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将那上官晨带回袁府安顿完之后便去老爷那里复命。
“老爷,已经辞去了两个人,又刚招了一个扫地的回来。现在府上有四个丫鬟,加上我,车夫跟那个新来的一共四个男丁。已经是减到最少了!”
袁震箫长叹一声,“唉,去给大夫人找医官了吗?”
“老爷,城里的医官已经找遍了。没有人能治啊!”
静儿忽然站出来,“老爷,要不将此事告诉小姐。让她从圣元派个御医过来吧!”
床上的大夫人忽然镇咳几声,“不,不,不要麻烦她。”
静儿赶紧过去拍打,为她顺气,“夫人,您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能告诉小姐?”
“宫里的事,你不明白,璃儿也很苦的。我这病是治不好了,咳咳咳~”
“唉,”袁震箫只是一味的唉声叹气,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吧!”
“是,老爷!”徐管家缓缓退下去。
袁震箫回身守在大夫人身边,“夫人,对不起,跟着我受苦了!”
大夫人脸色蜡黄,弱弱的眨动着眼睛微微一笑,伸手搭在袁震箫手上,吃力而又缓慢的说道:“什么福都享过了。有什么受苦的?只要老爷在我身边,我别无所求!”
霎时袁震箫的内心猛地抽动了一下。到头来还是这个最不受宠的大夫人心疼自己。自从自己出了牢以后,二夫人跟三夫人便对自己异常冷淡。只有大夫人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可是现在她病倒了,这晚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是多么孤独,而这个家又是多么的冷清。
话说上官晨刚到袁府,管家带他熟悉地形四处查看。
“刚才你见到的是大夫人的住处,现在她病在身,老爷在陪她,不便引见。以后有空的时候我再领你拜见老爷。”
“是!”上官晨微微点头道。
“这里是二夫人的住处!”
此时二夫人敞开着房门正对着一把不起眼的簪子思索什么。
“二夫人!”徐管家跟上官晨进屋行了一礼。
二夫人没有应,缓缓转过头去,呆呆的看了他二人一眼。
上官晨心里有些没底了,偌大的一个府,不是病人就是呆子,该不会是一座凶宅吧?“徐管家,怎么二夫人这个表情?”
徐管家尴尬的笑笑,似乎怕他心里有抵触,赶紧带他走了出去,“不要见怪,城里的事你也知道。当初没收财物的时候,将她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搬空了。这落差太大她一时接受不了。所以VVVVVV”
“呵呵呵~是这样啊!”上官晨伪笑一声,心里好奇起来,这三夫人究竟是个什么主儿呢?若是长得不堪入目又痴又傻,给多少钱我也是不会干的。
“这是老爷的书房,这边的是大堂,那边是厨房VVVVVV”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转到那个目的地。
从外看去,它是一个外形设计幽美而别致的独院。上官晨心里一喜,想必这里面也不错了,真是越小越吃香。
二人正面站在院门外,徐管家一脸不悦的介绍道:“这是三夫人的别院!”
上官晨瞬间就呆了。里面枯黄的蒿草满院都是,似乎没人住过,地上瘫倒的盆栽也被枯叶半掩着。只有扫过的门台还意味着有人住,除此之外再无生机。
“走吧,我带你去后院看看。”说完徐管家便转身离开。上官晨呆呆的站在门口寒意十足。不会吧,这么荒凉?
吱呀一声,窗户突然开了。
上官晨的心顿时绷紧了,汗毛跟着直竖起来。该不会是什么得了麻风病的女人吧?
忽然,一个姿色美艳,皮肤白皙的女人从窗口探出头来。她慵懒的伸了伸懒腰,耳边垂着几缕凌乱的发丝许是她刚睡醒。红润的嘴唇,高挺的鼻梁,一双如月纱朦胧的美眸,惺忪的睁开了。美人啊!他的哈喇水顿时滴了出来。
咦?怎么会有个男人?江美辰忽的放下胳膊,仔细瞧过去。这个男人不矮,不胖生得俊秀也很干净,看着就让人喜欢。她盈盈一笑,微微眨动眼睛朝其抛了一个媚眼。
上官晨浑身一个激灵,“喔~”这个荒凉的院落,如此美艳的少妇,该不会是狐妖所化吧?
“你都听见了吧?”徐管家自说自道问出一声。
上官晨一愣,急步离去,“哎,这就来!”
徐管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干什么呢?怎么还流口水?该不会有什么病吧?”
上官晨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忽而觉得下巴凉凉的,怎么会流口水呢?为难的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破衣烂衫,随即道:“呃,徐管家,不瞒您说,我家被盗了,身上也没钱了,饿了有半天了!有吃的吗?”
徐管家一脸鄙夷的看过去,“看了后院,自己去厨房弄点吃的!”
“哎,多谢徐管家!”
就这样,上官晨这块坏肉便被安插进了袁府。然而还有下一个。
莫桑使钱到处搜寻二夫人的事,终于发现了她的一个弱点。在她年轻时候,娘家那边有一个小情夫。此人已成亲生子。
莫桑想以重金收买让他勾引二夫人。可是那人犹豫不决始终不肯答应,无奈之下,莫桑请了当地的两个杀手将其妻儿绑架威胁他。终于使他屈服!
袁府!
当当当,好一阵敲门,很久之后一个男丁才跑过来,将沉重的大门使劲拉开,上下打量着那个老实憨厚的乡下男人,随后不屑的笑道:“干嘛?你要找谁?”
“哦,我是二夫人家的远方亲戚,路过,带着些家乡的特产过来看看。你看,我能不能进去?”
男丁冷笑一声,敞开了大门说:“亲戚?哼。进来吧!你是不知道袁府没落吧?这穷亲戚还串什么串。”
乡下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傻傻笑了几声。“谢谢,谢谢!”
说完男丁便关了门,引着他朝二夫人的院子走去。
“进去吧,府里没多少人,自己招呼吧,现在天冷,二夫人整天憋在屋子里。”
“哎,多谢,多谢!”
男丁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离去。
乡下男人试探的一步步迈上台阶,房门虚掩着,他背着些山货,微微低身从门缝里往里瞧了一眼。只看见一个妇人对镜而坐,似乎在回忆什么!
他悄悄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踏进门槛。
二夫人微微一顿,并未转身,“天冷了,你让老爷给我换床厚被子来。”
男人不说话,依然努力的注视着她的背影。她的身子比以前胖了许多,穿得也比以前好,头上戴得都是他买不起的头饰。这个女人是洛儿吗?
二夫人端着手里的一株铜簪,慢悠悠的转身过来,“啊!”忽然她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滨大哥?”
哐啷一声,铜簪落地。
男人背着的山货也同时掉在了地上。那把簪子是旧年他送给她的定情物,“洛儿!”
这个男人叫梁海滨,二夫人叫梁洛儿,年少二人同时在一个镇上相爱。但却因贫富差距而分开,时隔多年二人再次重逢,可惜已经各有夫家。
二夫人忽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良久的沉默!
随后她委屈的撇开嘴,直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那个男人,“滨大哥,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当时不该抛下你嫁给侯爷。呜呜呜~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梁海滨一脸心痛的抱着她,“洛儿,我以为你会过得很好,都是我无能。我无能!早知你现在过得这么辛苦,我一定要将你带走的!”他环视了一眼屋里的陈设,刚比乡下的普通人家好点。
二夫人在他怀里伤心痛哭起来,“侯爷府的财物全被没收了,我所有的东西全没了。现在连做件棉衣的钱都没有,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梁海滨此时纠结了,自己的孩子妻子都在那个男人手中,他必须按照他的指示行事。可是眼前的洛儿也是自己年轻时候爱得刻骨铭心的女人,让我怎么舍得骗她呢?
“滨大哥,你怎么会突然到袁府来?”
梁海滨愣住了,“我,我,我听说袁府没落了。如果,如果VVVVVV”
二夫人抚着他的脸颊深情四溢的看着他。他一双游离闪烁不定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依然喜欢她。一定是这样的,她坚信!袁府没落了,今日他一定是想带我离开这里。对!是这样!
“如果VVVVVV”梁海滨依然吞吞吐吐的说着。
二夫人猛地迎上去吻住了他的嘴。梁海滨是憨厚老实的庄稼人,那里知道二夫人会来这么一招,瞬间变得无力招架,不知手该放到何处。
面对旧时的情人,他犹豫了。因为与他结发的妻子已经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生死相依了二十年。他纠结,自责!
二夫人吻得异常激烈,似乎就想与之永远粘在一起。滨大哥你知道吗?老爷多少年来一直都没有碰过我。我没有地位,没有孩子,没有钱,什么都没有。现在带我走吧!
梁海滨几乎快要窒息了,随后慢慢将她用力推开,“二夫人,这样不好,被人看见了VVVVVV”
忽的一下,二夫人又扑到了他怀里,“滨大哥,带我走吧。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好,你让老爷写一封休书给你。只要拿到休书,我们就立刻离开这里!”
二夫人一喜,簇的从他怀里立起来,“真的?”
梁海滨憨厚的笑笑,“恩!”
“好,我马上去,马上去!”
“洛儿,等等!还是过两天吧,我今天刚来,若是这么唐突的去,怕是不好!”
二夫人欢喜的点点头,“好好,我听你的,只要能跟你离开这里,我什么都听你的!”
在莫桑的精心策划下,两条线便同时安在了袁府,只待一声令下,袁府瞬间就会崩解。
千里传讯。罗恩王府!
罗彬与罗恩同坐。“三弟,信上说什么?”
“说她只是去旧地看了看,暂时住在了袁府附近,并没有异常举动,不过经常在烟花之地穿梭,还结交了不少赌徒无赖!”
“赌徒?无赖?”罗彬眉头紧皱,“她找这些人干什么?”
“不知道!护卫追踪了那些人好几天,无非就是青楼,赌场,并没有什么异常。”
“那就把他们抓起来审问一下!”
“问过了,没用。看来莫桑没有直接让那些人做事。而是通过这些人,又找了一波人!而且安排事情的时候只给他们一封信,前一个人跟后一个人根本没有见过。而接信的时候地点每次都不一样。”
罗彬冷笑一声道:“三弟,看,这就是你的小绵羊,做事如此缜密!赌徒,无赖。这些人每天接触的人那么复杂。我们该从那一个找起,何况他们办事前后都没有见过对方,从何查起?等我们找见了,说不定那个女人的计划已经完成了!”
罗恩闭上眼皱紧了眉头,莫桑本王看错了吗?你真的是一个城府极深的杀手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