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生死一线
离开的警局的时候,天色阴沉,乌云密布,已经飘起了雨,不过暂时不大,滴滴答答的,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雾,眼前的世界被封锁在密如珠网的雨丝中。
我先把苏瑶送回家,在她小区外的快餐店点了菜,打包回去,到她的家里一起吃完。
“我要回去了,你这几天忙坏了,晚上早点睡!”
苏瑶点着头:“嗯,宇哥,你开我的车回家吧,下雨天打车不好打。”
“那好,我这就回去了。”我接过车钥匙,离开了苏瑶家。
这时候雨已经下大了,粗大的雨点儿落下来了,打在车玻璃窗上叭叭直响,越下越大,我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街道的霓虹灯都变得模糊不清。
回到家后,我的精神有些绷紧,推开门的刹那,我总感觉家里还住着一个陌生人,无处不在,仿佛就在我的身后一样,几次我回头,都看不到任何鬼影。
“难道是心理作用?”
我现在也有些糊涂了,虽然那晚亲自经历过幽灵归来的一幕,但是我弄不清究竟真的存在,还是那一晚,我做的一个梦境?
是骨笛内的幽灵出没,还是骨笛本身有一股魔力,影响了我的大脑,才产生的幻觉?
我此刻把那个骨笛、戏袍、装骨灰的瓷坛都放在了客房里,心中暗想:今晚会不会到了午夜,响起笛声和兰莺歌,来个幽灵乐技大比拼?
摇头自嘲一笑,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疑神疑鬼了,虽然我经过了灵异事件,但还是不相信,它真实存在,只是暂时想不通解释的途径和理论罢了。
我坐在书桌前,把案件梳理一番,已经解开了一些零碎的线索,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线索串联起来,看它们有什么联系,然后最终推测到荒山别墅凶杀案幕后真凶的来历,对方的秘密。
我有一种直觉,凶手还躲藏在山里,因为某种特殊原因,也许离不开那里,而这种不为人知的原因,很可能与邙华山这些年的离奇事件有关。
夜越来越深,我的困意来袭,双眼皮已经撑不起来,简单洗漱一下,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就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泥潭中,愈陷愈深,仿佛要被淹没、窒息。
午夜十二点,我忽然被电话铃声惊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了一下手机的来电显示,是苏瑶的号码,使我有些狐疑,随手按通了接听键。
“咿呀…咿呀…兮啊……”
我顿时大吃一惊,因为这很像这几日一直缠绕着案件的兰莺戏词,怎么苏瑶在半夜里唱起了它?
“苏瑶,是你吗,苏瑶,你怎么了?”我浑身有些发冷,精神一下子绷紧起来,电话那边没有回答,但是可以听到雷声,风声,还有雨水落地哗啦啦的声音。
“她在外面?风声那么大,不会站在楼顶吧?”我推测出这种可能,整个人非常紧张,可以断定,苏瑶有可能站在一处楼顶,否则在地面上,不会有这么大风声,如果是站在窗前打开窗,也不会有这么大雨水落地的声音。
我的脑海瞬间浮现出一副场景,那就是苏瑶此刻正站在她家小区的楼顶上,午夜时分,风雨交加,给我打了电话,唱着戏词,风吹起她的衣裙,再迈一步,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终结。
“不要!”我下意识地大喊一声:“苏瑶,你醒醒,赶快回到家里,快回去!”
可是电话那一端,苏瑶只顾唱着戏文,丝毫不理会我的呐喊。
我心中发凉,真担心等她戏词一唱完,就直接跳下了楼,死于非命。
“是因为玉镯吗?”我忽然想到苏瑶手腕处,正戴着一个属于幽灵的手镯,是否受到它的影响,才会如此反常?
“戏袍女子,是不是你?我知道你能听得到,不要动苏瑶,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我对着手机咆哮着:“只要你不伤害她,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难道你不想洗血冤情,不想重新入土为安吗?我可以帮你,不要伤害她!”
这个关键时候,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就好像溺水前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草,竭尽全力去挽救,拼命许诺条件,只要能让苏瑶不出意外,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包括我自己的生命。
这时,电话那端停止了唱戏,然后挂断了,我这边传出‘嘟嘟嘟’一阵忙音。
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跳下床,迅速披上衣服,然后飞奔下楼,也顾不上雨淋了,冲到了小区外的露天的停车场,开车直奔苏瑶的家。
一路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脑海不断浮现出苏瑶遇害的情景,我不停对着自己说‘不会的’!
窗外的雨仍瓢泼倾泻,雨水落在建筑屋顶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
我连闯了五个红灯,风驰电掣般抵达了苏瑶的小区,下车后没有看到楼下横陈尸体,让我感到心安不少,随后一口气狂奔上楼,掏出钥匙直接开门。
房里有灯光,我冲入客厅后,终于发现了活生生的苏瑶,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满身湿漉漉的,就像一个落汤鸡,脚下一滩水渍,她似乎毫无察觉,双眼无神,坐在那发呆。
“苏瑶!”我五步作三步地跑过去,张开手臂就把她的娇躯紧紧搂入了怀内,虽然她整个人非常冰冷,但是我抱在怀内,却感到自己热血沸腾,心里无比温暖,谢天谢地,她总算没有出事。
“你究竟怎么了,苏瑶,刚才差点担心死我!”我搂着她的身子,嘴凑在她的耳角轻声询问。
“我是谁?”她喃喃说了一句。
“啊?”我愣了一下,稍微松开了她,转头仔细地盯着她的面孔,看到苏瑶正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在看着陌生人。
“你是苏瑶啊,我的同事,而且,我很喜欢你!”我解释着,为了使她清醒,多说了一句暧昧的话。
“苏瑶?我不记得这个名字。”她的眼神中有一种哀怨,眉宇间,还夹带着一种自怜神伤。
“你别吓我啊,苏瑶!”我伸手轻轻摸在她的额头,心想难道是被雨淋浇,染上风寒,发烧使大脑糊涂了。
“我只记得,我姓宁,是个唱戏的……”
她一句话未说完,已经吓得我浑身颤抖,倒退了两步,喊了一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