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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夜闯白牛寨

弈士 赏一杯茶 3541 2024-11-18 18:31

  珏表演的剑术正是先前桃花农演示的桃夭四式,一剑杀一人,吃惊的不只是亓官庄,还有江望舒。

  江望舒自然知晓桃花农的桃夭剑法,四式恰好是一年四季轮回。他只知道桃花农曾经对珏痛下杀手,不知道何时教过他这四式。

  不过这些都不关键,重要的是珏三海碗神龙酒下肚后不再是个痴儿。能治好珏的怪病,区区一个白牛寨又如何?

  “公子。”亓官庄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一半惊一半喜。他惊的是珏表演的这一手剑术实在太过于经验,他自问自己不是敌手;喜的是黎刀虽然两面三刀但这神龙酒倒是名不虚传,显然公子已经记起了什么。他又暗暗责备自己不该贪杯应该给公子多留点,这等宝物被自己牛嚼牡丹属实是浪费。

  黎刀只以为是珏在藏拙,不敢再小觑三人,一声令下,百余南蛮勇士一拥而上,个个抽刀拔剑,持戈握戟。

  “杀。”亓官庄借着酒劲提刀杀向南蛮勇士,公子的忽然觉醒让他信心大增,再加上有能杀仙人的江侯,三人对上两千又如何?

  亓官庄提刀而上,大有万夫不当之势,却被两名南蛮勇士打得节节败退,他的肩头再中一刀。

  江望舒已经换了第三柄剑,没有追星趁手也没有追星锐利,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强势。剑起剑落便是一名南蛮勇士伏首,十步之内尽是尸体。

  三碗被南蛮人奉为神药的神龙酒下肚,珏口干舌燥只想发泄一番。他年不及十五但酒量惊人,刚好挥剑挥霍过剩酒力。

  亓官庄以为珏是忽然觉醒,只有江望舒知晓他练刀、练拳从未停过,便是在南蛮也是如此。

  世上向来没有什么绝顶天才,江望舒能挥出星河七剑也要仰仗名剑追星,更是他少年时期月下赤足折枝练剑的努力而得。

  刀技,珏只会那一招三式,只能用来唬人。他记起了一些往事,比如桃花农教他的这桃夭四式。长剑在手,随心而动,四式斩杀四人。

  不过眼下南蛮勇士如蝗虫扑向而来,都尽量避开江望舒朝着珏和亓官庄而来,珏不再拘泥于桃夭四式,没有固定章法,随心挥剑。

  黎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提江望舒如入无人之境大开杀戒,便是这个少年郎也强的可怕,只有亓官庄稍微弱些。

  黎刀知晓江望舒自从扬名到现在从无败绩,天下人都不知晓江望舒败在玄郎和伏白手里的事实,所以黎刀并不过分惊讶江望舒的无双战力。

  “江侯,这少年郎是你儿子?”黎刀问道。不怪他有这般猜测,无论是江望舒带着这少年郎入南蛮寻药还是江望舒设计潜入牢房,甚至是这少年郎的风采都让他有九成九的把握肯定这少年郎是江望舒的子嗣。枳国有个独步梁州的江望舒震慑南蛮二十年,好不容易等到江望舒过了不惑之年竟然又后继有人,黎刀无论如何也不敢放虎归山。

  “是又如何?”珏提剑直刺,这是他用得最熟练的一剑,他隐约记起在潦水畔

  曾经舞过剑。

  大丈夫之行!

  记忆如堰塞湖,在神龙酒的诱导下冲破阻碍奔腾而下,珏忽然想起了塞上莽原那个叫夏侯仲卿的老羊倌教自己的大丈夫之行便是凫水、饮酒、舞剑。

  大丈夫当饮酒负剑一往无前,三海碗神龙酒算得上是天下第一酒,只是手里铁剑并不入流。所以珏只能算是半个大丈夫,他做不到一往无前。

  天上有圆月高悬,掩盖满天星辰的光芒。月下江望舒提剑而行,身前十步无人敢挡。

  珏只能算半个大丈夫,他做不到一往无前,因为阿五说过且随疾风前行,身后亦须留心。珏紧随江望舒前行,提剑护着再添新伤的亓官庄。

  亓官庄觉得自己拖后腿了,自己白活这么多年,竟然要公子掩护。

  黎刀提刀步步后退,他终于怕了。他倚仗的两千南蛮勇士已经倒下一半,他的实力只能算是二品,刀法并不出色,单单靠着一把蛮力跻身二品。

  三人以江望舒为首步步紧逼,近乎上千的南蛮勇士节节败退,离白牛寨寨门不过十步。退无可退,一千南蛮勇士再冲向三人,不过能挤进战圈的只有数十。

  数十,看似不多实在不少了,也就是江望舒的实力过硬,换做亓官庄以一敌三已经是极限。

  江望舒独自拦下大半南蛮勇士,珏面对十余人,亓官庄则在一旁协助珏。

  “亓官,寨子右边小山丘,三棵松树下,取我剑来。”江望舒喊道。

  江望舒也是人,斩杀谪仙只是玄郎造势,江城一战以一敌万那是身后有数千枳军,加上楚军军心涣散战意全无。他中了两剑,况且体力消耗实在太大,没有追星,他不敢保证能够撑过两轮围攻。

  珏抢过一柄长戈替亓官庄破开一个口子,亓官庄提刀冲出去,并没有人追。

  “珏,还行不行?”江望舒胸口再中一剑,地上铺着整整两层尸体。南蛮勇士还有数百,江望舒记不清换了多少剑。

  珏艰难地杀退一拨南蛮勇士,两人背对而立,江侯的背让他觉得踏实。他已经记起了从枳西到巴山草舍再到南蛮与江侯有关的点点滴滴,江侯的出现弥补了他情感上缺失的重要一环——父爱。

  “江侯,如果能活下去,我随你去江城。”珏很想再贪心一点,但他开不了口。

  “好。”江望舒尽量平静回答,这个答案他等了太久。少年的遭遇比起他儿时悲惨不知几何,少年的心性胜过他不知几何,少年不满十五能杀百人,他十五时还是靠着机关陷阱才打死巴山恶虎。

  未来可期。

  江望舒很想贪心一些提一个过分的要求,话到嘴边只剩下一个“好”字,就像当初把凌寒视为子嗣但终究没有开口一样。

  短暂的犹豫过后南蛮勇士再蜂拥而上,妄图将两人撕成碎片。江望舒挥出一剑、十剑、百剑,却一道剑芒也没有。毕竟只是寻常兵器,哪里比得上名剑追星。

  江望舒再中一

  刀,这一刀砍在他大腿,让他险些站立不稳。

  “公子。”亓官庄抱着追星而来,数十南蛮勇士终于注意到这个无名小卒,纷纷围了上去。

  “江侯。”珏大声喊道。

  江望舒点头,两人并肩冲阵,朝着亓官庄而去。

  亓官庄抱着追星避开南蛮勇士,找机会抛出追星剑,大喊道:“江侯接剑。”

  江望舒踩在一名南蛮勇士头上,如惊鸿翩飞,接住追星。

  满月当空,追星出鞘。

  一连七道星辰剑芒逐一显现,连缀成星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耀眼。

  追星出,星河现。

  曾经月下折枝练剑的江望舒终于有朝一日挥出七道星辰剑芒,连缀成星河。他忘记了肩膀、胸口、腰腹、大腿的伤,他提剑而起,无人敢撄其锋芒。

  黎刀早已不见,数百南蛮勇士军心涣散无力再战,四散奔逃。

  珏搀扶着江望舒,亓官庄搀扶着珏,三人矗立在白牛寨寨门。

  三人都已经力竭,全靠着活命的信念在支撑。亓官庄有珏护着新添了好几道伤口,就连江望舒身上也有五道深浅不一的伤。

  白牛寨的南蛮勇士已经逃出寨子,老人、女人和孩子则面露恐慌地望着三人。今夜江望舒如神祇现世一人斩杀南蛮勇士逾千人的场面成为了这群南蛮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爹。”一个孩子跪在一具尸体前嚎啕大哭。(南蛮土语)

  “珏,你会怎么做?”江望舒与那个孩子四目相对,他望见那个孩子眼里只有一种情愫,那便是无尽的仇恨。

  “他们是无辜的。”珏叹了一声。他这一辈子只杀过两次人,一次是三天前一招三式雷霆一击斩杀一名南蛮勇士,第二次则是今夜。

  他并不喜欢杀人的感觉,毕竟是活生生的人,两次杀人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亓官,找几匹马。”江望舒哈哈大笑,这才是他喜欢的后辈。凌寒太冷,视人命如草芥,若是换做凌寒肯定会斩草除根。

  三人伤得都不轻,但白牛寨不是久留之地,毕竟黎刀和数百南蛮勇士还活着,甚至这附近有没有其余南蛮村寨或是楚军他也不敢确定。

  三人骑快马夺路而逃,好在江望舒勉强记得方位,不至于闷头乱窜。

  刚出白牛寨不久身后便有火把闪烁,三人不敢停留快马加鞭彻夜赶路。好在出了白牛寨是主路,否则做不到夜间行进。

  南蛮大山,三骑在前夺路而逃,超过一个部的南蛮勇士或是楚军在后方追逐,惊动了林中休憩的群鸟和夜间觅食的兽类。

  亓官庄抱着追星回来时被数十南蛮勇士拦住,尽管江望舒和珏第一时间驰援过去但亓官庄依旧添了好几道新伤,他本来就有伤在身,忽然两眼一黑,坠下马去。

  江望舒从胯下骏马身上一跃而起落在亓官庄的马上顺手抓住亓官庄随手丢在身前,三人两骑一路北进,没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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