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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埋头书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本应该是枯燥而平静的日子,却随着南宫夜雨以各种偶遇的借口而彻底打破掉。
从在藏书楼第一次“偶遇”之后,两人就经常坐在一起聊天,探讨符道的难题,甚至商量帮派以及家族的问题,日子犹如流水般平静,两人相处的气氛也越来越好,就犹如天生般自然。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依照蒙老告知的限期,距离正式入伍的时间,也逐渐逼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对于那些被牵连的外门弟子来说,这几乎是等于是死亡时间的倒数,面容一日比一日消瘦,不过却没一个人考虑过叛逃的可能性,因为这个选项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但其中也不乏例外的特殊例子,比如跟叶文较为相熟的孟焦离和孔斧子两人,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担忧,眉眼之间甚至还洋溢出几分兴奋之意。
叶文也为此而暗暗赞叹,这两个人的心思,他虽然不知底细,不过看他们的神态行为,处事的手法,明显在一般外门弟子之上。
这类人物,单凭心性来说,若是放在江湖之上,即便算不上顶尖,但至少也是元老级以上的人物。
今天,身穿一件书院常见的制式棉衫,手中捧着一本小册子的叶文,像是极力在寻找书中的颜如玉黄金屋似的,全神贯注地盯住快速翻动着的页面。
旁边坐着的年轻女子,正是这一个月内相伴叶文左右的南宫夜雨,她撑着下巴看着叶文认真阅读的模样出神,脑子里认真地琢磨该如何快速提高两人的之间的关系。
眼下不温不火的进度,让性情趋向大胆和激进的她,深深感到挫败。
“你家族那边不用花心思整顿么?”
片刻之后,叶文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正反七剑符阵》,转头看向南宫夜雨那娇艳的容颜,说道:“如果太过大意的话,只怕会被人乘虚而入。”
闻言,南宫夜雨侧了侧头,美目闪了闪,沉吟片刻后,就看着叶文轻笑道:“我每一次都是先安排妥当,才赶过来跟你见面。”
叶文苦笑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这点小小抱怨,若是被其他人,比如南宫夜雨的追求者听到,只怕会被他们愤怒地撕成碎片。
就人气而已,比起当初那个只会跟在慕容成身后的花瓶,现在爆发出无穷潜力,甚至显得霸气凛然的南宫夜雨,更是攀升到一个巅峰,甚至足以跟苏玲珑相提并论的地步。
叶文除了每日埋头于书海之中,与苏玲珑和苏灵儿两人也偶有通信,这种交流大多是为了确定小倩和小白狐的生活状况,而剩下的话题,几乎是离不开南宫夜雨在江湖上掀起来的腥风血雨。
他虽然已经算是游离于江湖之外,但终究是血狼帮的一员,小倩又是庇护于血狼帮之下,常规的江湖情报也是不容忽视。
而里面提到信息,又往往会影响到帮派势力的格局,就比如南宫夜雨在掌控家族大权之后,通过各种手段,联合各个帮派,逐渐地向慕容家族施压,甚至还把慕容家暗中投资的灰色产业,比如在黑市中的交易所等,犹如抽丝剥茧般,让它们彻底显现给官府的视线下。
千叶城官府对于灰色区域和黑色区域的交易,向来是抱着极为含糊的态度,若是想要顺利运行,首先必须分出一大块的利润作为通行费,而这种情况下,帮派和商家能够获取的利润自然大幅减少。
为了逃过这种割肉的痛楚,哪怕是与官府交好的帮派,也会特意将部分产业隐藏起来,游离于官府的视线之外,官府的权利滔天,但必须监管的地方太多,自然会出现某些可以规避的漏洞。
无论是帮派势力,还是家族势力,都是以讨好和欺瞒两种手段并行,应付着官府的索求。
其实官府的人也知晓这些势力的小动作,但出于长远利益的考虑,不宜威逼过甚,免得犯下杀鸡取卵的错误,就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若是隐藏得好就罢了,但若是被抓到尾巴,就必须乖乖地双倍奉还。
而作为首屈一指的大家族的慕容家族,在灰色产业上的投资,比寻常帮派还多很多,南宫夜雨却不知是用了何种方法,居然能够一一查明,并且在不误伤其他帮派家族势力的情况下,准确地针对着慕容家族而行动着。
恐怖的女人,这是苏玲珑来信中透露的个人评价。
就连苏玲珑这种深不可测的女人,也不得不给予高度的重视,可见南宫夜雨在通过试炼之路后,其声望攀升到何其夸张的地步。
而这样一个女人,对叶文的态度却一日比一日明显,就连起初的傲娇模样,到了一个月后,已经是仿佛不曾存在过似的。
面对着这种火辣辣的目光,以及突如其来的亲近,叶文在忍耐不住男人骨子里的虚荣心,不由得暗中窃喜之余,也难免出现几分奢侈的烦恼。
以及——
本能上的戒备。
这是叶文的坏习惯之一,或许是自小在贫民窟长大,见过各种丑陋的,你争我夺的捅刀子事件,对于突如其来的他人的善意举动,哪怕打从心底里感激不尽,却依旧会保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戒心。
就在这种复杂的心理之下,这个月有美女相伴读书的最后一天,又一次走到了黄昏的尽头,叶文依照过去一个月的惯例,先是静静地目送南宫夜雨的离开。
“叶兄,以你如今的实力,丛林里的寻常地带,确实已经算不了什么,但前线战场的凶险之处,在于各种防不胜防的暗算,还你多加小心。在参军之前,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尽管告诉我,我会尽可能帮你筹集。”
余音犹在耳边,叶文目光复杂地看着南宫夜雨的背影,那纤细柔软的身段,消失在不远处的楼梯口,他虽然很清晰地察觉到,对方或许在某种可能性上,说不定对他产生了一丝奇怪的好感,说不定一切是真心真意,但他依旧没有考虑过,两人会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只是,浪费不是叶文的主张,既然有人送来了好处,他自然不会矫情地推掉,因为这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尤其是涉及到性命攸关的即将发生的事情,。
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在轻叹一口气后,叶文有点心情复杂地把桌上的小册子放回原位,又整理一下杂乱的桌面。
他闭上了眼睛,在脑海里回想这先前的一幕,原本深深烙印在意识的符道知识,虽然未曾有一丝一毫的褪色,但在南宫夜雨娇艳的容颜下,却显得有点黯淡无光,没有之前那么有吸引力。
少年人也是男人,而男人大抵上就是这样的生物,口头上拒绝,心底里拒绝,本能上还是欣喜莫名,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