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从东边的拐弯路上绕过来的,往东很远才有村子,往南没看到。
鬼村在这个拐弯路的西北,而鬼村的西南不远处,就有一个村子,大清早就看到炊烟袅袅,不用想,那个村子里一定是有人居住的。
我和宁红颜在野地里休息了一夜,起来收拾一下,推着摩托车就出发了,本来这条荒草路也是通向那个村子的,但路上的杂草太多了,我得扛着摩托车过去,怕吓着别人,就跑到南边绕路去了。
昨天夜里在一起看了月亮,宁红颜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很开心,脸上的笑容也洋溢着幸福的滋味,又开始嘲笑我了:“让你卖了它你偏不卖,现在好了吧,累死你!”
“我乐意行不行……”我真是被这辆摩托车折腾的不善,但心里也没有多厌烦,要是真烦了,顺手把摩托车扔了的事儿我也干的出来,还什么卖啊。
扛着摩托车到了大路上,我就把摩托车蹬着了,拍了拍后面的座位,喊道:“小妹,快上来,哥带你去潇洒潇洒!”
“嘻嘻嘻嘻……”宁红颜乐坏了,笑嘻嘻地爬到车上,搂着我的腰。
沿着路往南走,走不到一里地,向西边一拐,就直奔那个村子去了,进村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夏天的清早特别舒服,人们都愿意睡个懒觉。
我们来是冲着找人打听后面那个鬼村的事儿来的,但也不能硬生生地往别人家里闯啊,就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看胡同里有没有人出来,我们好上去搭话。
走着走着,宁红颜就突然急着拍我的肩膀:“那边,那边,过去了,里面有个人出来了,咱们可以去找他问一下。”
“哪儿呢?”我一边驾驶着摩托车转圈子,一边寻找着出来的人。
摩托车在路上转了个圈,又绕回来了,回到宁红颜找的那个胡同,确实看到一位大叔叼着烟从胡同里出来了。
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看见谁是谁了,我马上骑着摩托车过去,在快到大叔面前的时候停下,宁红颜下车,我也从车上下来了。
大叔也停下来看着我们,以为我们俩是来这儿走亲戚的孩子,仔细看了看,没认出来,这条胡同里都是自家人,没讲过哪家亲戚有这么俩孩子。
“大叔,我想找您打听点事,行不?”我知道自己一开口人家就知道是外地人来了,所以过去的时候,先把烟掏出来了。
“嗯……”大叔接了烟,哼哼了一下,还是打量着我们两个人,估计是没搞明白我们俩小孩是干啥的。
“大叔,东北角那个村子是咋回事?啥时候出的事?还剩下人了吗?”我既然打听鬼村的事儿,就得问点有眉目的,为后面展示我的身份埋个伏笔,但不能直接说破。
“……!”大叔没说话,但愣了一下,再一次打量起我来了,把我递过去的烟接上,问了一句:“你们是干啥的,打听这干啥?”
“大叔,我是阴阳先生,从这儿过的时候,看到那个村子出事了,昨天夜里过去看了看,发现出的事不小,所以,就想来找您打听一下。”我看这大叔的言行,是容易接受阴阳先生的那一类人,就直说了。
“哦,哦……”果然,大叔还没把烟接上,人就惊讶起来了,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和惊喜看着我,话说的就亲切了:“那你还真是来对地方了,我跟你说吧,那个村子里可出大事了!你是直接找来啊,那行,那行,你们跟我走吧……”
说罢,大叔就先走了,好像要领着我们去什么地方。
我过去推上摩托车,带着宁红颜跟上,跟着大叔走了一段,才问了一声:“大叔,你这是带我们去那儿啊?”
“走吧,走吧,我带你们去见知道这事的人,正等着你们呢!”大叔很肯定且很急切地说,带着我们继续往西边走,很快又拐到路南边一个胡同里去了。
“老七,老七在家吗,来人了啊……”到了大门底下,大叔一边推门,一边喊。
我把摩托车停下,带上家伙什,和宁红颜一起过去了。
“谁啊……”不一刻,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在院里响起来,又跑过来开门了。
“我啊,那啥,你爹在家不?我给你找了个阴阳先生!”大叔直接就说。
“在家。”门打开,一个十七八岁的短发女孩儿在门里站着,看了我们一眼,说了一句:“都进来吧,进来吧。”
我们俩跟着大叔进门,转弯走到院里,还是堂屋配东屋西屋各两间的院落。
堂屋里,一对中年夫妇也起来了,出门来迎接,男的特别看了我和宁红颜一眼,问道:“二根,这是谁啊?”
“人家是阴阳先生,就是冲着菜园的事儿来的,你们快进屋说说吧!”大叔不由分说地把我们让进屋里,这对中年夫妇一听我是阴阳先生,马上也变的热情了,到屋里端茶倒水的招呼着。
简单聊了一下。
我告诉他们我是天师道正统的弟子,是路过这里,发现了鬼村,专门过来解决这件事的。
这家姓王,王叔、王婶儿,俩闺女一个儿子,大闺女嫁到菜园(鬼村)去了,幸免于难,二闺女就是我们刚才见到的那个短发女孩儿,小儿子七八岁,还没起来呢。
听他们说,大闺女从鬼村逃出来以后,精神上一直不大稳定,好像是受了刺激,所以王叔王婶儿就一直寻找‘先生’,想给大闺女治治病,我就问了:“那谁大姐在不在家里,能让我看看吗?”
“不在家,这一阵儿刚好了一点,就让她到她大姨家住着去了。”王婶儿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下,似乎是不大相信我这么小的年纪有多大的本事,不想让我见她大闺女。
“哦……”他们不相信我也无妨,我主要还是想打听鬼村的事儿,就问道:“那菜园那边,是啥时候出的事?出的是啥事啊,我看整个村子都没人了?昨天去看的时候,西头那几家院子里都摆着棺材,棺材里也没有死人?”
这话一问,屋里三个大人脸色都变了变,他们知道,要是没点真本事,是不敢到那个村子里去看的,为此,也高看了我一眼。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短发女孩突然站到门口了,突然说了一句:“啊,你到那个鬼村里去啦?”
我扭头一看,觉得这个女孩儿跟管潇潇应该是一类的,胆子大,不怯场,而且也爱玩,但没有跟她说话,我们这儿办正事呢,我要是跟她一聊,就变味了。
王婶儿也看看二闺女,不说话,又看看王叔,那意思是让王叔来说,怕她们女的话多,再把这事说差了。
而先前带我们过来的大叔也一直在屋里坐着,还想听听这事。
王叔沉吟了一刻,沉沉地开口了:“出事,那就是去年开春的时候,刚过了三月三,菜园就出事了,我们这都是后来听说的,玲子(嫁到菜园的大闺女)说,他们村里吧,就那两天,后面坑里突然就开始往外冒水了,整个村子都是水,都顶到堂屋门口了,那水冒出来,半天就退了,退了,等了一天有冒,没两天,村子里的人就开始发病,开始是西头那几家,后来就不行了,整个村子的人都要出事,村里的人都害怕了,能跑的都往外跑,那真是吓坏了!”
“这不后来也真是出事了,也就一两天的工夫,菜园西头那几家的人就开始死了,他们刚刚才把棺材买来,人就死了一大片了,从西头往东,死了几十口子,这下,菜园的人都吓坏了,啥也顾不上了,就想着往外跑,啥东西都没带出来,那不是棺材都在院子里停着呢么!”
“哎,也真是让他们赶上了,谁知道现在这年头还能出这样的事儿呢,一下就死了半个村子的人,剩下几百口子人,能跑的都跑了,跑出来的人也吓的不轻,有几个老人根本没缓过来,死在外边了,年轻的没经过这事,也得缓一阵。”
“俺们家玲子住在东头,也是跑的快,才捡了一条命,哎,这事真是没法说,咋就让咱们赶上了呢,俺亲家那边,就活了一个老头子,接到俺家没仨月,人也走了。”
“一下死了几百口子人,谁也扛不住啊,这事啊,这是天灾啊,老天爷要收人啊……”
王叔感叹的话不少,但总算是把鬼村的事儿说清楚了,时间、地点、人物、起因、过程和结尾,但连我听着都有点不可思议:“那县里来人了没有,不会是瘟疫传染病啥的吧?”
“不是!那一阵,市里省里的专家都来这儿调查了!他们也没调差清楚,到现在也没有个说法,肯定不是瘟疫传染病,要不,俺们村跟菜园离的那么近,咋都没事啊?!”站在门口的短发女孩儿又抢着说了一句。
“哦……”这一次,我可以出于礼貌答应她一声了,冷不丁看了一眼发现,这个短发女孩儿真漂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