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乌孙部族对匈奴的仇恨,彻底被贾谊唤醒了……
乌孙王并未因此失去理智,连忙说道:“虽说我等已有兵器,但匈奴骑兵战力非凡,以我乌孙现今之军力与之交战,胜算还未可知……”。
一旁的乌孙丞相当然也是知道乌孙王此言何意,立即也是点头称是。
那几位将军原本还是热血沸腾,但见大王与丞相如此说,顿时便有些沮丧…………
贾谊见此立即上前,言道:“大王深处此地,想来是消息闭塞,还不知此时匈奴已出大事,难道大王未发现,近日,未有匈奴骑兵至乌孙部落附近?”。
乌孙被强迁至此后,当真是收不到外界任何消息,匈奴浑邪王整日派兵卒在其附近游弋,时不时还要骚扰一下,固此,平日之中,除匈奴人,乌孙人一年也见不到几次来此的商贩,如何得知消息。
“确是如此,近日竟未见一匈奴骑兵来此,难道匈奴此时出了大事?”。
贾谊笑道:“大王当真是聪慧,此时,匈奴已与月氏开战,据在下所得消息,月氏王集全族可控弦之士二十万,要打败匈奴,为其先王报仇。
三日前,匈奴军臣单于已集结王庭大军八万与右贤王伊稚斜,以及左右日逐王所部,与之交战,此时正是战事正酣之时,右谷蠡王、娄烦王因靠近我汉境,固匈奴单于不会调动。
而浑邪王地处河西,现已集结,哪里还能再来管乌孙之事,因此,我才能率领众多人马至此地”。
“什么?月氏,月氏竟有余力再与匈奴一战”。
也难怪乌孙王会如此说,当年匈奴未发迹之前,这草原之上,便是月氏与乌孙争雄,月氏刚刚打败乌孙,还未做两天霸主,匈奴趁其疲弱,偷袭月氏,一举将其赶到了千里之外伊梨河一带……
乌孙见到老对手被迎头痛击,当然是幸灾乐祸,不想,匈奴打败乌孙后并未停歇,而是又将乌孙击败。
当真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月氏与乌孙数年大战不停,却白白便宜了悄然崛起的匈奴…………
原本乌孙王以为汉朝人来为他们送来武器,只是想让乌孙与匈奴争锋,而使汉朝得利。
但听闻匈奴现在自顾不暇,乌孙王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拿着宝剑的手似乎也握紧了许多。
贾谊见终于可以步入正题了,开口道:“大王,匈奴此时自顾不暇,这便是乌孙重夺河西之地的大好时机,你们怎能将先祖栖息之地令他人占据。还望大王不要白白放任错失此良机”。
提到先祖之时,乌孙王抬头望着眼前的贾谊,似乎有些下定了决心………
“雌粟靡,去将我族勇士集结,本王有要事宣布!”。
一旁的乌孙将军雌粟糜见大王如此说,怎能不高兴,兴冲冲的前去将军卒集结待命。
而乌孙王则到马厩之中,牵出一匹战马,此马膘肥体硕,神采奕奕,乌孙王伸手爱抚着自己的爱马道:“本王将带你驰骋在大漠草原之上”。
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要发生的一切,怒气冲冲的一阵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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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孙王策马立于祭坛之上,手持宝剑,早已没了贾谊初见之时的颓废之姿,而是昂然挺立,容光焕发。
望着祭坛之下之军卒,乌孙王道:“勇士们,今日本王欲带领你们去屠杀匈奴恶贼,重夺我乌孙世代栖息之地!!”。
历经匈奴数年盘剥,乌孙族人早已对匈奴恨之入骨,听大王如此说,尽皆举起手中之长剑、弯刀,怒吼道:“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乌孙王又道: “本王再此,要感谢大汉皇帝,是大汉皇帝为我乌孙送来可手刃匈奴之兵刃!
本王向伟大之昆仑神起誓,愿与大汉永结同好,并要痛击匈奴,若有违此誓,便要本王梗死疆场!”。
与汉朝永结同好什么的鬼话,贾谊自然是不会信,但见乌孙王要痛击匈奴心中还是万分高兴,至此,终于完成此次出使之使命……
乌孙王当即便决定今夜便要趁夜色去袭击浑邪王部,一者夺回世居之地,二者是要为乌孙公主报仇。
浑邪王便是匈奴在打败乌孙后,在河西走廊之地,设立之王,更是受军臣单于之命,管束乌孙部落,固此,浑邪王部自然是乌孙袭击的首要目标。
如此,贾谊便要与乌孙部族分别,回转长安,向天子刘启复命,临行前,贾谊问乌孙王一问题,道:“大王,乌孙部族之族人已数年未曾征战,贸然出兵,是否有些不妥?”。
“哈哈哈,汉使放心,我大乌孙部落乃是马背上之部族,自出生之时,便生长于马背上之勇士,在马背上作战,有如你们汉人耕地一般手到擒来”。
乌孙王又道:“汉使回到汉朝,代本王向汉朝皇帝致谢,待本王夺回河西之地,必要重谢汉朝”。
语落,乌孙王便率领军队直奔河西而去。
立于贾谊一旁的汤武道:“至此,我才得知,为何陛下要命贾大夫一道前来,若只是喔一人前来,可能便要无功而返
贾大夫之机变,实在是竟在下佩服至极”。
贾谊闻此,看了一眼一旁的汤武道:“卫尉大人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此非你善之事,与敌血战才是你所善之事”。
汤武闻此自然是哈哈大笑,如此,两人便要回转长安复命。
此刻的正在与月氏血战的军臣单于不知道,他的后院要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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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匈奴王帐中,军臣单于将伊稚斜与左右逐日王与诸将召来议事,当然,中行悦也在此列之中…………
军臣单于道:“此次与月氏作战,竟然相持不下,当真是出乎本单于意料”。
右日逐王立即单膝跪地行礼,有些愧疚道:“大单于,是臣下在右翼进攻不利,还望大单于惩处”。
“右日逐王不必自责,战事已至如此,不能将责任尽皆归于右日逐王”。
“谢大单于,臣下定当知耻而后勇,砍下月氏王头颅献于大单于”。
“中行悦,对付月氏人,是否有良策”,中行说自
来到匈奴后,便受匈奴历代单于的信任,常为其出谋划策…………
“启禀大单于,小人以为,从月氏国此战投入兵力来看,定然是倾其举国之兵,欲以此役打败我大胸奴,固月氏已有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决心,且月氏骑兵并不逊色于我大胸奴多少,因此我大胸奴才会难以取胜”。
一旁的大当户铢娄不屑道:“你这个汉狗,怎知道我大胸奴骑兵的厉害,大单于,属下愿请命,率麾下骑兵再与月氏对决!”。
军臣单于,怒道:“住口,你这个只知厮杀的蠢货,中行说,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取胜”。
“大单于,如今我大胸奴只得以奇谋出奇兵致胜”,说着中行说行至地图之前,指着地图,道:“从地图来看,如今我匈奴大军与月氏呈对峙之势,此地已北不远便是绵延数百里之祁连山,我有一计,可用之,只不过此计有些冒险”。
军臣单于大笑,道:“我大胸奴的王者,怎会无冒险精神,中行说但说无妨”。
“诺”,中行说指着地图一点道:“此地那乃是祁连山脉中,最险要之地疏勒南山,疏勒南山之山势险要如悬崖峭壁,无论是骑马还是步行,都难以登上此山,固此小人建议,将月氏引至此地,便可以其山势将之合围”。
中行说此言一出,匈奴诸王与众将尽皆凑前观看,伊稚斜问道:“中行说你之言,要将月氏引至疏勒南山,但此山与我军相距一百余里,如何才能将月氏引去?”。
“右贤王莫急,小人这才要说明此计之冒险在何处,我匈奴要取胜,便要以大单于为诱饵,才可将月氏吸引”。
说着又在地上捡起一木棍在图中划道:“月氏对我大胸奴之仇恨,尽皆在于大单于当年砍杀月氏王,固月氏大军之首要目标便是大单于。
待到明日开战,我匈奴诸王便要分兵单独行动,大单于以本部八万精骑与月氏交战,要在骑兵机动中吸引月氏大军,一路赶之疏勒南山。
右贤王、左右逐日王,待大单于与之交战开始,便要脱离大军,单独率领所部兵马,左右日逐王,要伺机而动,行至月氏之南,一路秘密跟随月氏与之平行移动。
而右贤王所部数万精骑,则要从月氏南侧向西快速穿插迂回,一路赶至月氏后方,之后立即掉头,从月氏后方进攻,如此便可将月氏团团包围在疏勒南山之南,将其一举歼灭”。
说完之后,中行说又道:“大单于以为此计如何”。
军臣单于望着地图,思索后道:“中行说此计本单于以为可行之,如此我大胸奴之精锐之师便不会有过多损失”。
却不想,伊稚斜却跳出来,‘有些担忧’道:“大单于,属下以为不可,怎能将我匈奴之大单于至于险境,属下愿意为诱饵,吸引月氏”。
中行说说道:“不可,此计之关键便是要以本单于为诱饵,令月氏丧失理智,若右贤王前去,必不会有结果”。
军臣单于命众将与诸王坐定,手持金杖,下令道:“本单于决意,行中行说之计,右贤王与左右逐日王,今夜便去准备”。
众人见此,皆跪地行礼道:“谨遵大单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