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天子刘启与刘荣等人便在甘泉宫住了下来。
然这淳于意之所谏到此来,当真是奇效,在甘泉宫住了些时日,再加上汤药之调养,天子刘启之病是大有起色之。
老爹的病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刘荣心中自然也是高兴之。
不过在天子刘启养病之时,更是亲命刘荣代其主持在甘泉之庭议。
刘荣心中虽然喜之,自己在老爹的心中是越来越有分量了,但表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出任何喜悦之色。
开玩笑,天子病重,而令皇子主持庭议,而皇子却是大喜之,不用想便可知道,这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肯定是巴望着天子早日殡天,而自己能早日登基称帝。
如此,刘荣一行礼道: “在长安之时,父皇便命儿臣到丞相府中议事,那时儿臣便自知才疏学浅,此时主持庭议,儿臣只怕不可胜任之”。
“荣儿不必过谦,无妨,还有诸多公卿列候在,只管前去便是”。
“诺!”。
然不过多时,随行而来之公卿朝臣皆到了甘泉宫之大殿之心中。
待朝臣们到齐,刘荣便也进入了殿中。
接而,刘德便行至殿中,朝在场之朝臣公卿们一拱手道:“诸位公卿,父皇身体不适,我奉父皇之命来此主持此次之廷尉。
小子才疏学浅对朝事知之甚少,第一次主持庭议,还望诸位公卿,不吝赐教之”。
刘荣此言一出,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朝臣们,便立即安静了下来。
汉家之廷议,是最严肃和最重要的议事方案。
所有之国家大政与征战平叛之事,皆是要庭议过后才可定之。
“诺,臣等遵命!”,在场之朝臣皆是行礼言道。
此时吴楚叛乱已过之,当然是没有什么征战,叛乱之事,但天下也不可能全然无事之。
接着刘荣便与朝臣们一件一件的议论起来了这些政事。
一直到了正午,才将其尽皆议完之,随后,刘荣便将今日所议之结果尽皆呈报给了老爹。
天子刘启阅览之后,便是点头言道:“荣儿主持之庭议不错”。
“谢父皇之勉励,此皆是朝臣公卿之功也,儿臣只是在一旁记录之”。
当夜,天子刘启更是命刘荣在寝宫之中陪其一同用膳食。
然用完饭食,天子刘启却是见刘荣有些愣神,便问道:“荣儿所思者为何?”。
听到老爹如此问,刘荣才回过神来,一拱手道:“父皇恕罪,儿子只是想起了祖父,上次到甘泉宫之时,还是……还是祖父殡天之时”。
闻刘荣提到了先帝,天子刘启似乎又是想起了当年先帝临终之言,要自己定要励精图治,令大汉强盛之。
天子刘启是感慨道:“历朝历代,如先帝这般仁善之君主,当真其鲜少有之”。
然到了甘泉宫,刘荣闲暇之时间,是再也不能自己安排之,如读书练剑。
因其闲暇之时间,皆是被陈阿娇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只要是知道了自己这刘荣表兄闲暇无事,陈阿娇便会立即凑到刘荣身旁。不是缠着刘荣与其一同去洗温泉,便是要刘荣与其到甘泉山中去狩猎游玩,搞得刘荣是不厌其烦,拒绝又拒绝不了。
如此经过近一月多月之调养,天子刘启的病虽未完全好了,但也算的上是好的差不多了,看上去与平常之人无
任何之异样也。
再此期间,在长安之中的周亚夫便遵从天子刘启临行之前之吩咐,每隔几日便会将长安之事尽皆书写成文,命人将其禀报给天子。
然虽无大事,但身体康复了的天子刘启还是不愿在这甘泉宫中待着,想要尽早回长安而去之。
固此,天子刘启便在甘泉宫中设了一次晚宴,命随行之朝臣们尽皆到此而来之。
然天子病愈,对朝臣们来言自然也是一喜事,固此,当夜当朝臣们尽来之后,一见到天子刘荣,其皆是行礼言道:“臣等恭贺陛下病愈,此为我汉家之福也”。
闻言,天子刘启便是扪髯而笑道:“此次朕大病而愈之,固此才在此设宴宴请诸位臣工”。
“谢陛下!”,在场之人皆是又一行礼道。
随后待朝臣们落座,这晚宴便开始然就在酒宴正酣之时, 天子刘启便说道:“朕决意,过几日便回长安去,卿等以为如何?”。
天子开口道要回长安去,朝臣们怎会不从之,如此其皆是附和道陛下圣明。
然坐在一侧的刘荣此刻心中是暗道:看来老爹在此也是安耐不住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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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汉家之局势如此,在汉帝国之北方,沉寂了近两年之久的匈奴似乎又有了新的动向。
原本汉朝内乱之际,军臣单于本也想率军南下趁汉朝大乱,趁火打劫也分一杯羹。
然因此时匈奴之主力尽皆向西去征讨西域诸国而去,且汉朝之局势更是瞬息万变,未出几个月,汉朝之内乱便被平定之。
不等主力归来,汉朝便又恢复了平静,最重要的一直鼓吹着要助匈奴灭汉的中行说被军臣单于踹到了北海去放牧,若是其还在,定然会死谏单于趁次机会袭击汉朝。
而等到汉朝平定叛乱之后,军臣单于倒是有些后悔了,便命人将中行说从北海之地召回了匈奴王庭,与其商议之。
一入王帐,中行说便行礼言道:“奴婢见过大单于!”。
军臣单于坐在王座之上,看了一眼中行说言道:“本单于将你从北海召回王庭,便是因汉朝境之内局势已变之”。
中行说被贬到北海之时,是在吴楚叛乱之前,且北海之地,本来就是苦寒至地,鲜少有人烟,即便是有,其也不会知道关于汉朝之事。固此,中行说对汉朝之了解仅仅还是停留在一年之前。
固此,听闻这一年之中,汉朝之变化,中行说顿时便是脸色骤变之。
中行说在王帐中边踱步边言道:“禀报大单于,关于吴王刘濞,奴婢是深知之,其在汉朝得诸侯王中应算的上实力最强之人。不想其与楚、胶西、胶东、淄川五国连兵不过两月便惨败之。
然其之败,必会影响到汉朝对我大胸奴的态度!”。
闻此言,军臣单于是厉声问道:“此事与我匈奴何干?”。
“大单于容禀,汉人有一句话叫做“攘外必先安内”,意思就是说,外有强敌之时,先要安定自身,才可与外之强敌争斗之。
起初,汉朝之诸侯王,便是汉朝内乱之隐患,却不想吴楚五国叛乱,如今汉朝皇帝竟然如此轻而易举便将其平定之。此后,汉朝内部诸侯王对其内之威胁便大大缩小之。
如此,汉朝皇帝与朝臣们定然会将更多之注意力放在我大胸奴的身上”。
军臣单于自然也不是傻子,中行说如此一说,其自然便知道
了此事之重要性。
“只可惜,那时我匈奴之主力皆在右贤王之统帅之下,向西征伐之,若不然本单于定会答应那汉朝赵王所请,率精骑南下”。
一番思虑过后,中行说便言道:“此时已然错过了进攻汉朝的最佳时机,但我大胸奴若要进攻汉朝,然随时皆可行之”。
就在此时,只见一军卒行入王帐中,一躬身道:“禀报大单于,右贤王派人传信,此时已至狼居胥山下!”。
“回去告诉右贤王与诸位王爷,本单于不过半日便可到之!”。
“遵命!”,言毕这军卒便出账而去之。
“此事路上言之,你与本单于一同去狼居胥山!”。
“谢大单于”,中行说忙言道。
而等军臣单于到了狼居胥山下,右贤王伊雉斜与左右日逐王、左右右谷蠡以及白羊王与浑邪王皆已在此等候之。
一见到军臣单于到来,其当即便一行礼道:“臣等见过大单于”。
然骑在马背上的军臣单于言道:“诸位王爷随本单于一同到狼居胥山上拜祭昆仑神如何?”。
“遵大单于之命!”。
匈奴虽然是未向汉朝一般规定好了时间时时祭祀之,但每年也是要祭祀昆仑神的。
然一到了祭坛之上,便开始了献祭仪式,汉朝祭祀所用之物乃是猪、牛、羊三牲,而匈奴却是大不一样之,其所献祭之物乃是人头!
皆是从人身上砍下来的人头,然只有以敌酋之人头才可充当祭祀之物。
此次向西征讨,伊雉斜可是攻破了十余个西域小国,想到这献祭之事,便亲自砍下了这十余个小国之国王之头颅带来献给军臣单于。
“望昆仑山保佑我大胸奴无往不胜!”。
军臣单于端着一人头,用其装满烈酒之后,将其举过头顶,言道。
见此,下站之匈奴诸王亦是如此喊道:“望昆仑神保佑我大胸奴无往不胜!!”。
然在来时路上,中行说便对军臣单于说了自己思虑后果的“疲汉之计”。
便是派人时常袭击汉朝之边境,以此来疲惫汉朝,且如此以往便可使汉朝人愈发恐惧匈奴人,便会对匈奴有求必应之。
军臣单于听闻后,也是觉得此却是是一个好办法,然此事最关键的便是选谁派兵去袭扰汉境。
要论距离的话,自然是白羊王之驻地最近之,其部之骑兵不出两日便可奔袭到汉朝边塞之云中、渔阳、代郡之地去。
但白羊王此人极其好战,且是个只知烧杀抢掠之莽夫,若是贸然派他去,说不得其便要在汉朝之边境屠城,若是如此必会导致汉朝对于匈奴之憎恨,便要坏大事矣。
固此,扫视了一眼在场之诸位匈奴王,军臣单于便在心中盘算了起来该派谁去。
扫视一遍之后,军臣单于便注意到了右贤王伊雉斜。
经此到西域之征伐,伊雉斜看上去是成熟了许多,整个人身上都是散发着一种肃杀之气息。
然军臣单于可是从来没有对伊雉斜放心过,此时自然亦是如此,令其率军袭扰汉境,与汉军对耗之,折损他的力量,这自然是军臣单于愿意看到的。
固此,一到王庭之后,军臣单于便召见了伊雉斜,要其率军去袭扰汉朝之边地诸郡。
“右贤王可愿去之?”。
伊雉斜是一行礼言道:“大单于之命,臣下自然是遵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