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卫清喝止众人。
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重趋之前的平静。
接着之前的话题,那个班长向卫清请教:“军尉,属下该怎么做,请您明示。”
卫清遂明确指示道:“你没有便宜行事之权,我要你把他们逮捕起来,交给新世界的法庭,让法官们去判决。”
里昂保卫部队不是杀人犯团伙,干什么事情都要依法——新世界的法律。
“是!”那班长点头应诺,“属下得令,全速办理。”
“等一下...”卫清叫住那名班长,“虽说时间紧迫,也用不着现在就出发,我的话还没有讲完呢!”继而,他接着之前的训话内容,执起上了刺刀的连射步枪,接着讲道:“我们皆是战士,手握钢枪,掌握生死。就像我最初说的那样,保卫部队的职责除了保障安全之外,就是通过相对温和的方式实现拓展生存空间的既定目标。今天,你们在别列兹多夫酒吧的行为算是温和的吗?打杀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人家那么多人跪下,用带着倒刺的马鞭羞辱人家的尊严,这算什么?这是极端行为,有悖人性,必须要被杜绝!”
这时,有人辩解说:“我们也知道这样做有悖人性,但那毕竟是黄毛下达的命令,我们也是军令难违。”
卫清抬高了嗓门儿:“我知道你们有难处,所以,我也不打算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只是,在这里我给提个醒儿,以后但凡这类诉诸暴力的行动,有悖人性的行为尽量不要去做。战士,就要像战士那样光明正大的战斗,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的,那是野兽....”
挨了一通数落,众人皆惭愧的低下头颅。
看众人认错的态度挺好,卫清便缓和下脸色,不再喝斥他们。转而,对黑扎基说:“参谋军士,你立刻准备一下,把两个主要对手的资料给我准备好,我今天就去找他们算账。”
“是,我马上去办。”黑扎基点头应诺。
紧接着,卫清又对众位班长们说:“你们各自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次的战斗不需要你们参加。另外,但凡参与别列兹多夫酒吧行动的战士,都要写一份检讨报告给我,也让我看看你们的反省态度如何。如果写不出来,或者写的不过关,可不要怪我明日找你们的麻烦!!”
结束了训话之后,保卫者们各自散去。
卫清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找到档案储存室,这是一座邻近修道院的用石灰石砌成的二层楼房。看上去,和周围的普通居民房没什么区别,如果不知道内情的,还真看不出差别。
被非洲的炎热晒的黝黑的黑扎基忙着完成卫清交代下来的任务!
非洲人长的都黑,与晒黑没有关系。
也许黑扎基的名字就叫扎基,前面的‘黑’字是后来加上去的,只源于他长的黑。
卫清来到门口,用手指敲了敲木质门框,“嗨,黑哥们儿!”
他一张口,就给黑扎基送了个绰号——黑哥们儿。
黑扎基放下手头上的忙碌,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是好,连一双胳膊也紧张到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军尉,资料...还没有整理齐全呢!”
档案室类似图书室,一个个的木架上摆满了各类档案;如果事先没有分类好的话,找几份资料还真不容易。
卫清倚在门框上,一脸淡定,“你忙你的。”然后,他又说道:“趁着这工夫,我和你闲扯一会儿,不要紧张,我不会秋后算账。权当我们现在是朋友。”
“是,军尉!”黑扎基稍微放松下紧张的心情,回去继续整理资料。
他也参与到别列兹多夫酒吧的行动,而且还阴差阳错的朝卫清抽了鞭子。他最担心的就是对方会事后算总账。而且,凡是新上任的军头,都会进行一次权力的洗牌,剔除前任留下的人,启用自己的人,从而打造一支亲信团队,以确保兵权的稳固....
然而,卫清却不知道黑扎基的心思。
他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更不会玩弄无聊的权力游戏。他端正自己的态度,以朋友的身份和黑扎基谈话。
“黑哥们儿....,参谋军士,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黑扎基咧嘴一笑,露出比盐还要亮的牙齿,“不,不介意,这是属下的荣幸。”
其实,他的牙齿也没多白,只是皮肤太黑,衬托所致。
“嗯!”卫清欣慰地点了点头,“就像我刚才说的,咱们就以兄弟相称。我叫你扎基,你也直呼我的名字...”
“这样,是不是太不严谨了?”黑扎基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卫清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有些事情需要严谨,有些事情不需要严谨。看来,你这个参谋军士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黑扎基一边忙着手里的工作,一边分出精神和卫清对话。“卫军尉说的是,属下确实还有许多要学习的。”他不敢直呼卫清的名字,只能在军尉前加上姓氏。
有的时候,直呼别人的全部姓名,是对别人的不尊重。最好的方法是单呼姓氏或名字。关系亲近的可以叫名字,好比零零八总是以‘清’来称呼卫清;稍微疏远一点的就不能这么叫了;当然,也可以那么叫,只是有点不合适。
“参谋军士,你叫黑扎基?这名字是怎么来的?”对方不愿意拉近距离,卫清也不在倒贴热情。
黑扎基说:“我的名字就叫‘扎基’,只是后来,他们在前面加了个黑字。那个时候,是在学校里....”
“呵呵...”卫清笑了笑,“学校里都是这样的,同学之前互赠送绰号,没什么不妥。”一聊起来,卫清就止不住话匣子了,“知道嘛,我在学生时代的时候,同学们没少给我起绰号,从幼稚园一直到学业结束,这些年里,使用过的绰号不知道有多少个。有一阶段我比较瘦,大家叫我‘排骨精’;我学习成绩好,大家叫我‘博士’;有次爬树掏鹊巢被人看到了,就又叫我‘猴子’;更离谱的是,故意偏音,叫我‘味精’....”
卫清一个人自顾说自己的,黑扎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沉默不语。
最后,卫清又说:“炸鸡军士,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嘛?”
“属下不知!”
卫清挖苦道:“你当然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你的规范话顶多也就是半吊子水平,能听得懂才怪。”
扎基同音炸鸡,他一眨眼又送了别人一个绰号。
仿佛,他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是那样的——无忧无虑,天真烂熳。
有时候,最纯粹的事情往往就是快乐的源泉。在这个情绪阴郁的阶段里,适当的改变下心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聊了半天,总是卫清一个人自说自乐,而扎基,除非被提问,否则就沉默不语。
“我总算看出来了...”最后,卫清又这样说:“你是个不善言谈,不苟言笑的人,是嘛?”
“也许...是吧!”
“别否认,还真是。有时候,你让人觉得好笑,只是因为犯了个低级的错误。”
“军尉慧眼十足,属下佩服。”
“好好忙你的吧!”卫清憋出么一句话,就欲离开。
他觉得,扎基不招他喜欢,长的又黑又丑不说,连能力也不出众,还那么拽。要真是长的白、长的好、有能力,高冷一点也倒罢了!
“军尉——”扎基叫住了他。
“什么事?”
扎基已经整理好了资料,他把厚厚一打资料缩减成一份简报,呈递给卫清,“您要的东西好了。”
“辛苦了!”卫清接过资料离开了。临走,又放下一句话来:“赶紧回营房睡觉,大半夜的,少在外面溜达,如果出了事故,那会有损我的声誉。”
“谨遵军尉指示。”扎基毕恭毕敬。至少,表面上的确如此。
接下来,卫清把钢枪藏在衣服下,走上街头,要去找对手算账。他的对手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哥萨克雇佣兵,一个是从墨西哥来的毒贩。哥萨克雇佣兵势力很大,理应由新世界的安全部队去对付,遂将其剔除打击范围之列。剩下的问题就是,那些打起仗来不顾后果的墨西哥毒贩....
在里昂市中心的一栋摩天大厦门前,卫清定住脚步。
这栋大厦非常豪华,几乎全部由玻璃构建,硕大的液晶电视屏幕上闪烁着它的名字:帝国大厦。
无论走到哪里,总会有这种愚蠢的名字。
无论在哪个国度,总会有愚蠢的人起这么个名字。
看着那闪烁着的法文字幕,卫清一阵眩晕,“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帝国帝国的叫着,真让人崩溃~”
抬脚,迈了进去。
“站住——”两个类似保镖的工作人员拦住了卫清的去路。“这是私人场所,你不能这样进去。”
“那我应该怎样进去?”卫清露出戏谑的表情。“是爬窗户还是干脆在墙上开个洞进去呢?”
一个保镖说:“请问,你有没有预约?”
“预约?没有!”
那保镖说:“那么,你应该转身,离开。”
“如你所愿!”卫清退了出去。见面不成,他只好来硬的,先是侵入到毒贩头子的个人系统,发送了这样一句话:‘面包师,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交出面包和面粉;第二,你和你的手下把脖子都洗干净,免的弄脏我的剑。我此次就是针对着你来的,识相的,就下来给我一个解释,我可以赐你不死!’然后,枕戈待旦,只要时限一到,就毫不留情的大开杀戒之门。
他对毒贩从不手下留情,那东西贻害无穷。
.......
早晨的太阳从城市高大的建筑后面懒洋洋地升起来。
卫清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帝国大厦。大厦附近有公共汽车站,从那里上车可以直达郊外的修道院。
“士兵们都在干嘛呢?也不知道参谋军士有没有在练兵。瞧着吧,如果我回去发现他们还没起床操练,有他们好看的,非得把扎基这个黑鬼撵出去不可。”卫清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吹着轻快的口哨,不知不觉上了开往郊外的公共汽车。“在里昂的日子还真不赖,这里没有高手,没有拓荒者、没有炽天使,几个毒贩几把破枪,制伏他们跟制伏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完事后还能顺便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卫清这样想着,售票员已经吆喝到站。往外看,修道院就在眼前了。卫清准备下车,并礼貌的对售票员说:“谢谢你的提醒,要不然很多人非得思想出神错过站不可。”
扎基正在院子里做功课,主要是学习新世界的法律条文以及霸权主义宣传手册。一看见卫清回来,就慌忙问他:“军尉,怎么样?”
“挺好。”卫清回答。
“怎么个挺好法?”扎基追问。
卫清做了个斩首的手势,说:“从现在开始,整个里昂的地下世界就由我们来统治。明白了吗?”
“是,军尉。”扎基大喜过望。从来没有哪一任军头能在一晚上的时间解决安全隐患。唯独卫清一人做到了。卫清是暗夜猎手,还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呢?!“军尉,还有一事要向您汇报...”扎基迟疑不决着。
一瞬间,卫清明白了什么,他看到一个身穿安全部队军装的人向这里走来。
“他是谁?”卫清问道。
扎基忐忑不安地回答说:“我总算知道黄毛舅舅的身份了,他舅舅是欧洲第二副执事,这个人...就是他派来问罪的。”
“问罪?”卫清瞪起双眼,活像一头被招惹到的猎豹。
说话时,那个身穿安全部队制服的人已经走到旁边。“谁是卫清?”
卫清正和扎基交谈,侧对着那人。他扭过头来,“你找本军尉何事?”
“谋权篡位的英雄终于回来了?好,你可真行!”那人一开口就问罪。“你认罪吗?”
“什么罪?”卫清凝视着对方,又黑又浓的眉毛下面射出两道严厉的目光。他预感到,对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场谈话,对他准没个好。
“当然是谋权篡位的罪啊!”那人也在目不转睛的望着卫清,说不清是嘲弄还是蔑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