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娅的说明令雷欧豁然开朗。星海纵横广阔,虽然航线一般都设定在‘o’刻度的海平面上,但其实海平面上下并无实质性的差异。
更加上星海中没有引力,炮弹的弹道在射程之内是近似的直线(包裹宇宙的毁灭风暴有强大的吸力,出射程的炮弹会坠落星海),而不是抛物线。所以习惯上,对战双方都会默契的将舰队摆在海平面上决战,避免因计算仰角而出现的射击精度偏差。
这就好比雷欧用魔铳射击飞行的目标,随着目标的移动轨迹,他要不断升降手臂,修正准星一样。
基于这个原因,所以炮手们更习惯在水平面上左右移动炮台,而不是上下升降。
但死亡三叉戟的出现彻底颠覆了比利的战斗认知。围着海盗船上下绕行的三叉戟,让海盗最有经验的炮手也失去了准星。当然,如果他们各个都是神铳手,那又另当别论。
反观奥玛斯的舰队,在平时的操练中一定积累了丰富的攻击诀窍。当海盗炮手还在转动炮台,升降仰角瞄准时,这边早已动攻击,并将舰队移动到另一个方位。
面对打一炮换个地方的狡猾对手,再缠斗下去,即便比利有强悍的裂空巨炮,最后也难免全军覆没的下场。所以正如副官说的那样,撤退是明智的选择。
简单的说,这就是平面和立体的巨大差异。
“说起来简单,其实非常苦难。想在海平面上下,射中冲锋过来的敌舰是非常不容易的。”伊露最后做了个总结。
零星的战斗也终于结束,这次不但歼灭了红胡子的主力,而且还俘获了不少战舰。虽然雷欧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战,但一丝不苟的奥玛斯还是送来了战利品,两艘巡洋舰级数的海盗船。
伊露上去检查过,并不是所有的舰炮都是影钢铸造的裂空,除了船、船尾炮,和分散在船体两侧的少数裂空大炮,余下大部分都是填装魔药的普通地精火炮。
雷欧想想也就清楚了,如果影液真这么好弄到,以边疆联盟的财力,不可能没有装备。
公牛比利不出意外的逃走了。战斗也许不行,但逃跑绝对是海盗吃饭的绝技。乱轰轰一拥而上,相互掩护着冲出卡尔撒下的包围网,逃入星海深处。
裂空炮一般人根本触碰不到,更别说如何射击了,奥玛斯只好下令将裂空连甲板一同拆下。
解除了海盗对飞马星的包围,奥玛斯命令舰队靠港休整,救治伤员,补充给养弹药,并等待王子殿下的新命令。
“很奇怪,奥玛斯为何不一鼓作气,彻底解除海盗对都星的包围,反而要在这里停靠?”港口酒馆,伊露一脸心事的端起酒杯。
“他应该是在等待王子的命令。”雷欧想了想道。
“难道说,战争开始前王子就设定了详细的计划?”伊露不由惊呼。
雷欧轻轻点了点头,“是的。虽然王子无法预计舰队会在何时、何地与海盗团相遇,但他一定制定了诸如战胜如何做,战败又如何做的计划。”
伊露细心的为雷欧添满红酒,“海盗虽然有裂空炮,但团战经验和素养差太多啊!如果真和奥玛斯正面对决,比利就是红胡子的下场。”
玛丽娅笑道:“伊露说的没错,海盗善于尾随偷袭,但与正规军团正面作战,一窝蜂的狼群战术根本不够看。”
“说起来,比利这次惨败,对红胡子绝不是个好消息。”巴萝芙将美酒一饮而尽。火辣的龙舌兰呛红了粉腮,雷欧急忙贴着后背,轻轻抚顺美人的气息。
“我也这么想。”玛丽娅笑着递来手帕,“许多举棋不定的城邦估计会偏向蔷薇大公,野马公国实际的执政者。”
玛丽娅一席话可说到雷欧心里去了。子爵大人旋即笑道:“比利的失败让所有人看清了红胡子的实力。虽然他是王位正统继承人,但手下那些人还是只不过换了套干净衣服的海盗罢了。”
“那,他们会加入么?”微醺的伊露,惬意的将螓靠在雷欧肩膀。
“暂时不会,毕竟这只是一场战斗。除了比利,红胡子手下不还有玫瑰蝰蛇和海雷丁么?如果奥玛斯能再打掉其中一支,我想那些看戏的国王就应该忍不住要跳出来了。”
“咦?雄蜂来了。”熟悉的波动在脑海荡漾,雷欧倏地站起。
方舟,黄豆带着一只玉眼蜂迎了上来。
‘主人,他有消息告诉您。’黄豆绕着雷欧转了两圈,落在他的肩头。
玉眼蜂吐出一根细长玻璃管,管子上的烙印说明它属于黑珍珠。海利贝瑞送来的密信?雷欧小心拔出木塞,将卷纸取出,在手心缓缓展开。
“什么?!”
能让雷欧骤然变色的情报绝不简单,玛丽娅急忙接过。美妇人细细扫过,同样满脸惊讶。“竟然会是这样……”
雷欧下意识的握紧拳头,“我说红胡子怎么会知道黑洞的规则,原来他另有来头。”
巴萝芙伸头看过后冷哼一声,“线索终于出现了。”
谁也没想到,红胡子竟然是鬼龙的傀儡!甚至雷欧与他多有接触,凭借他艾亚之子的身份,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如果黑珍珠情报无误的话,那这只吊死鬼要比老爹轰杀的无名老鬼还阴险强悍。
“这场大战也是鬼龙的阴谋?”伊露忽然打了个冷颤。
“他有这么强么?”巴萝芙摇了摇头,“控制整个根系可不是仅靠一两只吊死鬼就能完成的。而且据我说知,王族血统向来受到长老会的格外关注,鬼龙如果控制了红胡子,抹去了他的灵魂。那红胡子为何还能激国王仪仗中的太阳碎片?”
“对啊!迪克说红胡子是当着众多议员的面,激国王仪仗的。”伊露也想到了。
雷欧忽道,“你们还记得红胡子结盟时开出的条件吗?”
“嗯,一千磅影液和……鬼龙的秘密!”伊露脱口说出。
雷欧将卷纸付之一炬,“所以,我想这就是他想告诉我的那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