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你,是你,你放过我,你放过我!"转身间,一双眼泪吧擦的眸子瞅见地上七窍流血的顾贵妃,以及那从耳孔、鼻孔还有嘴巴里涌出的毒虫,顾罄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央求着对面不知何时动弹不得的怜珺红。
眼珠子飞快的转着,怜珺红额上冷汗连连,奈何身子完全动不了,就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
地上原本瑟瑟发抖的女子猛地抬头,不顾脸上哭花了的妆容,连爬带跑的就向紧闭的门口跑去,眼中泛着求生的渴望,她不要死在这里,她是堂堂顾家的大小姐,还是太子妃,以后是要做皇后的,而不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打不开,啊...我不要死在这里啊!来人啊,开门!"双手颤抖着拍着门扉,指甲因为用力而断裂在木头里都不自知,双腿打颤,还边回头看着身后那面色坦然默不作声的女子。
屋内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无缘无故的死了,尤其是姑妈,死状不是一般的恐怖,对于她这种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来说,这种血腥的场面她怎么会见过,这一刻,顾罄后悔了,她后悔当初自己竟然毛遂自荐要照顾怜珺红。
之后她被怜珺红利用后,还不服气的来找姑妈,现在她才知道眼前这个天下男人都迷恋的女子是有多么的狠毒,周围那么多人瞬间断气,而且她都没有注意到她是怎么出手的,她竟然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
要不是四周倒下的尸体还有那散发着恶臭的黑血,她都要觉得眼前的女子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了,事实证明,她是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
怜珺红脸上一片惊恐,只因她的皮肤就偏白,而且顾罄现在已经认定是她做的,对于她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未加注意,怜珺红现在最担心的不是顾罄是否是下一个死去的,而是那陷害自己的凶手会不会将她也解决了。
她还没有得到萧诺的心,怎么能在这里死去,她还有很多很多没有做的事,她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解决,尤其要是萧诺发现那女子便是陌尘后,自己又该如何。
就在她思前想后的空挡里,隐藏在暗处的人出手了,在紧靠着门口的顾罄扭过头来时,一道寒光直逼她的面门,来不及后退,顾罄身上的衣裙早已被她磨破变得泥泞不堪,加上她东倒西歪凌乱不堪的发髻,哪里还有一丝太子妃的形象。
"啊..."坐在地上,双腿吓得早已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只能靠屁股的挪动慢慢的向后方移动,奈何那寒光比她快了不知多少倍,本以为是一击致命的利器,就在她以为要告别这人世间时,张开的嘴里不知进了些什么,顺着喉咙就这么下去了。
先是惊喜自己并没有死,顾罄傻傻的笑着,双手抚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渐渐的,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双眼也变得空洞起来,呼吸是还有的,就是有些呆滞靠着门坐着。
也不知是不是药效过了,还是暗处的人故意为之,怜珺红瞬间能动了,而且声音也能发出来了,玉手抬起摸了摸喉咙,怜珺红拉起衣裙,快步走到顾贵妃的身边,皱着眉手捂着鼻子,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身子,确认早已断气,小脸上一片煞白,但她当年毕竟是跟在陌尘上过战场的人。
闭着眼正了正慌乱的心,身子一转,走到倒在门前顾罄的身旁,玉指抬起,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鼻下,虽然气息很弱,但还是有的,柳眉微蹙,裙摆一撩,一把小巧的匕首竟然绑在她小腿内侧。
垂下的眼中隐晦不定,玉手顺着裙摆摸向小腿上的匕首,世人都以为她当初的武功恢复了,但是事实却并不是如此,要不然她也不会将这匕首从不离身的带着,也正因为如此,要是被人看到这满屋里的尸体,第一时间想到的就会是她干的。
但是从方才顾罄的态度来看,她已经认定是自己做的,若是让她活着,指不定她醒来的第一时间会对自己恩将仇报,也必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将具体的实情说出,既然这样,何不送她一程,然后再想办法置身事外。
咻...腿上的匕首被她拿在了手中,泛着寒光的刀面映着怜珺红泛着杀气的脸,阴森可怖,完全没有人前那般楚楚动人的姿态。
屋外的大树上,两道身影隐在繁密的枝叶中,左边的黑衣人用手肘撞了撞身旁抱剑不语的男子,望着屋内的情况说道:"老大,我们要不要出手?"
冷眸一撇,黑衣人瞬间噤声,只听男子说道:"主子只要我们旁观,待红罗裳出现时我们再动手,其他的事都与我们无关!"
"哦!"黑衣人闻言嘟囔了一声,又规规矩矩的观察着屋内的动向。
突然,树上的男子眸光一闪,一掌推开还在状况外的某人,脚尖一点,从树上飞落下来,身后的树上,一支泛着寒光的珠花深深的埋在树干里,瞬间那棵树上的枝叶便枯萎了,眸底泛着杀气,阳光下,男子的面容变得清晰,俨然是易容后的云隐。
黑影一闪,便不顾身后的黑衣人,向着屋内快速袭去。屋内,早在屋外两人落下的瞬间,也就在怜珺红手中的匕首刺入顾罄的胸前时,身后一道内力袭来,怜珺红身子一震,手中的动作便停下了,唇角留下一道血痕。
杏眸划过一道恐惧,那是对死的恐惧,视线不经意的一撇,便瞬间怔住,那举在手中的匕首映照着身后之人的面孔,方才她只知道屋内的人都死了,只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脱离嫌疑,却在情急之下忽略了一个人,一个从始自终都默不作声存在感极低的人。
身后的人注意到屋外的动静,飞出珠花的手快速的收了回来,转眸间看到怜珺红透着匕首的光面看着她,唇角勾起,身后之人玉手抬起从后面摸上怜珺红的唇角,指尖将那醒目的红色轻轻擦去。
泛着笑容的唇角靠近怜珺红的耳边,犹如地狱森寒的声音响起:"娘娘,是不是很惊喜?"
女子柳眉大眼,樱桃小嘴,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泛着让人发寒的笑意,容貌最多算得上是清秀,但并不突出。
"芳儿,怎么会是你!"好半天,怜珺红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对于女子的动作,她无法避开,只有紧绷着身体。
不错,这女子就是一直垂头默默的跟在怜珺红身边的丫鬟芳儿,她一向话很少,所以存在感很低,在场的人都没多加注意她,就连屋外一直紧盯着屋内动静的云隐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她何时不见了身影,又是何时让屋内这么多人同时毙命。
屋外脚步声响起,芳儿耳朵微动,对于之后的禁卫军,她不是很放在眼里,但是方才在树上的那两个男子,尤其是那个差点让她没发现的男子,现在正朝着这边来。
她上回接下那人一掌,体内的内伤还未好,所以不易交手,转头抱起怜珺红,脸上的人皮面具动作迅速的揭下,瞬间在空中化为粉末,露出的是怜珺红从未见过的脸。
眉心处一颗红色朱砂镶在那里,狭长的桃花眼,妖冶而美丽,对上那双眼,好似要被吸进去一般,隐约间,有丝丝红光从那瞳孔里散发出来,迷了她的眼。
若不是她唇边露出的杀意,怜珺红觉得自己会迷上这女子,"你是谁?"
一掌击开身后的窗户,扛着肩上的怜珺红,女子,也就是陌尘一直在寻找的红罗裳闪身跳出,身上还是那套丫鬟的衣裙,"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不会杀了你,只要你乖乖的,我就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若是你的嘴不闭上,我不建议现在就毒哑了你!"
闻言,怜珺红乖乖的将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既然她并没有杀自己,说明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也就是说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只要她在这段时间里想办法逃脱,就能活下来。
身后,云隐脚步不减的追了上来,速度之快不似常人,他也是在方才那一击时才注意到暗中的人,眼底划过一丝自责和不甘,要是她不主动现身,恐怕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方位,在主子手下这么长时间,竟然第一次对一个人这般无力,看来他的警觉性还是有待提高。
方才被推开的黑衣人,也就是陌尘残影里其中一位,他们兄弟四十九人都被主子派到各地的店里搜集少主要的药材,他今天是正巧拿药过来,途中经过这里碰到老大后,这才跟在他身边。
当然,这些禁卫军的到来,可都是他的杰作,有这么多人凑热闹,之后他要喊几个兄弟来看戏,顺便下点注什么的,算是一箭双雕,既帮了主子一把,又乐了他们兄弟几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