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负剑,有人腰系小酒葫芦,两人结伴而行。
“蒲音,我们先去哪?做什么?”君仪询问道。
“走到哪算哪,救死扶伤。”蒲音答道。
“好,你救死扶伤,我惩奸除恶,行侠仗义。”君仪豪气干云地说道。
君仪和蒲音结伴走出黎都,还未走出兖州,君仪说道:“听见了没?有侠客桃花农占山为王,这位闲公子可真是丢尽了脸,我去会会他。”
两人一路走来不止听见有一日说起桃花农大王,君仪询问过后知晓在桃花山。
“站住,”有草匪从矮树丛里跳出来,持刀喝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君仪摇头问道:“我若是不给呢?”
“不给?就得死,弟兄们,上。”四五个草匪低估了君仪和蒲音,毕竟两人都是白白净净的少年郎,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富家子弟,人傻钱多。
君仪拔剑,不到二十招结束了战斗。草匪头子跪伏哀求道:“大人,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三岁的孙子,还有十八岁的美娇娘,放过我吧。”
君仪嗤笑道:“原来还是个强抢民女的东西,放过你也行,带我去见你家大王。”
草匪头子顺从地在前领路,抵达桃花山时他拔腿跑进寨子喊道:“大王,有人打上来了。”
一个彪形大汉提刀走了出来,君仪笑问:“你就是桃花农?”
“知道本大王的名声还敢来找死?”彪形大汉傲慢地说道。
“可我听说桃花农是个俊美侠客。”
那草匪头子有了底气,他辩解道:“我家大王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可我还听说桃花农时用剑的。”君仪讥笑道。
草匪头子捡了一把剑递给彪形大汉,彪形大汉扬剑说道:“小子,尝尝本大王的桃花剑法。”
“是桃夭剑法,来,我教你,”君仪拔剑朝彪形大汉而去,边打边说道,“这一式叫踏风。”
彪形大汉不堪一击,很快被君仪制服,他哀求道:“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是故意冒犯的。”
草匪头子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哀求道:“桃花农大人,我是被逼的,我本是山下农夫。”
君仪摸摸鼻子,不满地说道:“我可不是桃花农,他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你们各自回家吧,我也不想杀人,再让我知晓你们祸害百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君仪放过了这窝匪,他不想多做杀孽。下山的时候君仪愁眉苦脸地说道:“蒲音,我得有个响亮的外号,帮我想想。”
“君子有不为,君子有所不为。”蒲音没空搭理君仪,他在读书。
君仪眼睛一亮,说道:“我就叫君子剑了,总有一天我要让君子剑的名声响彻九州。”
“再往前是云良城,我们得多换些粮食,”君仪策马上前,赞叹道,“能活到云良这个境界就知足了。”
有不少人簇拥在一块告示前,君仪挤进人堆看了看,揭下告示兴奋地说道:“蒲音,你显摆的机会来了,仇梁重病,有人出资百金。”
仇梁,云良城德高望重的老人,盗圣仇许之父。
君仪揭下告示引起了众怒,毕竟两人都还是少年郎,怎么看都不像是医术高超之人。
云良城卫兵闻讯过来围住两人,君仪抱手说道:“准备饭菜,再准备些草料,然后把百金准备好。”
“毛都没长齐,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有人嗤笑道。
子印闻讯赶来,问道:“敢问怎么称呼?”
“我是君子剑君仪,伏白之徒,”君仪满不在乎地说道,“他是蒲音,蒲邈之徒。”
“别让他出手,蒲邈可是个庸医。”有人喋喋不休。
子印替两人解了围,带着两人边走边说道:“老朽曾有幸见过医圣蒲邈,讨了个方子,治好了多年隐疾。”
“还是子印大人明事理,”君仪说道,“那些庸人不懂,一口一个庸医。”
子印抚须笑道:“劳烦了。”
有子印带领,蒲音畅通无阻见到了仇梁,检查一番过后他走了出来,神色严峻。
“怎么?”子印问道,“老仇无药可救了?”
蒲音点头说道:“子印大人,恕我无能为力。”
子印留两人暂住云良城,蒲音拒绝了。子印又要赠十金,蒲音拒绝道:“无功不受禄。”
两人采购了足够的食物过后继续往北,君仪询问道:“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蒲音失落地说道:“仇梁病入膏肓,顶多能续命一个月,我不想让师傅失望。”
“我能理解你。”君仪没有勉强,即便蒲音能让仇梁续命月余,仇梁还是得死,这份过也得记在蒲音头上。
“君仪,我这样做是不是违背了医者良心?”蒲音调转马头,说道,“我得回云良城,得一世美名也好,背一世骂名也罢,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蒲音和君仪返回云良城的时候仇梁几乎断气,君仪找到子印,在子印的带领下畅通无阻见到了仇梁。
“子印大人,劳烦你派人去准备这些药材。”蒲音知晓仇梁的病症,所以写下了十几味药材递给子印。
药材很快取来了,蒲音亲自煎药,子印派了两个侍卫任由蒲音差遣。三天后蒲音走出房间,一脸疲倦。子印没有急着询问仇梁的状况,让人带蒲音去休息。
“幸不辱命。”蒲音朝子印拱拱手,然后才在侍者的带领下休息去了。
蒲音和君仪走出云良城的时候数百人想送,他们不乏是富商巨贾,不过再往前推些年成都是一群跟着仇梁讨生活的小乞儿。
“厉害呀。”君仪忍不住赞叹一句。
蒲音摆摆手说道:“希望我不会辜负师傅的期望。”
那个既是医圣又是庸医的蒲音最大的心愿是蒲音能成长为医圣,庸医之名,实在不好听。
两人走出兖州,北上抵达冀州。冀州白狄、赤狄正和燕国交战,路途尽是流民。
蒲音叹息道:“君仪,我和你商量个事。”
“你是说把钱财散给他们?”君仪见到蒲音点头,笑道,“本来就是你的,你自己做主,我也轻松些。”
子印赠给蒲音百金,那数百人又凑了数十金,算得上一笔不小的财产。
蒲音散尽百金,百金虽多,和无尽的流民比起来显得捉襟见肘。蒲音忧虑地说道:“如果没有战争,天底下会少死多少人。”
君仪打算去燕国极北凛冬之地游历,那里出了一个北原侠客驭兽者艾诗,孜然还会出第二个风流人物。
不过君仪失望了,两人在燕国游历数月,并没有遇到实力不错的侠客,甚至险些卷入燕国与北狄的战争。冀州并无太多收获,君仪剿灭了几窝草匪,蒲音治好了几个穷人,两人并未和燕国贵胄产生交集。燕王延卿知晓君仪的消息后派人来请,君仪无心插手冀州战事,于是两人再南下抵达塞上莽原。
“去见见云歌吧。”君仪提议道。
蒲音表示赞同,两人一拍即合在塞上莽原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云歌。
云歌杀羊煮肉招待故人,君仪早已馋得满嘴流津,抓着一只羊腿大快朵颐。
“蒲音,你看看云朵是不是病了。”云歌小声说道。
蒲音小口小口吃着羊肉,摇头说道:“这是心病,我治不了。”
“云歌,你给云朵说门亲事,”君仪接过酒囊饱饮一顿,赞叹道,“好酒,馋死我了。”
云歌点头说道:“我打算带她去云良城,云朵还在责怪我撇下凌寒。”
君仪放下酒囊,低声说道:“江珏和凌寒值得钦佩,你也不要过于自责。”
两人在塞上莽原停留了些日子,云歌带着君仪驱狼驭虎,蒲音则寻找药材,他答应给云朵开一副活血养气的药。
药材找好了,两人告别云歌,君仪招手说道:“云歌,你也得赶紧找个媳妇了。”
“我想去拜访一下殷隐先生。”蒲音说道。
“行吧,听说殷隐先生有个孙女貌美如花,本大侠
也不小了。”君仪开玩笑说道。
问道山。
草舍炊烟袅袅,山中自有人家。君仪提剑比划,蒲音一路采药。
“你二人是来找我师傅的?”有少女站在高处双手抱胸,恰好衬托出饱满的胸脯。
君仪一时看呆,赞叹道:“横看成岭侧成峰,君仪问道问道山。”
“呸,泼皮无赖,”少女正是殷桃,她把散落的头发绾了个髻,在前领路,“要不是我师傅吩咐,我肯定不会理你这个泼皮无赖。”
君仪朝蒲音求救:“蒲音,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蒲音不置可否,他窸窣钻进林子寻找药材去了。
君仪快步追上殷桃,说道:“我是君子剑君仪,伏白之徒,江珏好友。”
“泼皮无赖。”殷桃嘀咕一句,小跑起来。
君仪不紧不慢地跟着,殷桃跑累了,气喘吁吁,只好瞪着君仪,等她气缓过来了又骂道:“泼皮无赖,也敢称君子剑。”
君仪又小心地瞄了一眼,殷桃饱满的胸脯起伏不定。殷桃霞飞双颊,秀手捏拳锤向君仪,气鼓鼓说道:“你还看。”
“天地良心,我真没那想法,你别骂我泼皮无赖了。”君仪一脸委屈之色,明明是个正气凛然的侠客,竟然被一口一个骂作泼皮无赖。
“登徒浪子。”殷桃改了口,君仪的脸色更委屈了。
君仪一把扑倒殷桃,殷桃急得咬他肩膀,君仪用手捂着她的嘴,说道:“别说话,有人。”
殷桃害羞地别过头,她看见密林深处有不少人窸窣前行,正朝着问道山深处而去。
蒲音也发现了这群来历不明的人,他小心地爬上来,见到君仪和殷桃的姿势旖旎,别过头小声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君仪这才发现不对,他打了个滚,一脸懊恼,完了,这下泼皮无赖和登徒浪子的身份甩不掉了。
殷桃爬起来拉着君仪的衣袖,一脸急切地说道:“上山,我爷爷有危险。”
一行至少十人,不可能是山中樵夫猎户,问道山人迹罕至,来人还能是谁?
殷桃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拉着君仪就往山上跑,没跑多远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我背你。”君仪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没想到殷桃竟然答道“好。”
美人在背,君仪没有旖旎心思,他在乱石嶙峋的问道山上如履平地,甩开蒲音一大截。
三人和另外一行人走的不是一条路,君仪瞥了一眼,看不见另外一行人,兴许是绕路了,他问道:“这群人是谁?”
“不出意料是鲁王小白。”殷桃还是第一次和男子这般亲近,君仪双手托着她的腿,并没有过于过分,让她好受了些。
两人抵达山上草舍的时候殷隐正在候着,君仪放下殷桃,来不及寒暄,他催促殷隐进屋。
殷隐摆手拒绝了君仪的好意,他说道:“人各有命,因果注定,逃不掉的。”
蒲音和那十余人几乎同时抵达草舍,蒲音站到君仪身边气喘吁吁。
“殷太师,孤又来了,”鲁王小白笑道,“请太师出山协助孤光复鲁国大业。”
“呸,你想得美。”殷桃气鼓鼓地骂道。
“桃儿,孤敕封你为夫人,如何?”鲁王小白脸上堆着笑意。鲁国亡了,鲁王海死了,他还活着。
“抱歉,无意得罪,”君仪站到殷桃面前说道,“殷桃是我女人。”
君子伸手,殷桃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到君仪手心。
鲁王小白脸色阴翳,质问道:“你是何人?”
“君子剑君仪,家师伏白。”君仪持剑,面无惧色。
“杀了他。”鲁王小白歇斯底里,伏白,这个名字他化成鬼都不会忘记。
“蒲音,带殷先生和殷桃进屋。”君仪说道,持剑而出。
鲁王小白实在落魄,只带了十几个扈从,君仪并不担忧,正好可以练剑。他持剑而出,脚踏游龙步,一剑横斜挡住两人的攻势,再下腰顺势出剑,解决了背后的偷袭,再接连后退,背靠石头,只需要面对正面的敌人。
鲁王小白带来的扈从实力不弱,也不强,君仪应对自如,十余人很快或死或伤,只余下鲁王小白和他身侧的持刀壮汉。
“鲁巴,杀了他。”鲁王小白下令。
君仪持剑朝鲁巴冲去,鲁巴劈下一刀,君仪持剑横斜身前,这一刀有千钧之力,竟然砍断了君仪的剑。
“这是我江珏哥哥送我的剑,你该死。”君仪手持半截断剑,接力踩踏在石头上凌空跳下,断剑插在鲁巴后颈。
“放我走,不然都死。”鲁王小白趁机闯进草舍,打晕蒲音之后挟持着殷隐与殷桃。
“好,”君仪弯腰放下了剑,悄无声息地捡起一根枝条藏在袖中。
鲁王小白没察觉出异样,挟持着殷隐与殷桃走出草舍,君仪朝鲁王小白走去,鲁王小白呵斥道:“别过来。”
君仪摊开双手,表示什么都没有,鲁王小白不敢放松警惕,他挟持两人缓缓后退,君仪不紧不慢地跟随,始终保持五步距离。
五步,他有些犹豫,他不敢缩短与鲁王小白的距离,他害怕鲁王小白舍命一搏。
君仪别了下头,殷桃会意,一口咬在鲁王小白胳膊上,鲁王小白惨叫一声,君仪欺身上前,袖里枝条显现,他持枝代剑,一剑刺穿鲁王小白的喉咙。
“谢谢。”殷桃搀扶着殷隐朝君仪说道。
“我叫君仪,我是一名剑客,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惩奸除恶是我毕生追求的目标。”君仪板着脸说道,他正在努力挽救自己泼皮无赖和登徒浪子的印象。
蒲音悠悠转醒,君仪说道:“蒲音,你该练练武了。”
蒲音点头,又朝殷隐拱手说道:“晚辈蒲音见过殷先生。”
蒲音问道问道山,君仪觉得索然无趣,于是走出草舍,坐在一截木桩上看殷桃煮饭。柴火太生,只见烟不起火,她用袖子揩了一把脸,见到君仪又在盯着自己,她瞪了君仪一眼,问到:“看什么看。”
“看小花猫。”君仪再也忍不住笑意,扑哧一声笑出来。
殷桃问到:“哪儿?”
君仪指了指脸颊,殷桃伸手揩了一下,越揩越黑,君仪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殷桃生气了,她双手沾着釜底的灰在君仪脸上乱抹,君仪左右躲避,连人带木桩被殷桃推到,殷桃骑在君仪身上,两手不停地在君仪脸上抹灰,姿势旖旎,只是两人都没察觉。
殷隐听到动静推门出来,见到这一幕干咳一声,然后关门进去了。
殷桃这才察觉到不妥,连忙起身,低着头掩饰一脸娇羞。
晚饭过后,殷隐单独把殷桃留了下来,他慈爱地说道:“孩子,你长大了。”
殷桃小声答道:“爷爷,我还小。”
殷隐呵呵笑道:“喜欢他吗?”
殷桃咬着嘴唇不答,不答,便是答案。
蒲音和君仪在问道山住了快一个月,可惜还是没有多大进展,不过他砍了足够多的柴,还翻修了屋顶。君仪懊恼地说道:“都快下雪了,让你在这里等我这么久,明日我们下山吧。”
这一夜下雪了,彻夜未停。
天亮的时候君仪和蒲音向殷隐告别,殷桃正在洗碗,听见了耳朵。
两人结伴走出草舍,蒲音问道:“你不和她道别吗?”
君仪摇头说道:“不了,是我自作多情。”
话音刚落,殷桃从背后跑来环住君仪的腰,殷桃的眼泪像浸水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君仪的背上。
“别走,可不可以?”殷桃泪眼裟裟地说道。
“桃儿,随他去吧,他值得托付。”殷隐走出草舍,欣慰地说道。
“爷爷,我舍不得你。”殷桃不舍地说道。
“我不会让你为难,我留下来”君仪轻抚着殷桃的发丝,又别过头对蒲音说道,“蒲音,我得失陪了。”
蒲音耸耸肩说道:“我也留下来吧,山上草药不少。”
君仪感激地望着蒲音,蒲音连忙说道:“可别说什么感激的话,
你要是说了我立马走。”
没有张灯结彩,没有高朋满座,在殷隐和蒲音的见证下,君仪和殷桃成亲,新房是君仪和蒲音搭建的木屋,就地取材,实在方便。
“留下来,你后悔吗?”一阵不可描述的动作之后,殷桃伏在君仪胸口问道。
“世间有千万种风景,正如沿途花朵逐枝怒放,我总不能领悟全部的美好,总有一朵花儿比全部的风景还美好。”当什么放浪不羁的侠客,当什么天下第一,便是君仪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也沉醉在女人的柔情里无法自拔。
君仪还是下山了,殷隐死了,按照他的嘱托,君仪把他埋葬在草舍后面,他许久前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墓地。
三人下山,先置办了马匹和食物,再一路西进。君仪指着西方说道:“我有故人,我们去见了故人之后再去峨眉。”
豫州,龙蠡之弟龙瑾带领着宋人苟延残喘,北有北狄虎视眈眈,南有楚王朝来势汹汹,西有胡塞卷土重来。
君仪三人抵达阳关的时候时值孟春,有龙瑾的部下拦住三人说道:“阳关正在交战,还请绕道。”
君仪说道:“劳烦你去转告龙瑾,就说有故人,名叫君仪,前来找他。”
这名守将半信半疑地差人去报信,不久龙瑾亲自来迎接。龙瑾伸手说道:“当年塞上莽原一别,许久没见了。”
君仪握住龙瑾的手说道:“豫州龙家一门两代三人的风采比起武圣也不遑多让。”
龙策,昔年宋骁得意爱将,为宋骁开疆拓土,最后死在恶善手里。
龙蠡,龙策长子,人称儒将,官至大执戈,力战而死。
龙瑾,龙策幼子,带领宋人在夹缝求生,楚帝熊冉多次招安不得。
“一言难尽,如今胡塞又出了一位狠人,我军已经有许多将士折损在他手下了。”
“哦?”君仪眉头一挑问道,“我正愁没有遇见一位旗鼓相当的对手,我去会会他。”
“那人是卫灵之子,名叫卫庄,身骑乌金宝马,手提寒星重刀,已经自封为武圣。”龙瑾叹息道。
“龙兄,照顾好我朋友和妻子,我去会会卫庄。”君仪手提断剑上马。
龙瑾拦住了君仪,说道:“兄弟,我这有两把好剑,一把是武圣缪苦的苦剑,一把是武圣缪斯的葭萌,你挑一把。”
“爽快,”君仪说道,“我取苦剑吧,有些缘分。”
阳关,胡塞卫庄卷土重来,誓要踏破阳关,君仪提剑出关叫阵,卫庄出战。
落幕之战后天底下武圣凋零,伏白再度隐世,楚王朝的封肃成为唯一一尊武圣,直到胡塞卫庄卷土重来这才有了第二尊。
君仪手持苦剑指着卫庄说道:“今日斩杀你,我君子剑君仪也该封圣了。”
卫庄嗤笑道:“你们中原人除了嘴皮子厉害还有什么?你又是何人?”
“我师祖玄郎,曾将你胡塞一脉拜厄打落山崖;我师尊伏白,两度重伤你胡塞恶鬼恶善;我哥哥江珏,在黎都斩杀恶善;我叫君仪,我是一名剑客,除暴安良,惩奸除恶,行侠仗义。”君仪提剑策马而去。
这一战君仪重伤,卫庄也重伤,龙策与胡塞将领出阵救回两人,两军再度交战。
这一战君仪封圣,同样封圣的还有蒲音,不到半个月君仪又活蹦乱跳。
胡塞并不安宁,无论是西羌还是犬戎都还未彻底臣服,他们被胡塞一脉压制了数十年时间,但又坚韧无比,每一次被驱逐出雍州都会再度卷土重来。
一个月后,君仪再度与卫庄交手,平手,两军签订了协议,暂时相安无事。
“兄弟,多谢了。”龙瑾松了口气,此时的宋军积贫积弱,他连国号都不敢立,害怕遭到楚王朝的打压。
“这把苦剑,胜过千言万语。”君仪扬了扬苦剑,与龙瑾告别,再度往峨眉而去。
一路上君仪惩奸除恶,蒲音救死扶伤,一位武圣,一位医圣,他们走到哪,马蹄上的花香就带到哪。两人一路很忙,走得很慢,加上殷桃又有孕在身,新历五年的时候才抵达峨眉。
三人缓缓走上峨眉,一把长戟直刺而来,君仪抽剑抵挡,与来人开始在山上小径交手。
殷桃焦急不已,蒲音安慰道:“不用担心,那位是白圣,是君仪的师尊。”
两人在逼兀小径交手足足有上百招,险象环生,伏白停手说道:“君仪,长进不小。”
“见过师尊。”君仪嬉皮笑脸地说道。
“见过白圣。”殷桃朝伏白行礼。
有女人牵着孩子在草舍外看着,君仪眼睛一亮,捏着孩子的脸问道:“哟,这么大了,叫什么名字?”
“这位是白圣之女,江珏之妻玉婵,”蒲音介绍道,“这位是殷隐圣人孙女,君仪之妻殷桃。”
女人和女人总有说不完的话,玉婵拉着殷桃进屋,两人一见如故。
晚饭过后,君仪走出草舍,问道:“嫂子,找我有事?”
玉婵手持一柄匕首,不是踏月匕,她背对君仪冷声说道:“陪我去杀一个人。”
楚王朝,郢都。
郢都小霸王翟庄封圣,楚帝熊冉、庙堂贵胄和四方将士齐聚。
一月之后,霸王枪传人翟庄、大将军封肃、镇西将军苣臣三人到郢都外骑射。
“君仪,能不能拦住封肃和苣臣联手?”玉婵询问道。
“君子剑君仪,天下无敌。”君仪豪气干云地说道。
“好,你拦住他俩,只要一盏茶时间就够了。”玉婵眉毛如短匕,眼里有寒光。
“他得罪过你?”君仪不解地问道。
“伤过江珏的人都得死,”玉婵想起江珏在潦水河畔指着身上的疤痕,她冷漠说道,“翟庄是最后一个,若不是封肃和苣臣联手我奈何不了他早死了。”
“看我的吧,”君仪提剑跳出去,遥遥喊道,“封肃,苣臣,我是君子剑君仪,惩奸除恶,除暴安良,行侠仗义。”
翟庄先行策马过来,一枪直刺向君仪,君仪避开,玉婵现身杀向翟庄。
苣臣和封肃见状连忙策马过来营救翟庄,君仪提剑而起挡住两人。
“让开。”封肃喝道。
君仪不语,以一敌二有些吃力,他低估了苣臣的实力,外人传言苣臣能进武圣榜前十,以前君仪不信,和他交手后才发觉难缠程度不下封肃。君仪不敢分心,这是他迄今为止遇见最强的敌人。
玉婵提匕杀向翟庄,翟庄暴怒不已,竟然有人刺杀自己,还是个女人,他顾不上怜香惜玉,手持霸王长枪施展霸王枪法十二式,招招致命。
君仪很吃力,封肃是成名已久的武圣,苣臣实力不弱封肃多少,他只能且战且退,只能等玉婵尽量解决翟庄。
翟庄实力不弱,毕竟是新晋武圣,玉婵卖了个破绽,翟庄一枪刺去,玉婵脚尖踮在枪身,借力腾飞、翻转,手持匕首全力朝翟庄刺去。
翟庄一狠心舍弃霸王枪避开这致命一击,他不该舍弃霸王枪的,没有武器,他再无半点倚仗。翟庄夺路而逃,大声呼喊:“苣臣救我。”
苣臣竭力撞开君仪,他还没来得及出手,玉婵已经手持霸王枪朝翟庄激射而去。
“走。”玉婵喝道。
君仪一剑逼退封肃,夺路而逃。
不久,郢都传来消息,楚王朝新晋武圣翟庄遇刺身亡。这一战,君仪以一敌二,扬名天下。这一战,玉婵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刺杀了声名鹊起的楚王朝武圣翟庄,正式跻身武圣榜。
再后来,君仪收了个徒弟,叫小七。
“小七,该练剑了。”君仪说道。
小七想贪睡,亓官庄喊道:“小七,再不练剑静姝就嫁人了。”
小七一脸愁容,爬起来练剑。
所谓练剑,是君仪和小七手持枝条对练,小七哀求道:“师傅,你轻点啊。”
“不碍事的,小七,”蒲音正在煎药,他笑呵呵说道,“这幅药专治跌打损伤,我再去采点草药给你外敷。”
君仪佯怒道:“小七,你可知道当年江珏有多努力?你再这样懈怠为师就不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