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道不管何意,身形一纵,跳到一旁,怒道:“因何不打,莫非你们认输了?”
“鬼面二丑”和邪魔听见断喝也罢了手,惊异地望着金鹰怪爪。
金鹰怪爪诸葛岩朝恶道冷冷一笑,道:“你们就算杀了我们又有何用?
“只会平添一分罪孽,重要人物已经远走高飞了。”
邪魔三斛眼一转,冷道:“什么重要人物?”
诸葛岩冷笑道:“柳香珂。她是当年武林领袖柳金童的女儿。
“手里有‘神州令’,此番去中原正是要重整武林霸业,这还不算重要人物吗?”
“啊!”恶道惊叫一声,“你说‘神州令’,在那小妞手里?”
诸葛岩仰面大笑,道:“你们还看不出吗?我们如此精心护卫不是足可以证明这一点吗?”
邪魔一挥手对恶道说了声:“追!”
两个人抖起身形,飞奔而去,如同两股旋风,眨眼间便消失得无踪无迹。
见两个人一走,“鬼面二丑”面面相觑。
马林汉对一旁洋洋自得的金鹰怪爪埋怨道:“诸葛师兄,你这样不增加香珂师妹他们危险了吗?”
诸葛岩敛了笑,道:“是她们危险重要还是咱们三人性命重要?
“如果不这样骗走‘恶道邪魔’,凭咱们的武功,九死一生!
“这样,虽然加大了香珂他们的危险,但咱们尚可以去想办法营救。
“要是咱们都死了,还会有谁再去救护他们!
“危险乃是暂时,咱们即刻动身,在暗中保护。”
“鬼面二丑”虽然觉得诸葛岩这事做得欠妥,但也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人活着,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再凶再险,也能战胜。
夜幕低垂。
三个人在雪地上挖了个坑,埋葬了野莽周青林的尸首。
然后,三个人一齐动身,乘着清冷的月色,向南奔去,渐渐地消失在夜之中。
天已经破晓,晨曦甫现。
苍茫大地现出一条横卧的巨龙。
这段在阴山到贺兰山脉一线静静地卧伏的古长城,孤独地任凭茫茫流沙和肆虐的狂风侵蚀。
躺在荒漠之中,记载了几多忧患与荣辱,不止一次地目睹人类残酷的杀戮与血痕。
现在,它又将目睹一场惨烈的搏杀。
此刻距长城北里许之遥,正走来三个人,一男两女。
不是别人,正是经过一夜奔波的玉面小霸王白俊超和“雪山玉女”柳香珂、“绝色双玉”之一胡玉娇。
三个人只想一夜狂奔把“恶道邪魔”抛在背后,前路坦荡无忧,殊不知更强悍的对手此刻正虎视眈眈,张网以待。
一边往前走,香珂一边指着隐隐可见的长城,脱口赞道:“这墙好长呀!是谁修的?”
白俊超笑道:“师妹,你自小隐居冰屋,难怪你不知,这就是长城。是当年统一六国的秦始皇命蒙恬修筑的。”
一旁的胡玉娇接口道:“是传说中孟姜女哭倒的那个长城吗?”
白俊超颔首道:“我想是吧。”
香珂闻言显出忧戚之色,叹道:“你们知道得真多,可我对外面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白俊超红了脸,嗫嚅道:“其实我们也知之有限,不过是听师父说的。
“以后咱们闯荡江湖,师妹也一定会见多识广的。”
香珂转忧为喜,莞尔道:“真的吗?我也会知道很多很多?”
胡玉娇一旁附声道:“自然了,经历得多也便知道得多呀。
“比如说你不看见这长城,恐怕永远也不相信世上还会有这么长的墙。”
说着话,三人来到了长城脚下。
白俊超游目四顾,见无异常便对香珂道:“师妹,过了长城再往南就入关了。
“咱们奔波一夜,都很困倦,先在此歇息一下,正好长城可挡风寒。你意如何?”
香珂未开口,胡玉娇一旁笑道:“呀!白师兄怎么这样客气,我们三人还不是你说了算!要走就走,要歇就歇。”
香珂附声道:“说得是。白师哥,我们初涉江湖,经验不足,一切都依仗你了。凡事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办吧。”
白俊超展颜一笑,道:“也好。”
说完,便领二人来到一个避风处,解下身上的皮囊放在地上,一指地上道:
“坐下吧。皮蒙里有干粮和腊肉,谁若饿了,先吃一些。”
“唉!累死我了!”
胡玉娇一屁股坐下去。
柳香珂也正想在胡玉娇身旁坐下。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响起一阵狂笑:
“哈哈哈!真他妈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今朝得来不费劲!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自来投!哈哈!”
狂笑声止,在头顶的长城之上,蓦然现出六个人影,一字列开,眨眼如电,死死盯着长城下的三个人。
就像是六只苍鹰盯着三只精疲力竭的小鸡!
胡玉娇挺身而起,满脸倦怠一扫而光。
虽然三个人已经一夜奔波,力竭精疲,但强敌当前,生死攸关,不能不重振精神。
白俊超一把抓起地上皮囊,说了声:“快躲开!”身形向南斜飘而出,在两丈外稳住身形。
香珂和胡玉娇也随身飘至,拿桩站住。
白俊超见香珂和胡玉娇面显不解之色,便瞟了一眼卓立长城上的几个人一眼,低声道:“咱们若不躲开,他们居高临下,猛扑而至,咱们绝难抵挡。
“只有避到这里,才不至于让他们借地势之便。”
白俊超果然有丰富的临敌经验。
他说得并不错,反应也是迅速。
假如不是急身闪开,长城上的人若发动攻势,自上而下迅猛扑来,下面的人武功再高也难施展。
现在退身平地,双方都需平身进袭,想一举攻破却绝非易事。
见白俊超三人飘身避开,长城上的人也飞身而下,身形急掠,已到八尺。
不首的一个络腮胡子大汉,手中鬼头刀一指白俊超,冷冷一笑道:
“说,哪个小妞是柳香珂!?”
这络腮胡子大汉正是仁教执事、杀人魔王郑心善。
前番他受三圣教主之命,带索命七鬼来到塞外捉拿柳香珂,逼取“神州令”。
却误将江玉珠当成香珂杀死。
当他们知道杀错之后,便急急南追,可是一直到了长城附近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郑心善气急败坏,认定柳香珂已经入关南去。
他没能在关外杀死柳香珂,也没能得到“神州令”,害怕回去向三圣教主交不了差。
来时,三圣教主已经言明,柳香珂入关以后他就不必再插手,交给礼教和义教。
因为一入中原,仁教大施杀伐会惹起武林共愤。
郑心善与礼教执事和义教执事素来面合心不合,若在长城外杀不死柳香珂,得不到“神州令”,那么就等于成全了礼教和义教,自己在三圣教中的地位就会动摇。
因此,雪山口一战失利,千里追踪不获,使郑心善心急如焚,百爪挠心。
正措手无策时,倒是女鬼黑蝙蝠出主意,在长城关口设伏等待。
若三天以后未见人来,那么柳香珂肯定已入关了,然后再撤回去。
所以,白俊超等人因为路遇“恶道邪魔”纠缠,便给他们抢了先,以致被堵了个正着。
听郑心善横刀动问,白俊超不由剑眉微蹙。
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再说的都是多余的。
燃眉之急是要杀开一条血路,最好是能探听出他们是如何知道香珂下山的消息的。
本派内部出了奸细。这一点已经肯定。
临下山时师父就示意他暗中查寻奸细。
因为香珂下山的消息,除了塞外孤魂之外,只有包括自己在内的八个人知道。
白俊超想到这里,向身旁的香珂和胡玉娇道:“事已至此,我们只好拼死一搏!
“诸葛师弟和马家兄弟与‘恶道邪魔’厮杀,生死未卜,我们也不能指望他们来救。”
说着,丢下手里皮囊,缓缓抽出腰间青霜剑,神色肃穆,玉面含煞。
香珂和胡玉娇对望一眼,也都执剑在手,准备做殊死一搏。
郑心善见三个人都亮出了兵刃,便又大笑道:
“哈哈!你们还不束手待缚,想折腾折腾是吧!
“依我说,谁是柳香珂就站出来,免得连累同伴!
“在雪山口我们杀死了九个人,奶奶的,到终了才知道杀错了。”
闻言,白俊超三个人心里“格登”一下。
胡玉娇禁不住颤声道:“你说什么?在雪山口你闪杀了九个人?”
郑心善残忍地一笑,道:“奇怪么?据说,那女子是什么‘绝色双玉’中的江玉珠。
“现在我想她的脑袋只怕还挂在树上……”
“呀!”
胡玉娇不待郑心善说完,怒啸一声,挥剑便刺,一股劲风袭向郑心善咽喉。
原来,“绝色双玉”同拜师塞外孤魂,两人情同姐妹,交情甚笃。
今日胡玉娇一听妹妹玉珠惨死人手,哪能不恼,决意拼上一死为妹妹报仇雪恨,这才挥剑攻上。
郑心善见胡玉娇挥剑奔自己咽喉刺来,忙用手中鬼头刀往外一封,顺势手腕一沉,鬼刀头往前推进,斩向胡玉娇握剑右腕。
一封一推恰到好处,正是用刀的绝活。
胡玉娇右腕倏沉,缩回剑来。她正想再度攻出,郑心善已经跨步欺上,手中刀一式横扫斩向胡玉娇的腰际。
胡玉娇想用剑外格,已来不及,只有弹身后闪,想躲开这一刀,谁知动作稍慢,劲风袭到。
只听“丝”的一声,鬼刀头齐斩斩扫开了胡玉娇腹部虎皮马夹。
千钧一发,惊心动魄。
胡玉娇吓得惊叫一声,立时粉面失色。
郑心善见状,面露狰狞,挥刀又上,直奔惊得呆住的胡玉娇面门劈来。
这个杀人魔王一天不杀人就手痒。
他经常说:“杀人是一种乐趣。尤其杀年轻貌美的女子,更是一种快活。”
所以,自他出道江湖以来,死在这个嗜血魔王鬼头刀下的人难以胜数。
一刀劈下,满以为又是肉绽血溅。
谁知面前白光一闪,只听“锵”的一声金铁交鸣,震得郑心善鬼头刀险些失手。
他后退三步,拿桩站住,定睛一看玉面小霸王已执剑护在胡玉娇身前。
他冷冷一笑,道:“我可以告诉你谁是柳香珂,不过你得先说出你们是什么来路,怎么知道柳香珂要下山,出道江湖?”
郑心善傲气十足地把嘴一咧,冷哼一声,道:
“我们说出来路来,量你们也不能怎样。
“在下郑心善,乃是三圣教中仁教执事,他们是在下的手下,人称‘索命七鬼’。
“只是在雪山口死了两个,变成‘索命五鬼’了。
“要说我们怎么知道的柳香珂要下山,这要问我们教主。
“我们只知道奉教主这命行事杀人,别的一概不知。
“怎么样,满意吗?哈哈哈!”
“原来如此!”白俊超点了点头,“你们一定是为了‘神州令’而来吧,为什么口口声声要杀死柳香珂?”
“这个!”郑心善一怔,高声道,“教主反正是这么交代的,要么得到‘神州令’,要么取下柳香珂的脑袋,二者必得其一。
“我们想,取柳香珂的脑袋一定比得到‘神州令’容易。
“何况‘神州令’是武林至尊之物,就是我们得到了,也未必能活着回去交给教主。
“这一路上说不定早让人收拾了!”
“哼!”郑心善的话刚说这完,身边有人冷哼一声,道:
“执事今日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干脆取了这三个人的脑袋回去交差算了。”
话音一落,一条黑影已经电射而出,袭向白俊超。
郑心善一看,原来是手下的捉妖鬼。
见捉妖鬼抢先攻上,他把手中刀一挥,喊了声:“杀!割了脑袋再说。”
一声令下,鬼影飘飘,袭向了白俊超和柳香珂,胡玉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