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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奴！

　　听着这刺耳的词汇，沈双脸皮一抽，嘴角也掀起一抹苦笑，纵使知道，这仅仅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以叶堂主的为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以奴相待，但转念一想，依然觉得不太舒服。

　　此种情绪，却不是对叶文有所不满，虽然效忠跟随的日子不长，但叶文天纵之才的形象，已经深深地烙在沈双的心里，哪怕是再愚笨之人，面对着叶文的战绩，也能够做出明智的判断。

　　沈双一向奉行强者为尊，自然敬畏有加，不会因为自身年长而嚣张跋扈。

　　不过，帮派中人尽管多是亡命之徒的风格，也很清楚卖命换取财富地位的命运，但也不乏构思着将来金盆洗手，退隐享福这种美梦的人。

　　若是签订主从契约，就等于是终生受制于人，更别说，叶文发下的黑符是意外产物，他只怕连解除契约的方法不甚了解，将来就是想恢复自由之身，也未必可行。

　　主从契约，在千叶城之中，也是相当罕见的事物，各大帮派的上层，纵使知道有此控制手下的手法，也免不了想过背叛的危机，却从来想过利用契约。

　　这其中固然有着契约符极其罕见的缘故，更重要的是，若是帮主执意强硬推行，只怕瞬间就会众叛亲离，被人彻底推翻，就算是力量悬殊，也誓要来个鱼死网破。

　　毕竟，卖命一时可以，逼人卖命一辈子，就是断绝他人后路！

　　想想那些卖身于权贵家族的奴仆，卑躬屈膝的模样，再看看城外坟岗的尸骨堆，就有着不少被抛弃牺牲的奴仆，生死不由己，何等悲哀！

　　终生为寄人篱下？这让他沈双日后如何抬头见人？

　　但是……

　　境界突破的滋味，实在让人难以抵挡，明知道是个利弊参半的选择，多半会后悔终生，但仍旧不愿意轻易放弃，竟是没有当场断然拒绝。

　　像他这样的修士，一旦遇到了一个修炼瓶颈，想再要突破，却是难如登天，尤其是随着年老力衰，气血逐渐败坏，机会更是渺茫。

　　若是有天才地宝，这一关说不定就可轻易跨过，若是错失良机，只怕永远卡在一重巅峰，迟迟无法进益。

　　沈双望着酒杯水影，又叹息一声：“实在不知该如何抉择，你说这桩买卖是否值得？”

　　鲁段摇着头，望着对面，说道：“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就戛然而止，只因为屋外一阵震鸣声轰然传来，声音极其特殊，听着普通人耳中，最多就是尘土扬起的音量而已。

　　但鲁段和沈双两人，在声音传来的一瞬间，脸色变猛的一变，因为他们很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怎么一回事，这是他们梦寐以求却未曾达到的阶段！

　　怎么可能？

　　鲁段和沈双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异，此处的人员都是经过审查了解过，各人的修为层次难以隐藏，记忆之中，应该不存在处于突破边缘的修士才对。

　　刷刷！

　　两人蓦地一跃而出，直接冲出屋外，朝着异变来源的地方奔去，不用片刻，便来到了一处无比空旷，仅仅建了一间小石屋的地方。

　　石屋一阵震动不休，屋顶上无数灰尘震落，附近丝丝的灵气，骤然狂暴起来，疯狂地朝着屋子里面聚集过去，周围的空气忽然紊乱起来，一波又一波的劲气在狂飙着，以石屋为中心处，奔流汇聚形成一个漩涡。

　　“二、二重突破了！不！还在继续攀升！”

　　两人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起来，脸上有着难以置信的错愕。

　　“没想到，黑符的效果会如此惊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传说中的修炼圣符，只怕也不过如此吧！”

　　一道平淡的声音骤然在背后响起，淡然的语调之中，有着一股令人拜服的从容，一听到这个声音，鲁段两人猛的一惊，齐齐从错愕中回神过来，转头一看，顿时一齐喊道：“叶堂主！”

　　沈双咽了咽口水，问道：“叶、叶堂主，你说张全已经服下黑符？这种难以置信的境界跨越速度，就是黑符的效果？”

　　闻言，鲁段也醒悟过来，猛的回头，双目瞪大，抬头牢牢地盯住那若隐若现的漩涡。

　　叶文缓缓走来，微微一笑，却是不应话，因为答案是明显不过，对于这两个手下的反应，他毫不觉得意外，若说修士最难以释怀的心愿，必定是修炼的瓶颈。

　　他不是古板之人，对于这些第一批投靠的手下，尽管是以礼相待，在发放黑符时也毫无隐瞒，明面上任由他们自行决定，但终究是存着一份心思。

　　若是能够借助黑符的约束力，把团队的凝聚力无限强化，对于叶文自身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害的选择。

　　叶文目光微微眯起，瞥了鲁段两人一眼，随后又抬头注视着半空，任由他们选择，不过是以退为进的处理手法而已，而张全的突破，来得恰到好处，正是把他们的理智压断的最后一块石头。

　　“纵使有黑源符的神效，果然还是积累不足，看来二重巅峰就是极限，再冲击三重的就显得力不从心了，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叶文低声呢喃着，随后又是一声叹息：“若是当天服用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可惜终究是过了些时日，黑源符的灵气还是有所流失。”

　　闻言，鲁段和沈双表情凝固，呆若木鸡，这可是困扰了不知多少人的修炼瓶颈，怎么在叶堂主口中，就变成随意就能够突破的样子？！

　　等等！

　　黑符是有时限？灵气会流失？效果会减退？

　　两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抬头望着那还在持续积累的灵气漩涡，感觉自己的表情有些僵硬，丝毫没有为同伴突破而感动的心情，而是涌出一种落后他人，由此心有不甘，心慌意乱的酸意。

　　终生的自由？

　　终生的一重境界？

　　还是一生的效忠？

　　换取眼前的二重巅峰？甚至将来有可能问鼎三重境界？

　　二选一？

　　两人呆呆地看着石屋上的灵气漩涡，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烦恼过于愚蠢，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猛的一抬头，眼眸满是血丝的看着叶文，同时沉声道：“叶堂主，请容许我就此告退，我有紧要事必须做！”

　　说罢，也不待叶文回答，就匆忙地拔地而起，朝着各自的住处飞奔而去。

　　见此，叶文怔了怔，望着迅速远去的两人背影，随即哑然失笑，摇头自语：“不愧是帮派中人，所谓空口无凭，再有千万说辞，也不及一瞬间的眼前真实。”

　　回头望向由盛而衰，即将恢复正常的灵气漩涡，叶文目中精芒微闪，当下又是一声惊叹，真是一场及时雨，聚集过来的一重修士，在老黑的牵线下越来越多，基层的力量已经日渐完备，缺乏的正是能够压服众人的中层力量。

　　如今，即使是再强的敌人来袭，也有着绝对的把握战而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