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不能抓着儿子的衣领解释道,不是娘亲不懂节制,而是你爹爹他饥不择食,将娘亲吃干抹净,到头来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娘亲的身上。
但是之后的十万个为什么就会要了她的命,要知道小孩子的为什么可是很厉害的,又要委婉的解释,又不能将他们带到歧途上,这些都是陌尘最头疼的,却韶华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光明正大的坑人。
一旁一众人都保持少说话赏景的态度,双方的主子都没有发话,他们又怎么好插话,再说不论是自家主子还是对方的主子,那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他们还是不说话,看看这月色下的花花草草就行。
当然,最后某包子是牵着陌尘走的,身后跟着云隐,其他的黑衣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某男则是独自望月长叹,侧着的脸上隐约间有五道手指印,身后剑心老老实实的站着,眼底带着惊恐未定的眸色,方向正是朝着那女子消失的位置。
"剑心!"
"属下在!"
却韶华抬手扶上自己的脸颊,那里还有些疼,但脸上哪里有愤怒的神色?倒是如沐春风,笑得一脸惬意,勾唇吩咐道"通知我们的人将死牢里的那两人明天之内送到府中的暗牢里,切记混淆视听!"
"是,属下这就去!"身后剑心瞬间消失,却韶华仰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那里只有一轮残缺不全的月牙挂在其上,平常的繁星点点倒是消失殆尽,只留下无边的黑暗和幽深。
"看来,这天下要重新洗牌了..."
繁华的皇城内,一处人流量相对较少的小巷子内,几道人影先后闪入,片刻消失在尽头,四周来往的人群未有丝毫察觉和不适。
巷子对面的茶楼,几道视线收回,原本窗边的三人瞬间只留一人,其余两人不知踪迹。
"殿下,我等奉陛下之命特来护送您!"地上跪着一长相普通,面容粗犷的男人,嘴里所说的正是对着窗边负手而立的墨色男子。
身后并排屈膝跪着的亦是同等打扮的男子,各个身材魁梧,且都是一板一眼的人,如果注意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人就是方才消失在巷子中的,而且每个人的手掌心皆是长满了厚茧。
窗边的男子闻言,这才转过身来,大步走向上方的书桌前,提起狼毫沾了沾墨汁,低着头在纸上挥毫着什么,薄唇轻启,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杨将军请起,父皇可有交代些什么?"手中的动作挥洒自如,时而替换着手中狼毫的大小,粗细不一,眼神认真表情严肃。
"殿下,陛下只交代微臣要保护好您速回九阴。"下方,为首的男子率先站起身来,身后的一种男子随之未发一言的低头站在一旁,举动间透出的是军人的气势和严谨。
闻言,手中的狼毫微微一顿,在那笔尖墨汁滴下来的一刻,男子手中的动作又恢复了,在纸上勾勾画画起来,只是那眉心却是深蹙着的,对于下方那杨将军,他未发一言,只是继续手中的工序,房内也只能听到他手中狼毫与宣纸间的摩擦声,还有就是房中几人的呼吸声。
几人静静的站在下方等着上方的人,眼神低垂,脊背挺直。
半响,上方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狼毫,举起手中的宣纸轻轻的吹了吹,眼神爱恋的看着纸上的作品,透过宣纸的背面,隐约能看出那是个女子的轮廓,但是男子很快就将其放下,用墨石压着。
指间轻轻的描绘着纸上女子的轮廓,男子眼底似有些痛苦和眷恋,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迎着清晨的朝阳,男子的面容这才看清,不是萧诺是谁!
这间书房是他在无央驿馆所住的院子里,而面前的这些人却是隶属于九阴皇室,站在最前方的,也就是方才开口的男子,就是代替陌尘镇守九阴边疆的杨将军,此次他们正是奉了九阴皇的命令暗中潜入无央,确保萧诺安全且秘密的回国。
至于怜珺红这个太子妃,因为九阴皇并没有提到,所以他们是不会多带一个人回去的,在他们的心里,只有眼前这个墨衣男子是最重要的,他的能力不在九阴皇之下,而且还有历代九阴帝王都无法胜过的谋略和领导才能。
小心的望了一眼上方的萧诺,杨将军上前一步道:"殿下,那太子妃我们是否要先救出,然后再一起回九阴?"虽然九阴皇和眼前这位都没有主动吩咐,他们心里亦是抵触,但是作为臣子,这种事还是要先问清楚的好。
垂下的眸光瞬间冷却,萧诺轻轻的撇过为首的男子,骇人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给这房内增添了一分寒冷,语气有些不耐的说道:"本太子的太子妃早就死了!"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下方的杨将军闭了嘴,心里也明白太子这是否决了,也是,像怜珺红那样的女人,要不是陛下下旨赐婚,他们这些和陌将军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可都是坚决反对的。
先不说太子殿下的心早就随着陌将军死了,单就陌家全灭而唯独怜珺红一人活了下来这一点来说,他们就觉得事有蹊跷,而且现在的太子妃与当年的陌将军可是不能比的,当年也就是那远远的一望。
那身披铠甲着男装的女子,傲然冷冽的骑于马背上,银面而掩,虽看不清面容,但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大将之风,以及那眸光所扫的肃杀都让他们为之一振,这样的奇女子世间少有,所以才会天妒英才,过早的香消玉损吧!
还没来得及收回心中的回忆,上方的萧诺便开口了,"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今天就暂且休息休息,待晚上我们再动身离开无央!"
"是!"
不是他急切,只是心中隐约间能察觉到无央帝像是在算计着什么,对于他的态度,自己看不透,也再一次体会到父皇这些年来与无央帝周旋的心累。
待房中只剩下他一人,萧诺这才绕过书桌走出书房。桌上的画泛着淡淡的墨香,画中的女子英姿飒爽,虽然身着女子的衣裙,但是眉宇间却有着男子才有的英气,只不过那让人想一探究竟的脸颊上却是被一张银面所掩盖,透着神秘。
同一时间,将军府。
陌尘还是老样子,不过这回可是丝毫没有形象四仰八叉的躺在躺椅上,脸上盖着手帕,而地点却在卫梓睿的院子里,某包子却是蹲在一边时不时的捣弄两下地上的蚂蚁,大眼里尽是恶趣味的光芒,解语则是在一旁为她扇着风。
对面,卫梓睿一脸宠溺的看着这边,尤其是椅子上那突然造访的女子,眼底温柔的似乎能挤出水来一般。
没有动,靠在躺椅上的陌尘透着脸上的手帕说道:"解语啊!你不是说待在树荫下就不会感到热了吗?主子我怎么觉得越来越热了啊!"
不错,他们自从从雪祭上下来后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而现在正是一年来最热的时候——夏天,这也是陌尘无法淡定的季节,古代不想现代有空调有冰箱,而且还能直接穿个内衣内裤就行。
这该死的天气说变就变,昨天还是春天,微风阵阵阳光温暖,今天就烈日炎炎闷热难耐,最重要的是,不管有多么的热,身上必须要穿里三层外三层的,要不然就是不知廉耻,她这几年每到这个时候,可都是能少穿尽量少穿的。
所以现在她身上的衣服只有三件而已,但那也热啊!
"主子,要不我再给您换一块手帕盖着?"解语无奈了,这都是今天主子第三十二次说热了,她有什么办法,能想到的办法她都想了,什么坐在树荫下,什么用湿手帕盖在脸上去热,还有扇风,但是对于主子来说都无用。
虽然这些她每年都要经历一次,但是她也习惯了,这段时期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只要乖乖的听主子的话就好,因为主子在夏天的时候脾气暴躁反复无常,而且一点都不似脸上看起来的那般淡漠。
她就不明白了,她们虽然也热,但也从未像主子这样严重啊!解语不知道的是,陌尘习惯了先代的高科技,对于这样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原始生活,尤其还是她最讨厌的夏天,那心里就一阵的不爽,所以越发觉得热,进而越来越烦躁。
挥了挥手,"不用不用,这方法完全没效!"猛地拿下脸上早已被自己身上的热气蒸干了的手帕,陌尘蹙眉道。
"浅儿,要不吃一块西瓜润润喉,也能降降暑啊!"卫梓睿抬步走来,手中拿着的正是方才他让青仑才冰镇好的西瓜,红瓤中泛着冰晶,还冒着丝丝凉气,看的让人精神一振。
加之眼前男子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更是有着降暑的功效,让人没由来的心情平静下来,陌尘亦然。
"梓睿真是深得我心!"眼底一亮,陌尘激动的接过卫梓睿手中递来的西瓜,坐直身子便吃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