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路上只剩下打更的小哥拿着打更的铜锣绕着城的大街小巷一路打更报时。乘着月光,三个黑影飞进了云月楼最高的一层,一个黑影身上还拖着一个包袱似的东西。
借着月光,思佳知道自己被他们带到了云月楼的三楼,没有了烛火的映衬,此时黑夜中的云月楼三楼被偶尔洒进的月光弄的鬼魅神秘。
等到飞蝠将思佳摆放好,鹰戚彪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说吧,东西藏在哪里。”
我怎么可能知道。思佳郁闷的要死,这豆腐脑大哥明知道自己开不了口,可是总问这么深奥的问题。
“大当家还是我来问吧。”道心也被鹰戚彪的豆腐腦弄的郁闷,心里有些看不起。
“嗯,你问,我都问烦了,再下去我就一把火烧了一干二净。”鹰戚彪心里有些不甘,转身找了个凳子坐下。
“王妃娘娘,这东西是不是藏在这个书架附近?”道心一脸笑意,但在月光下,这笑意显得更假,“是你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眨两下。”
思佳直接将双眼闭上,我眼不见为净可以了吧,不眨总可以了吧。
“你。”道心被思佳这一举动弄的有些窝火。
“我看这女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鹰戚彪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
“我已经把这里翻过了,所有机关都没有,摆设也就这些。”飞蝠无奈的说道。
“你快点说,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江湖人说一不二。”鹰戚彪狠狠的抓着思佳的发髻将思佳的头举得高高。
思佳紧紧的闭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头发被抓的生疼,紧皱眉头。
这副表情在鹰戚彪众人的眼里就是嘴硬不肯告诉他们的表情,鹰戚彪松开抓着思佳发髻的手,冷冷的说道,“飞蝠,到楼下去把我们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
飞蝠明白鹰戚彪所知何物,一个纵身飞出了三楼。
思佳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鹰戚彪,他们真的想烧楼?这可不行。
看到思佳的表情,鹰戚彪心里一爽,“怕了吧,怕你就乖乖的把藏宝图交出来。”
我哪有藏宝图啊,现在我话也不能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思佳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可这副样子到了鹰戚彪眼里就变成了犹豫,“别再犹豫了,想活命的话就交出来。”
你的脑子根本不是豆腐,豆腐都抬举你了,根本就是一滩水,思佳暗恨道,脸上却挣扎闪着惊慌。
看到这样子,鹰戚彪更是得意,“还不快点告诉我。”
“大当家,东西来了。”飞蝠拿着两坛东西从三楼窗口飞进。
“快点说,不然你可就没机会了。”鹰戚彪接过一坛酒,打开闻了闻酒香。
问道刺鼻的酒香,思佳就明白那坛东西的酒精浓度之高可想而知,思佳脑筋迅速转着,真的不能让他们这些笨人烧了这云月楼。
忽然思佳沉下脸,冲着鹰戚彪眨了眨眼睛。
鹰戚彪看到思佳的反应,脸上一丝冷笑,“终于知道怕了。”
思佳赶紧眨了下眼。
“那告诉我,东西在哪。”鹰戚彪追问道,紧张的看着思佳。
思佳转动眼珠,朝这三楼唯一的书架那里看去。
鹰戚彪顺着思佳眼神看去,明白是书架,赶紧跑上前去,翻了半天却没翻出个什么来,气愤的跑过来抓住思佳的已经松散的发髻,“你敢骗我?”
思佳郁闷,那是这里唯一可能藏有什么的地方了,你拿本书走也好啊。
鹰戚彪终于似乎明白了思佳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放下思佳的头发,拿起酒坛,“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 知 道。”鹰戚彪加重了后面三个字的语气。
你的脑子终于聪明了一回,思佳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那么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王妃娘娘,只能让你和这云月楼一起消失了。”鹰戚彪说完将酒坛举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夜空中。
这人是疯子,思佳现在心里是冤的不行,被个脑子是豆腐做的人绑架那真是最冤的,思佳紧紧地盯着鹰戚彪要不是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现在一定是在拼命的摇头。感觉到有液体掠过自己的脚边,思佳低眼看去,那坛里的酒已经流的到处都是。
“飞蝠,其他的都准备好了没?”鹰戚彪看向飞蝠。
“嗯。”飞蝠点了点头。
“那么王妃殿下,我们永别了。”鹰戚彪脸上露出一丝阴狠,随即带着道心与飞蝠从窗外飞出,安静得三楼只留下瘫在那里完全没有力气的思佳一人。
“露露。”小莲放下手中的针线,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露露放下手上还在算的账。
“你不觉得今天的娘娘很奇怪吗?”小莲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哪里奇怪了,我不觉得阿。”露露摆了摆手,继续算她的账。
“就拿你手里的帐本来说,昨天娘娘是和你在云月楼算完了才回府,今天倒是让你带着回来算。”小莲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那是昨天算得太晚了,都没能好好休息,娘娘觉得还是带回府算比较好吧。”露露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早上你说你一早就被娘娘派去云月楼了啊。”小莲忽然想到了不对的地方,“可是我早上明明看到你的,还和我一起伺候娘娘呢。”
“我说莲姐姐,你一定是昨晚没睡好。”露露放下帐本,摸了摸小莲的头,“说什么发烧的话呢,我今早一起床就被个小丫环传说,娘娘让我去云月楼算早帐,根本就没和你去伺候娘娘阿。”
“不,我记得你和我一起伺候的,你还问娘娘要不要用膳呢。”小莲瞪大眼睛说到。
“难道我还有分身不成,不可能的拉。”露露拍了拍小莲的肩膀,“你一定是太累了,这几天我们都忙得半死,快点去休息吧。”
“是吗?”小莲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别算得太晚。”
“嗯。”露露点了点头。
小莲还是满腹疑惑的走出露露的房间,走出房间才发现,原本乌黑的天,竟然一边却如白昼一般通亮,小莲顺光望去,“那不是云月楼的方向吗?”
小莲心中一惊,抬腿往思佳的房间跑去。
“娘娘,娘娘,不好了。”小莲敲着房门。
崔鲁回到房间后就静静的等待天黑,细心的感觉身边的气息,直到感觉到身边的气息已经消失,本想要快些离开,却不想此事小莲却来敲门,心中一惊。
“怎么了。”崔鲁装出倦意的声音问道。
“娘娘,你快起来看看,是不是云月楼出事了。”小莲急急得叫道。
“能有什么事啊,那么晚了。”崔鲁心想也许事成了,一会一定要想办法脱身才行。
“不,云月楼那方向似乎不对劲阿。”小莲急得直敲门。
真是,崔鲁皱起眉头,刚等那几个人走了,这样非把那八大暗使又叫来不可,“小莲,不会有事的,快些去睡吧。”
小莲就觉今日的思佳有些奇怪,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波迪不见了?”
“不见了就找找呗,我困了,我要休息了。”崔鲁真觉得这门外的小姑娘真烦。
“你究竟是谁?”小莲隔着门心里紧张得问道。
“什么我究竟是谁,小莲,你在说什么梦话呢。”崔鲁心里一隔愣,怎么被发现了?
“你不是娘娘,波迪根本就没跟来,怎么会不见呢,你到底是谁。”小莲猛地推开门,就看到扮着思佳模样的崔鲁站在窗台边上。
“小姑娘,有时候你知道太多可不好。”崔鲁眼神冷冷的看着小莲,嘴角却挂着阴沉鬼异的笑容。
看到如此样子的思佳,小莲心里开始慌张,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太晚了,你还是去陪你的娘娘吧。”崔鲁说完,单手擒来,抓住小莲的脖子,狠狠的掐了下去。
“你把娘娘抓去哪了。”小莲艰难的问道,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阴曹地府。”崔鲁狠狠地看着小莲,手里用劲。
小莲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没了呼吸,忽然脖子一松,大口空气犹如救命稻草,让她又恢复了意识,睁眼看去,思佳打扮得崔鲁被一把利剑架在脖肩。
八大暗使站在黑暗的房间里,要不是有云月楼那里的火光,八大暗使根本就如同黑魅一般与黑夜融为一体。崔鲁面对脖子上的利剑,冷冷的笑了一声,“有这样将剑架在主子脖子上的吗?”随即抬头看向八大暗使,“一个小丫头的话你们就信?”
小莲对这种气氛很不适应,但是坚持问道,“那我问你,十二个时辰是几个小时?”
“什么几个小时?”崔鲁对于小莲的提问有些云里雾里,心知不妙。
“那你知道钢琴是什么?”小莲继续问道。
“钢做的琴呗。”崔鲁知道马脚是必出,手下做起动作。
“你根本就不是娘娘,我们娘娘是与众不同的,谁都模仿不来的。”小莲激动的说道。
崔鲁一丝冷笑,随即举手像空中横扫,白色粉末从天而降,暗使的剑只得收回挡粉。
待眼前清楚,面前只剩下被风吹动的白纱窗帘,还有那崔鲁留在夜空的一句话,“就等着收尸吧。”
八大暗使感觉到身上开始酥麻使不上劲暗道不好,赶紧盘坐于地运气调息。小莲瘫坐在地上不知是药效使然还是已经被吓软。
坐在椅子上不得动弹的思佳已经感觉到脚底的滚烫,咬牙,这帮子人真的是疯子。
思佳很想挪动身子,可是完全使不上力气,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滚烫的地板已经快经受不住下面不断上窜的火焰,被酒精浇过的地板已经窜上了火苗,浓烟也不断从下方滚滚冒出。
思佳只觉肺部有些无法呼吸,眼睛也被烟呛的睁不大开,这回真的要变烤乳猪了,思佳心里郁闷的不行,难道真的要死在这?
滚滚的浓烟迷住了思佳的眼,思佳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喊,睁开眼看去,却发现自己竟然在一片广袤的草原之上。
远处一个珊珊学步的孩子在草地上蹒跚走路,看到他快跌倒,思佳大步上前将他抱起,孩子撒娇般在思佳怀里蹭了蹭,弄的思佳心里痒痒,笑着逗弄着孩子。
一个白衣女子走到思佳身边,将思佳怀里的孩子抱过,思佳抬头看去,惊讶的轻呼,“云嘉琪?”
云嘉琪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轻轻的哄了哄怀里因为被抱离思佳而有些不满的孩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思佳惊讶的问道。
云嘉琪看向思佳不说话,只是浅浅的笑着。
“对不起,恐怕我保不住云月楼了,它现在正被人一把火烧着。”思佳一脸抱歉的看着云嘉琪。
云嘉琪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没关系,一切只是浮沉,有与无都与我无关……”
“这里是哪?”思佳看了看四周,温馨的阳光和碧绿的草地,让人很舒服。
云嘉琪笑了笑,抱着孩子转身要走。
“你们去哪?”思佳抬脚要跟上。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回去吧。”云嘉琪转身淡淡的说道。
“回哪?”思佳问道,她明明现在应该在那火炉里。
“回爱你的人身边。”云嘉琪说完,转身向远处走去。
思佳远远看去,云嘉琪隐隐约约的消失在远方。
云月楼的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火光通明,江南城的城门纷纷从自己屋子里往外看去,第二天,留下的只有污黑木炭般的支架……
第一章《云月楼》 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