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冬天了,呜呜的北风刮着,天地间空茫茫一片。
不知不觉来唐门已经半个月了,算上在路途中耽搁的时间,高飞离开易水寒已经很有一段时日了。眼下唐紫怡安然无恙,自己也学得了唐门的绝招,该是下山去的时候了。
然而高飞也知道,这岂是简简单单一个走字能得清的?他本是一个浪子,可慢慢的,他有了牵绊,有了顾虑。在爷爷和婉儿离他而去的时候,他总是在想,自己就是那一只没有线牵着的风筝,无依无靠,无牵无挂,自由,但空落落的;现在,有了白胡子老头,有了易水寒,有了柳依依,有了唐紫怡,他不觉得孤单了,他记挂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记挂着,体会着温暖,却又多了烦恼。
走吧,该离开的时候就不要留恋,高飞明白,他只是一叶飘萍,他还没有找到他的避风塘,他的流浪,注定还没有结束!
听高飞要走,唐云竹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唐晓凡则很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短短的十几天的交往,他已经和高飞很亲近了。
“兄弟,好好保重,以后只要有需要咱帮忙的,给唐门捎个信就行了。我看得出来,你注定是干大事的人,放心去做吧,我妹子这边,我会尽力好好照顾的。”
高飞了头,唐晓凡的言语很让他感动,他是一个直爽的人,他出来的话,并不是客套,他是把自己真正当成了朋友!也许,在他们心里,已经将他和唐紫怡不自觉地就联系起来了,他们的本意并不是要给自己压力,但,高飞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这种压力!
高飞缓缓走向一旁站立的唐紫怡,她正满含深情地看着自己,风吹着她的脸,红扑扑的,几丝乱发在她脸颊旁凌乱地飞舞,像一颗凌乱的心。她妩媚的眼睛里,依然溢满了笑容,但怎么看都是在强颜欢笑,眼圈微微有些泛红。但至少,她还是在笑!
高飞有些感动,他本以为,唐紫怡会很难过,至少不会笑,可她,偏偏依然微笑!
“紫怡妹子,我走了,你好好保重!”高飞看着唐紫怡的神情,忽然觉得心里有酸酸的。
唐紫怡什么话也不,直接张开双臂,旁若无人地一把紧紧抱住高飞!下颌在高飞肩膀上狠狠地摩挲着。
许久,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双手,灿然地笑了一笑,道:“快去吧,自己心!”
此时的高飞,心中有千言万语,可不知道从何起。
“紫怡妹子,我对不起你……”
话没完,唐紫怡就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嘴唇。
“别了,师父都告诉我了!”
啊?!高飞大惊!告诉什么了?他都提醒过唐云竹,不要将自己的话告诉唐紫怡,这样会让她伤心,他却依然告诉她了!不过唐紫怡似乎并没有怎样的难过,也许,一切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想到这,高飞常常吁了一口气。
“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就太好了,我还以为……”高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你放心去吧,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完眼圈一红,那泪再也忍不住了,汹涌而下!唐紫怡转身捂着脸跑开了。
“¥%#&*@……”高飞又一次愣在了当地。这唐云竹到底和她了什么?不管多久,她都可以等,是等自己么?
凛冽的北风,吹得天地呜呜作响,也吹乱了高飞的心!叹了口气,高飞缓缓向山下走去。
从唐家堡出来,高飞继续向东,向峡州方向而去。
本来,他是打算原路返回,回绵州,经秦州由东去京城的,因为易水寒过在京城等他。可是,在唐家堡的时候,他无意中问起过唐云竹关于“孤山老叟”卜沉舟的事情。唐云竹告诉他,卜沉舟和他师父唐一秋当年在武林并称“夺命双绝”,后来,唐一秋在西域失踪,他也退隐江湖,销声匿迹,听是在峡州江边的高山中隐居。
峡州在京城的东南方,于是,高飞决定索性继续向东,在峡州寻访寻访,若是找不到,再北上京城。来都来了,反正距离都差不多,不如去看一看。
毕竟,当年若不是他的指,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山谷都很难。何况,经过这段时间的江湖历练,高飞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渺,他也很想再跟着他好好学学功夫。
要做,就要尽量做到最好!在强手如林的杀手组织,仅靠经验和技巧是远远不够的。见识过天字号杀手杀人的那种轻松,高飞更是坚定了这个信念。他要做最好的杀手!
峡州是一座江城,江水穿城而过。据,在渝州与峡州之间的这段江面,是江水最为险要的地段,两岸高山拔地而起,耸立江边,江中险滩暗礁众多,一不留神就会船毁人亡。虽然如此,但此处景色却也是世间少有。高飞从就喜欢玩水,所以也很想趁此机会一览胜景。
到万州的时候,高飞好好休整了一下,万州只是沿江边的一个城,城外码头停泊着各式的船只。去峡州只能走水路,高飞很高兴,他决定雇一条大船,装上满满一船吃的用的,沿江东下,边走边看风景。
到江边一问,才知道船并不好雇。因为时令已进冬天,江面上寒风凛冽,异常寒冷,加上冬天水浅,许多平时看不见的暗礁岩石都浮出水面,船只过往更易撞上岩石暗礁,所以不是经验丰富的老船夫,一般冬天不行船,大船更是少见。
再回头已经来不及了,那又要多走许多路程。若是等到明年开春再走,显然要在这里多呆一个多月,那还不闷死他才怪!
这天,高飞正窝在客栈,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烦躁的走来走去的时候,店二领进来一个老头。老头也就五六十岁的样子,稀疏的灰白胡子,风霜已经在他脸上刻下了密密麻麻的皱纹,常年风吹日晒,他皮肤黝黑,面容憔悴。
看见高飞,老头便谦卑地头哈腰,一张老脸如花般盛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这是一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老头,高飞心里生出一丝同情。
“少爷,听你要雇船去峡州?”老头胆怯地问道。
“你……?”高飞怀疑地看了看老头,“你是船夫?大冬天的,你敢去?”
老头鸡啄米似的了头。“我六岁就在峡江上跑了,都几十年了。”旁边的店二也帮着腔,“公子,不会骗你的,这谭老头当年是这万州码头有名的船夫,现在虽老了,但身手依然矫健,你要是赶急,就让他送你。”
高飞看了看老头,看了看店二,心里想,奇怪,这店二怎么会帮着老头话,自己要是走不了,就得在这客栈一直住到明年开春,他应该留自己才对啊?像那客栈掌柜的,前几天一听自己要雇船,就拼命摆手,什么冬天行船很不安全,万一碰上下雪,那可就是必死无疑,还一再要他安心住下,等开春再走。
这里面莫非有什么圈套?难道是他们见到自己出手阔绰,便有了劫财的心思?可这老头,一看就是忠厚老实之人啊!
想到这,高飞朝伙计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跟这老伯谈谈。”
伙计就噔噔的下楼了,老头诚惶诚恐地不知道站哪好。
高飞指了指椅子,“老伯你坐,不要那么紧张,我问你几句话。”
老头哪里敢坐,他一个劲的头哈腰,一脸讨好的笑。
“这二和你认识?”高飞问道。
“回少爷,他是我远房侄子,听少爷你要出去,就告诉我了。”老头回答。
“为什么别人冬天都不走,你还敢走?”高飞知道,从这老头嘴里,不会吐出谎话。
“他少爷你出得起银子,老头家里刚好又揭不开锅了,所以……嘿嘿……”老头似乎是怕高飞担心,便又抢着道:“不过少爷你放心,这儿去峡州,每一处河段哪个地方有礁石我都清楚得很,我六岁就跟船,十几岁就独自一人下江,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高飞明白了,这老头为生活所迫,在别人都不敢下江的时候,却愿意冒险出去,不是到了万不得已,谁会这么铤而走险?他心里又想起了爷爷,忽然之间,他对这谦卑的老头竟然生出了许多的好感。
他决定帮他一把!反正自己也急着走,再了,没有把握和胆量,他也不敢来找自己,毕竟,这是玩命的事。
“好吧,我就雇你的船,明天一早出发。待会我跟你去看看船,顺便买东西。对了,这去峡州要多少银子?”高飞见老头衣衫单薄,那江中风大,他得先给银子让他置补衣物。
“谢谢少爷,这去峡州,平日里要十两银子,冬天一般都要翻倍,不过我还是只收少爷的十两。”老头显然很感激高飞雇他的船,所以冬天出行,只收平时的银两。
高飞淡淡一笑,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那老头。
“我先给你一百两,你先去购置衣物和粮食,江上风大,你穿这可不成,等到了峡州,我再给你船钱。”
一听这话,老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连连摇手。
“少爷,要不了那么多,要不了那么多,最多收你二十两。一见你就是外地人,这要是放在平时,十两银子谁不都抢着跑。”
“你先拿着吧,多的,算是我送给你的。你好好开船把我安全送达就是了。”高飞把银票塞给了老头。
老头感激得腰都快哈到地上了。开了一辈子的船,什么时候碰上过这样的人!
不过,当高飞跟着老头来到江边,看到他的船的时候,还是被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
昨晚,一度产生了断更几天的想法,心碎疯子的鼓励,又将我的念头给打消了!我不认识他,可是,却真的很感谢他!
单位在外办会,全国几百人的参会队伍,林大鸟杂,烦心事真的很多,当忙完了一天,最想做的,真的是睡觉!……可是看看书评区大伙的热情、理解、鼓励,心中便又一阵温暖!我得咬着牙坚持到实在不能坚持的那一天才会请假断更,现在,还没有理由不能坚持!!
别怪我老是絮絮叨叨,我是在给自己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