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就是自然而然的觉得那时候柳漪涟就该醒过来的。如今靥花魂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我觉得柳漪涟那时已经该醒了呢?
所以,这是不是代表着,其实我还是有办法主导柳漪涟的梦的?入魇之术而已。
思及此,我立刻盘腿而坐,槿雾花也将柳漪涟扶坐成和我相同的姿势,与我相对而坐。随后槿雾花便逐渐融汇进入柳漪涟体内。
极魇之术与现实相关,以入梦魇之人为主导,可是入魇之术是以施法者为主导。
此时柳漪涟的梦里和现实相同,亦是行尸走肉,而且因为梦境以柳漪涟为主导,所以行尸走肉的能力比现实还要厉害上几分。
我想了想我现在的能力,无非就是九重之力,至于武器,血羽绫,红燎剑,红燎剑……也许可以。想着,我便以九重之力将红燎剑幻象送入梦境,洛水红燎相生相依,所以此时洛水剑虽然不在,可是引渡幻象凭借红燎剑还是可以的。
洛水剑属性为水,红燎剑属性为火,所以当洛水红燎幻象进入柳漪涟的梦境后便一化水一化火。洛水化作千万保护罩保护百姓安危,红燎剑则化为火焰从天而降。红燎剑可诛魔,行尸走肉不及魔,自然也抵制不住红燎之火。没多久后行尸走肉便化为灰烬而后灰飞烟灭。
不过我在奇怪的是,既然洛水红燎有那么大的力量,为什么我在现实没能使出来呢?还真是我的能力太弱不成。可是九重之力为本源之力,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的红燎剑都驾驭不了。
不提。
再看柳漪涟的梦境,行尸走肉的消失殆尽换来的是形势的逆转,柳漪涟很快士气大减。总的来说,现在柳漪涟最大的本钱就是她体内吸收的诸多修习者的神魄和诡魄。
这个说起来是有点难以解决,因为别说是“魄”了,我连“书”都没有。不过我有其他办法,比如依旧老办法,让做梦的人自己崩溃——虽然这个需要一些时间。刚刚好,我知道她唯一一个死穴就是沈墨桀,我那个好爹爹。在现实生活中我不知道沈墨桀在哪里,可是现在是在柳漪涟的梦里,只要我想,他就可以出现。
孔雀台,封后大典,梦与幻境,逆流回溯。
此时的柳漪涟不仅可以看到她在梦中的当初——和沈墨桀成亲时封后大典地场景,还可以看到带着恨意的沈墨桀一步步朝她走过去。之后我便开始释放悲伤的气息,以感染柳漪涟的梦境,再往后我便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只需要静静的等待柳漪涟崩溃的那一刻,神魄诡魄分崩离析我便可以接近她了。
“裳儿,你还需要多长时间?”靥花魂给我传音道,带着焦急。
“怎么了?”我也不知道还需要多长时间。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九重之力与你灵魂相契,所以我的感应能力也因为你有所增强,可以说,我们现在在某种程度上是共生的。”意思就是说,也许真的会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我的感觉不会错,这点我很有自信,但是之前我太关注柳漪涟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现实发生了什么,好在靥花魂弥补了我这个缺陷。
“嗯,花儿哥哥,你注意周围。”
红燎之火再次形成,汇聚,在沈墨桀手里形成剑身,刺向……柳漪涟。
我睁开眼睛,离梦,起身,后退数步。真正的红燎剑此刻正悬浮于柳漪涟之上……
我看了看千面水镜,萧千恨正穿梭于各地,再看安然,也在奋力搏杀……既然柳漪涟死了,一切就都可以结束,那我……也可以拼一把吧。
“花儿哥哥,你小心。”我呢喃一声,将浓厚的九重之力注入红雪叶的花瓣内并将他与外界分隔开。而后起身一跃翻身握住红燎剑,汇聚九重之力注入红燎剑,和梦里的沈墨桀一致。我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不过在这种柳漪涟精神力微弱的情况下,应该没多大问题。
梦里是沈墨桀杀柳漪涟,就算我在外面爱杀了柳漪涟她也会以为是沈墨桀杀了她,绝望。关键就在于我这一剑是否能刺的进去了。
“流琴,棋风,陵抒,墨秦,羽歌,啼舞,骨怨,皇樾,星辰逆!”我将所有属性九重之力注入红燎剑,双手张开,将红燎剑推向柳漪涟……红燎剑的强行刺入激起一个又一个神魄诡魄的反抗,在我身上划过一道又一道血痕,可我却不能退缩,否则红燎剑也会退缩,一切前功尽弃。
等到最后一刻红燎剑真的刺入柳漪涟的时候,柳漪涟周围所有的神魄诡魄通通分散开来,强大的气流将我崩开摔倒在地上。很痛,可是我却很开心的笑了。擒贼先擒王,萧千恨说的没错,因为柳漪涟的死,所有的行尸走肉都烟消云散了。
莫名的觉着悲哀,柳漪涟策划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最后却死在了自己的梦里。
那妃九让我活这一世,又是为了什么呢?不累么……
“阿裳!”安然见我摔倒立刻跑过来扶住我。“你怎么样?”
“当然是没事啦,放心。”我安慰安然道,“安然,柳漪涟已经死了,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
我起身走到千面水镜前,本想告诉萧千恨柳漪涟已死,却不曾想这时血羽绫突然收起,在我们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银光冲我过来,而后我便觉得心脏一阵疼痛。
我死了,被一剑穿心。
死前的前一刻我听见名城羽尊对我说:“对不起,你死了姐姐才会出现。”所以我死了。
原来这次事件本应该来的名城羽尊没有来是因为去调查了我的身份。
我看到了一个冰蓝色衣衫的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我听见了安然和刚从千面水镜里出来的萧千恨叫她“妃儿”。
原来所谓的妃九一直就在我的心里,怪不得名城羽尊说只有我死了她姐姐才会回来。
我死了,可是我依旧还有意识,因为我还有心愿未了,我还未寻齐水魄琴弦,安然的死劫还未化解……
“血羽绫便是第九根琴弦,你可是依旧愿为安然炼就水魄琴?”妃九看着我问道。
此时我却看见安然搂着我的尸体在哭,萧千恨看着我惊讶并且不敢相信。原来安然和萧千恨叫她的那声“妃儿”也是幻象了,终究她也还只是一缕魂魄,常人又怎会看得见。
“自然愿意。”不论如何我还是碎红裳,不论如何和安然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是我而不是妃九。
“我是妃九,你也是妃九,我就住在你的心里。本来你会有你自己的生活,可是偏偏羽儿杀了你让我出来。安然也算是我旧友,虽然我不能直接免去他的死劫和你的坎坷,但是我可以给你们死劫后的一生无忧。我也能让你死而复生,但这需要一个时间。”妃九缓缓的说。
“现在的我,如何炼化水魄琴?”
“我来帮你便可。”
我点点头。
她是妃九,她就住在我的心里,因为我死了,而我又不能死,所以她出现了。
我看见我的尸体泛起点点冰蓝色的光芒,然后逐渐消散,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透着冰蓝色的古琴,九根水魄琴弦赫然排在上面。我知道水魄琴现在只有我和妃九能够看到——因为安然已经因为我尸体的消失急的发疯,而现在,只需要我将灵魂附在水魄琴上便可。
“你将灵魂附在水魄琴上,待安然抚琴时便可唤出冰魄气息,介时无论是那般困难,他都可无忧而过。而你附身于水魄琴也有助你休养生息……待到十年之后,你便可死而复生。”
“那花儿哥哥呢?”我看着安然手里装有红雪叶花瓣的锦盒问道。
“不是你已与他说好,他和你一起附身于水魄琴的么?那样不会对水魄琴造成什么影响的,你大可放心。他是天涯之主,虽然本体残破,但是总归神魄还在,修养个几年便可再次成型。”
那我便放心了……
“妃九,你和萧千恨……”
“如你所知一般,不过是因为后来我入了心魔,将自己弄得这般糟糕而已,现在我已经恢复了。”
原来这么久,这一大盘棋,既是妃九摆下的,又不是她摆下的。不过是因为入了心魔,一切都抑制不住而已。
我深呼了一口气,不过一个十年而已,死我都不怕了,等个十年又算什么。
张开双臂,投身于水魄琴中。顿时一张冰蓝长琴出现在众人面前,萧千恨知晓水魄琴一事,首先反应过来,飞身至水魄琴前,轻抚。霎时间天地扭转,所有的所有都一如从前,一切都恢复平静。
一个存留了千万年的心魔,一把奏出人间红尘调的长琴,便在这时划上句点。
只等得那十年的轮回后,在枫羽殿再唤一声“安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