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寅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仍旧是这样躺着睡觉,崔言格极其温柔地叫醒了他,看着他,捧着他的脸,拇指在他脸侧轻轻摩挲着,“良羽,”他在他耳边悄声说,“我你,我要你草我。”小寅寅直线立起,崔寅从梦里笑出了声,有点儿甜蜜,有点儿幸福,有点儿兴奋,还有点猥琐。
在梦里,崔寅轻柔地翻身压着崔言格,吻着他的脸,两具火热的身体贴在一起,相互燃烧着彼此。他一点一点缓缓地拉下他的内内,在要拔剑相刺的时候,崔寅抬眼望着崔言格。崔言格握着他的手,充满了意的眼神鼓励着他,他说:“我你,良羽,来吧,用力赣我,拥有我。”崔寅扶着小寅寅正要进入温柔乡,一串的电话铃响起,惊动了他。
崔寅全当听不见,埋头继续他的伟大事业,然而伟大的事业总是要历经各种波折才能拨开乌云见日出,他梦里的事业仿佛也如此。崔言格忽然消失了,崔寅猛地睁开眼,醒了。
电话铃声依旧在不要命地呐喊着,停息了几秒,立马继续再来。
崔寅望着天花板的那表情简直是要哭了。
他悲痛欲绝地接了电话,说:“你最好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禀告,否则,提头来见!”
钟十壹茫然的呆了下,老板为何要杀他这么卖力、这么称心如意、这么体贴入微的超级无敌宇宙好员工?钟十壹没有呆几秒,立马向崔寅尽职尽责地汇报,朗惠泽上个周连续三次挪用了公司款。还有,今天公司有个重要会议,老板已经旷工快一个月之久了,再不来露露脸,恐怕大家都快要忘了他那张帅气的面孔了。
挂了电话,崔寅呼出口气,心平气和地进行自我催眠,打算继续梦里的伟大事业,可惜失败了,那么温柔、柔顺任由他压的崔老板岂是他随便想想能出来的。
崔寅愤闷地扯着被子,滚来滚去,一通乱发泄,最后连磨蹭床单被套都不能舒缓他欲求而不得的身心。
“啊!尼玛的,干屁啊你干!”崔寅指着小寅寅骂,小寅寅很不服气,昂首挺胸是想造反——它活了二十五年了还没有钻过一次洞,不服气!委屈!!气得崔寅不得不洗了个冷水澡,来打压它嚣张的气焰。
崔寅顶着他那张欲.求不满的脸,牵着两条大型公犬去了公司,一路过来,看谁谁不顺眼,活像是个移动的活地雷。
两条狗走在崔寅前面,跟在帮他开路似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特别是黑子,那眼神完全称得上凶神恶煞。新来的保安小弟被吓得都不敢上前问他。进去公司,无论办公与否的员工非常默契地向他行注目礼。
崔寅这个当上司的来公司少、开会少、指令少、事干得少,成天一副慵懒模样的纨绔子弟,有事找他,他能推推,不能推也能半点儿事,脸上轻飘飘的笑比他说的话多,和人都隔着万水千山似的。
崔寅的秘书(实际上是给钟十壹当秘书的),隔了老远朝他竖两个大拇指,说“崔总今天超帅!”
崔寅穿得光鲜亮丽,头发梳得飘逸**,要多骚气有多少骚气,走过来那目中无人的架势,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我哪天不超帅?”崔寅推了推墨镜。
“帅,都帅!我们崔总天下第一帅。”秘书小姐笑眯眯,望着两头大狗,问,“它们咬人吗?能摸摸吗?”
崔寅看了眼两条带了狗嘴罩的狗,指着白条说,“这条凶一点,你可以摸那条黑的。”
光看长相,白条长得比黑子好看些,它皮毛长些,看上去柔顺些。黑子眼神忒凶狠,一身油光水亮的小黑短毛,凸显出了它矫健的肌肉。而事实真好相反,白条完全不服管教,黑子却很乖巧。
秘书小姐蹲下身子,试探性地朝黑子伸手。
崔寅拽了下狗链子,黑子乖乖地低着头,任由秘书小姐香喷喷的手在它脑袋上摸来摸去,旁边的白条鼻子里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朝黑子扑去,前肢往它身上搭。把崔寅给吓得,赶紧把它两拉开,这两个小畜生要是在外面发情,还不把他的脸给丢尽了。
“老实点。”崔寅拽着白条,拍了下它的脑袋。
白条脾气很犟,力气奇大,被训得不乐意了,崔寅一个不留神,它把狗链给拽了出来,撒丫子往前跑。
跑出去的白条,差点儿撞上了打开的门。
胡二虎一打开他办公室的门看到这么条大型犬,本来很差的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极点,抬腿往白条身上踹、白条反应极快,往旁边一跃,迅速躲开了胡二虎的脚,落地的瞬间摆好了进攻的架势,要不是嘴被嘴罩套着,獠牙早亮出来了。
“谁的狗?”胡二虎不高不低的声量却跟千斤冰渣似的,听得人肝颤,室内蓦然鸦雀无声。
“嗨,胡老板,这我家狗,没事牵出来溜溜,没妨碍着您老人家吧?”崔寅笑盈盈地走过去,也不管一旁想咬人的白条,对他说道。
“你还养狗啊。”胡二虎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没有把笑容挂出来,但明显已经压住了怒气。
胡二虎的老婆徐丽雅从他办公室走出来,见到狗脸色全变了,两只带着凶光的三角眼落到了崔寅身上,再看狗,再看人,突然她扑过去,照着崔寅脸上是一爪子,厉声道:“说!我弟弟是不是你害的!是不是你!?”
她爪子到眼前时,崔寅条件反射躲了下,嘴角还是被她的指甲刮了一下。
徐丽雅疯了一样的叫喊着,要打要骂要弄死他,她的第六感在这个时候,和她弟弟的出奇的相近。虽然她还没有感觉到眼前的人可能是程家老二,但是她却感觉出,她弟弟的悲剧是出自这个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纨绔子弟之手。
徐丽雅没见过崔寅几次面,倒是经常听她弟弟提起这个人像程家老二,查来查去又说不;消停了一段时间后,徐志杰搞了个狗场,又开始经常跟她咬牙切齿地说起这个崔寅。
再后来,徐志杰说要办件大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崔寅,结果人没弄死,倒把自己给圈进去了。放狗咬人,结果自己被狗咬伤这件事情,很难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狗是他的,至少在他手上养了好几个月,怀疑之前是被人训过的狗,可狗又都死光了,根本没法去找证据;算找到了证据,确认是崔寅干的,徐志杰他们这种人,很可能还是会选择走黑路害他。
他们这样的身后有太多黑底的人,手上多多少少沾了人血的人,除了胡二虎之外,其他的人都或多或少是怕遇到jc。徐志杰被咬之后,压根想都没想过要报警的事,后来他的狗场被人举报关了,他没敢哼声,怕被查。
连六、七年前,社会风气还较差的那几年,徐志浩的儿子被绑架,压根都不敢声张。做坏事的时候,他们是顶了天的天不怕地不怕,做完之后,随着夜长梦多,得到的越多,越害怕失去时,越怕撞见那种有可能掀他们老底、让他们失去一切的人。最终导致徐志浩的儿子被撕票,他老婆此和他彻底断裂关系。
徐志杰被狗咬伤后,终日惶惶,精神也是一蹶不振。徐丽雅怎么都料不到他会杀人,并且杀完人之后被抓了个正着,躲都没法躲。
杀了人这事已经没法赖了,徐志杰这时候倒乖了,认罪态度极好;他平日里除了对邓翠莲差点,对她家人还是顶好,她家里人也纷纷给出谅解书;又说他刚被恶狗伤了没多久,精神状态出了点问题,并非蓄意谋.杀,各方各面的原因综合下来,徐志杰这死刑应该是判不了了,最多最多是个无期,不管是无期还是有期他总有出来的一天。
但是,徐丽雅不答应,她这么一个弟弟了,本来她家多大一家子人,闹到现在,剩下她家了,徐志杰再晚几年出来,他们徐家算得上是彻底断子绝孙了。
为了这,徐丽雅天天来盯着胡二虎,巴不得他天天围着她弟弟的事转,最好打通关节能让她弟一两年出来。
胡二虎烦她老婆,烦得要死要活,搬来办公室住还是不得安宁,刚才,两人差点在里面打了起来。徐丽雅这位泼妇中的殿堂级人物,已经给胡二虎脸上、身上添加了不少漂亮的红印子了,这会儿还想给崔寅留。
“你说!我弟弟是不是你害的!?”徐丽雅扑上去抓崔寅的脸,“是不是你放狗咬他?是你勾引他的死老婆!她娘*的,她要死了还来害我弟弟!?”
“来报警吧,”崔寅拿出手机,“正好那天的事情我也想查清楚,他为什么要把我和狗关在一起?还找了个体型和我差不多的人偷我的车,是几个意思?”
“疯婆娘,少他妈胡说八道。”胡二虎拽着她,来劝架的秘书小姐话还没说,被她在脸上挠了几爪子。
“崔总别和她计较,她一疯子,”胡二虎拉着她想拖她走,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他没脸跟她动手。徐丽雅真跟疯了一样的,胡二虎居然没能拖动她。
“真疯了吧。”崔寅抱着胸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
所有的员工都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出年度大戏,牛了逼了,董事长夫人撒起泼来比菜市场的悍妇不知强大多少倍,好看好看,最近开小差都不愁没八卦讲了。有几个稍微懂事一点,不怕死一点的人冲上去帮忙拉着徐丽雅。
“疯狗,真是逮谁咬谁。”崔寅往后退了几步。
徐丽雅居然强行突出了重围,恶鬼一般地扑向崔寅:“是你!是你害了我弟弟。”
崔寅没有再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抬手是两巴掌,徐丽雅整个都被打懵了。一同懵掉的人,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没人料到平时没什么攻击性,懒到几乎要放弃自己存在感的人会打人。看崔寅抽人,那种感觉非常微妙,他脸上没点儿表情,没仇没怨没恨没喜,几乎是出于木然,或者说是想抽抽的那种,抽完之后他又抬起手,“啪啪啪”又是几巴掌。
刚疯鸡一样的徐丽雅被这几个巴掌抽到毫无反抗之力,要不是被崔寅拽着,她早被那两巴掌给抽翻在地了,耳朵里轰隆隆的响,鼻血涌了出来。或许,她从没想过,她有天会遇到那种一声不哼抽女人,一巴掌接一巴掌的人。
大概是这抽巴掌的手感不错,崔寅抬手还要打。
人群后,忽然传来女孩“哇”的一声哭声。
抬眼蓦然看到胡二虎身后站了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崔寅愣住了。
赶来的胡念频一把将小孩抱在了怀里,让她背对着这乱七八糟的现场。
崔寅丢开了徐丽雅,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没想到胡老板还有个这么乖巧漂亮的女儿。”
胡二虎没心情接他的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把徐丽雅扶了起来。旁边带点眼力的员工立马搬了椅子过来,让董事长夫人坐着歇歇气。
徐丽雅渐渐回了神,两只三角眼又恶毒地缠上了崔寅。
“不够再来。”崔寅扬起了手,“我保证抽不死你。”崔寅是认真的,他不会抽死徐丽雅,甚至不会抽残她,仅仅只是抽她。
“疯够了吗?疯够了给我滚回去。”胡二虎是想教训他老婆的,但是他不是徐志杰那样的人,会尽量忍着不动手,所以有人能替他出手,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一面解气,一面觉得没脸,不过,丢脸的情绪比解气强烈。
“瑶瑶,”徐丽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拉胡念频怀里的孩子,“你给我下来。”
“你给老娘等着。”徐丽雅离开前,朝崔寅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呵呵,”崔寅朝小姑娘挥了挥手,说道,“真是个漂亮的孩子,真想哪天强女干了她。”(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