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化目光如电,沉声问道:“你修的是什么心法?”
“武当心法。”
“什么武当心法?”
“武当心法概要,师傅传我的!”
叶皖说到这里,心里一惊,莫非武当派有两种心法?
果然,衍化又追问道:“师祖有没有传你其他心法?”
“师祖传了我一套心法,运功的路子有点差异,其他地方完全相同。”
“呵呵!”衍化突面有喜色,虽然半生修道,精研“无为”,此刻却表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盯着莫名奇妙的叶皖道:“你可知道,师祖传你的心法,正是本门正宗秘传?”
“武当心法,一般弟子只能修习武当心法,而预定掌门和各殿住持,却可以习得另一套心法,这便是武当玄门心法。”
武当玄门心法,天下无双,任何内伤皆可自我调息治愈,是以武当派并没有内伤圣药。与此对应的是少林派没有外伤圣药。
虽然两派均有治跌打损伤、走火入魔的内外伤药,但顶尖的圣药,却只有一种!
叶皖至始方知,自己稀里糊涂的竟然学了这套心法,亏他还以为每天喝的药才是疗伤的。
“师伯,那师祖…”
衍化缓缓坐了下来,招了招手示意叶皖坐下。
“师祖,道号云虎,是4代武当掌门的师弟。”
云虎,也就是宋凤梧,原本是第4代武当掌门预选人,因其天性纯真、率直,武艺又高得出类拔萃。但是却因情而放弃了掌门之位,结果第4代掌门就传给了云虎的师兄云雁。
云雁和云虎感情颇深,云虎脱出武当还俗,云雁不仅没有反对,反而悄悄为其在丹江口置办了房产,还赠以重金。
谁料云虎在山下没过几年,突然在一个深夜匆匆返回武当,找到时任掌门的云雁,坦诚相言杀了一人!
云雁大吃一惊,当下在后山找了一间柴房安顿下云虎,每日亲自送衣送食。警察倒是来问过话,却根本不敢在武当山大撒搜捕网,云雁推作不知,警察以他身为掌门身份,自然信了。
风声松了后,云雁慢慢探问清楚云虎杀人之由,归根结蒂还是因情!
云虎的妻子,与云虎婚前曾许给村里一户富家,女孩儿长大后与男方格格不入,后又与云虎相识,两人暗生情愫,云虎为妻子甘愿抛弃掌门之位,两人喜结连理,在山下结庐而居。
谁料男方由爱生忌,由忌生恨,由恨生仇,纠结了七八个镇上地痞流氓,晚间摸到云虎家中,欲行不轨。云虎正是年轻气盛,功夫又高,擎起一杆大枪杀得几个抱头鼠窜,一个流氓躲避不及,被云虎捅了个透心凉。
云雁听罢,又惊又怒,便要将云虎送交警方。云虎抱膝相求,云雁被缠得软了,草草以门规相惩,一顿棍棒之后废了武功,藏身于山下道观后的隐密之所。并且要云虎立下重誓,永不出山!
谁知道云虎在洞中无聊,从头练起武当心法和功夫。云虎本身就是武学奇材,加上已有深厚的修炼功底,练起来一日千里,没到0年,又重新练出一身本领。云雁后来得知此事,深怕自己死后云虎作乱,便又加了一条,即永不出手!
云虎极为憨直,云雁死后,并未闹事,仅在屋中摆了灵位祭拜,连大殿都未上!这次出山,说起来也实属意外。
“当时云虎师祖年青力壮,武功高绝,一套太极拳会天下朋友,打遍江南江北三十个行省,无人能敌!五十一年前,少林派达摩堂首席释严龙,趁着全国武术套路邀请赛之机,找云虎师祖切磋,当时在江湖中盛传一时,被誉为解放后最强的高手对决,这一场‘龙虎斗’,当时观战者仅有数人,我那时还是一名小道士,哪有资格?听云雁师祖说过,云虎师祖当年并非使出太极拳,而是以一套少林的伏虎拳法相应,于第十六招‘黑龙探海’,破了释严龙的金钟罩,一掌拍在气海穴上,凝而不发,漂亮的赢了!”
衍化说着江湖往事,脸上露出狂热的光芒,叶皖也听得热血沸腾,恨不能早生数十年,赶上龙虎相争,江湖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的大时代。
“五十七年前,江湖门派听到‘武道士’的名头,谁不心惊胆战?后来云虎师祖消失无踪,外面人所传甚广,但无一例外的是,都松了一口大气!”
叶皖此时方知,云虎竟然在那个小屋里住了五十七年!也真亏了他天性散漫、心胸宽广,换个人可能早疯了!
叶皖与衍化大师相谈甚欢。中午用过膳后,衍化站起身来,走到书架旁,在一块毫不起眼的墨盒上一掀,书架“咯吱”一声,缓缓中开,露出一道暗门。
衍化扭着对着叶皖一笑,当先进了门。叶皖跳起来,快步跟了进去。
门内是一处暗室,约莫0多平方,散堆放着箱匣卷轴,四壁却挂着不少宝剑,沿墙根一溜木架,放着三杆大枪。
衍化抽出一柄宝剑,“呛啷”一声,清吟之声不绝于耳,剑身隐有流光。
“叶皖,你且来看,这剑如何?”
叶皖凑过了去,瞧了几眼,老老实实道:“弟子实不识刀剑,想来定是柄神兵利器。”
“呵呵!”衍化笑而不答,又抽出一柄剑来,递给叶皖:“你拿好,我来斩。”
叶皖双手正握宝剑,稳稳端起,“哧”的一声轻响,衍化的剑轻轻挥落,叶皖只觉得手上一轻,半截剑身“当”的落地。
“这柄剑,很亮,很漂亮,可是它没用。”衍化将手中宝剑还鞘,又慢吞吞打开一个大箱子,拿出一只小匣,反身锁上箱子。
两人回到静室,衍化微笑着打开小匣,一股扑鼻的浓郁药香散出,匣中有两枚滴溜滚圆的黄色药丸,鸽蛋大小。
衍化取出一枚,用绵纸包了,递给叶皖:“这便是鹿涎丹,你拿回去。”跟着又说了使用方法。叶皖攥着鹿涎丹,心情又是激动,又是兴奋,有此圣药,田蓉的腿伤便好了一半,突然叶皖想一事,赧颜道:“师伯,这鹿涎丹对小儿麻痹有效么?”
“这个方中未曾说过,小儿麻痹应是病毒传染,鹿涎丹未必有效。不过我倒另有一术可治小儿麻痹!”
叶皖望着衍化眼中的丝丝亲情,心里泛起温柔的感觉。虽然和衍化认识不久,但他身上的宗师之风范和平易近人、舐犊情深的亲切感让叶皖感到既恬静又舒适。
“师伯,我有一个弟弟,他自幼患的小儿麻痹,至今已有十七年左右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治好。”
“只要腿还在,刺穴配合按摩是可以的。”衍化取过一张纸,写下一个方子,又在叶皖腿部指点手法技巧。叶皖有根底,自然是一点就懂。
叶皖接过方子,自是拜谢。衍化笑吟吟地望着叶皖,突然说道:“叶皖,你可愿正式入我武当门派?”
叶皖一楞,怔住了。要说以前能入武当派,对叶皖还是有点吸引力的,但是现在叶皖工作、生活都挺好,这入不入,或者说是正式弟子,还是记名弟子,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这衍化的目光分明是期盼,叶皖略一思索,跪倒在地:“师伯,能入武当,弟子自然是千肯万愿,只是这其中有两个关节,须要禀明师伯知晓。”
“哦,那你说说看。”
“其一,入师门须师傅衍鹤道长同意。其二,弟子在山下有工作,加入师门也要先进行汇报,行与不行,弟子现下也没有把握。”
衍鹤自然是不会不同意,只是这入个门派,还要单位同意吗?现在不是讲究宗教信仰自由吗?衍化当然不知道叶皖的真实身份,问道:“叶皖,你这单位,如何还会不同意?”
“好教师伯知晓,弟子的单位在北京,有点敏感,对于工作人员的生活也是有所限制的,包括恋爱结婚和假期动态,都是要随时汇报的。”
“原来如此!”衍化点了点头,没吃过猪肉,难不成没见过猪跑?《中南海保镖》那片子,衍化可是看过,这叶皖一身功夫,没准就是干这个的,人家是国家机密,自己不便多问,但心里却认准了。
其实衍化猜的还真**不离十。一老一小枯坐了几分钟,衍化笑道:“你有官职在身,我也不多勉强,只是有你一点,如果你的单位同意,你可不能推托,你师傅衍鹤,我自然会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