佛是一个具有讽刺意义的天大笑话。
为了搭救他的父亲,也就是昔日的镇北王,这位敖华公子也顾不得自己尊贵的身份,真心实意与叶非凡结为兄弟。其实在敖华公子心中,也有他的打算。他是看叶非凡仪表不俗,举止潇洒,一举一动皆有英雄豪杰的风采,这才有心结识。如果,叶非凡没有半点令他心动的感觉,或是喜爱的地方。他当然也不会与其结为异性兄弟。他宁愿多多给与对方财帛即可。
试问,红尘俗世之中,有几人能不爱金钱!
叶非凡这小子也是一热血汉子,别看他平日里和猴子打打闹闹,吆五喝六,似乎有些不着边际。其实,这小子内心可正直了,很有一种当初水泊梁山好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情。
既然两人已经结为异性兄弟,当然彼此间也就不在向对方隐瞒什么,这说话也理所当然的变得随意起来。对于敖华公子的身上的秘密,叶非凡那是很想弄个明白。
可是这才和对方刚刚结为兄弟,转眼就就对别人的身世刨根问底,这似乎有点太那个吧。叶非凡一阵犹豫,有些不好开口。
敖华目光一挑,微笑道:“义兄有话请讲,小弟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好,恕我冒昧。兄弟啊,你既然不是俗世之人,那一定是……”叶非凡很想弄清楚这位义弟的确却身份,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哈哈哈……”敖华哈哈一笑,他是何等聪慧灵秀之人,何尝不明白叶非凡话里的意思。
忽见他将身一转,缓缓走到亭子边沿,仰头看着湛蓝天空,缓缓说道:“小弟的确已不是红尘之人,早在数十年前就已撒手人寰”说到这儿,他停了停,忽然满脸的悲呛,神情顿时低落下来。
叶非凡心中一沉,暗道,这也难怪,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换做是谁,也会伤心的。
这时,只听敖华继续说道:“我死之后,父王为了保住我的遗体,费尽心血,遍寻天下奇人异士,灵丹妙方,想要令我起死回生。可是,这世上终究未有那般通天手段的高人和灵药。后来,父王听说在漠北深山中长有一株号称天下至尊神木的”玲珑神木”。这神木若是制成一具灵棺,就可保我魂魄不散,不受九幽地府的胁迫,不受游魂恶鬼的侵扰。
父王当即飞鸽传书通知他昔日的好友武先生,命他星夜将这株玲珑神木运至王府。武先生那可是当世的奇人,据说身怀绝技,能出入阴阳,趋生必死。
当敖华说道武先生之时,叶非凡忽然浑身一震,他鬼使神差般一下便想到在镇魔洞中,所见到的那个神秘的灰衣人。莫非……,他就是敖华口中提到的奇人武先生……
“后来,武先生历经坎坷,而且还赔上了他徒弟小刀的性命,这才千里迢迢,九死一生,将玲珑神木送到王府。父王遂令当时四大棺王之首的蜀中尚家为我制作一具灵棺,可不知怎的,玲珑神木到了蜀中尚家之后,就杳无踪影,再也不见了。父王一怒之下,派兵血洗了整个尚家,片瓦不留。
据说,当时蜀中尚家正在为大掌柜尚老爷子做六十大寿,宾客满堂,好不热闹。我父王突然杀到,尚家交不出玲珑神木或是灵棺,尚老爷子也未曾露面。这下彻底激怒了原本就杀气十足的父王。一时间,动起刀兵,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当时,尚家突然发生了一桩怪事”说到这儿,敖华公子秀眉微蹙,有些疑惑。
“出啥事了,兄弟你快讲呀……”叶非凡的好奇心顿时被敖华提了起来。
“当时,突然出现了三个可怕的诡异小孩,后来更凭空飞来了一具寒气森森的绿色棺椁。尚家的人和我父王派去的人,大多数都死于这三个可怕小孩的手下。那具绿色棺椁内听说也钻出一人,形如厉鬼恶魔。武先生为了救我父王,与那恶鬼大战,可是,就算是武先生那样纵横阴阳的不世奇人,也败在了恶鬼的手下,而且还失去一臂。”说到这儿,敖华一声长天,似在为武先生叹息。
武先生,武先生,武先生……!!叶非凡此刻耳朵里全是此人的名字,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个镇魔洞,镇魔洞中那个神秘的灰衣人。
敖华正待接着继续讲下去,忽见一人匆匆而来。来到近前,这才看清楚原来是老道士吉英。但见吉英满脸的不痛快,胡子都快撅起来了,似乎受了谁的气。
叶非凡心里咯噔一下,暗自道,瞧这老道士的嘴脸,不用问,一定是受了虎妞那野丫头的气。这丫头,那张嘴啊,神鬼都怕它……
同时他心里又有点遗憾,格老子,吉英你早不来晚不来,恰巧敖华刚要说到他是怎么回魂显灵的重要当口,你就撞了个正着,娘希匹,你气人不气人。这虎妞也是,你闲着就闲着嘛,干嘛非得去惹这个苦瓜脸道士,你吃饱了撑的。要是实在没事的话,你抱一个煤球到河边洗去,切!
“道长……,你怎么来了!?”突然见到吉英,敖华心里很是不痛快。他心说,我没叫你进来,你胡乱撞进来干嘛,这还有没有规矩,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