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轻轻说,"不好意思,我不想在这里继续擦花瓶了。"
宋肆纪也错愕地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眉毛轻轻皱起来,有点让人心疼。
然后夏杉杉就慌了,所有的坚定和勇敢都摔得粉碎。
"我,我是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让我在这里擦花瓶,但是如果我继续再擦下去的话,就没时间去做和顾畅欣比赛的设计稿了。"夏杉杉的指尖轻轻摆弄着衣角,声音里从坚定逐渐带着一丝怅然的气息。
宋肆纪皱着眉头,手指在不经意间摆弄着书的页脚。他本意并不是耽误夏杉杉做设计,只是带着自己的盘算。这次确实没有考虑周到,他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她。
既然她已经这样说了,宋肆纪当然不会再强行把她留在办公室。
只是,要怎样才能不让她见到那个男人。
宋肆纪沉思片刻,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既然这样的话,这些天你也比较辛苦,就不用过来擦花瓶了。"
"你说什么?真的么?"她没有想过这个请求竟然被答应得这么轻而易举,满脸都荡漾起喜悦的光芒,开心得像是一个小孩子。
"没错,明天开始你可以不用来了。夏杉杉,最近公司也没什么事情,我给你写张批条,这星期,你都在家里做设计吧。"
他的声音仍旧平稳如初,只是自己都敬佩自己的主意。一方面,夏杉杉确实太累了,也需要自己的空间来完成设计,另一方面,朴旻闲又必须待在公司里,两个人暂时不会有机会接触了。
这样看来,这个主意确实完美的无懈可击。
夏杉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笑容凝固在脸上,这个人都呆住了。
不用来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生气了,自己要被炒鱿鱼了?
她皱皱眉毛,"在家里做设计,宋总,你的意思是?"
看着她满面的严肃与紧张,唇角轻轻地抖动着,宋肆纪才明白这个小傻子在想些什么。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杉杉,你别害怕。我的意思是,给你一周的假,之后再继续正常来上班。"
夏杉杉深深呼出一口长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命运女神的眷顾,本来还在为在这里荒废时光而苦恼,一转眼就不用再来了,还得到了让公司里多少人红眼的假期。
毕竟设计方案这种东西,除了经验技术还是要灵感的。公司里这么纷杂,相对来说在家就方便多了。
夏杉杉满脸傻傻的笑意,"我明白了,谢谢你啊,宋总。"
他低头不再看她,看不清任何表情。
手指流利地在白纸上滑动着,宋肆纪把写好的批假条撕下来,递给她。
"拿着这个,到人事处签个字,就可以回家了。"
夏杉杉接过来吐吐舌头,就蹦跳着转深蓝离开,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虽说严格意义上她的假期已经开始,不过前几天堆在手里的一份策划还没有处理完,夏杉杉没有立刻离开公司,而是回到办公室想要先办好手头的工作。毕竟,这些东西已经拖了两三天没有处理了,这可不是夏杉杉的习惯啊。
忙活完一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她把整理好的方案收拾好,送到了指定的位置,然后回办公室拿东西。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夏杉杉轻轻哼着歌,拿着纸条去人事处签字。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轻松和开心过了。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像是在学校补课的孩子,得到了教育局临时通知,说放假了。
然后下一秒,悲剧就发生了。
夏杉杉没有看清,一头撞在电梯里那个人的胸口上。她揉着疼的不行的脑袋,慌乱地说了几句"对不起",然后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前面的人。
那个人皱着头,捂着胸口一脸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杉杉,你是和我有仇还是怎么样啊,我的肋骨都要断了。"
看清了这个人是朴旻闲,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弯下腰子去散在地上的文件和纸条。
他当然也只是指责两句,没计较什么,只是抱怨道,"杉杉啊,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慌慌张张的。多亏我脾气好,你这要是撞到别人可就惨了。"朴旻闲嘲讽着说,一副找打的模样。
夏杉杉也习惯了,更何况她今天心情不错,也懒得和他吵嘴。
"行行行,对不起,对不起,下次吃饭我请客。反正我今天高兴。"夏杉杉仰着脸,在他面前炫耀般地晃动两下手里的纸条。
朴旻闲一把抓过来,看了两眼上面的字。然后整张脸都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意味。
"哇,不公平啊,凭什么你会无缘无故有一周的假,而我们还要在公司上班,这不科学啊。说说怎么回事?"
"可能我比较好运。"她学着他的语调笑嘻嘻地抢回纸条。
他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也没有多问什么。"那你现在是去?"
"我去人事部签个字,就可以回家了。"她耸耸肩膀,很可爱地炫耀道。
朴旻闲故作满是不甘心地挤挤眼睛,然后歪头看了两眼手表。"这样啊,反正我也快要下班了。要不你等我会,我送你回家吧。"
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出去的话还要打车,也比较麻烦。夏杉杉没有推脱什么,只是轻轻点点头。
"那我现在?额,你现在?"
朴旻闲翻了个白眼,戳戳她的脑袋。"哪像你这么闲,我还有个会议要开要不你先出去逛逛或者回办公室睡一会,等我完事给你打电话。"
"好吧。"
夏杉杉思索片刻,她才懒得出去闲逛,何况公司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逛的地方。所以她也就重新按了个电梯按钮,打算回办公室收拾收拾东西。
走廊里面空空荡荡,她轻轻打开一个窗子,轻轻嗅着植物清新的味道。外面的玻璃大厦反射出夺目的光芒,夏杉杉眯眯眼睛。
每天忙的莫名其妙,自己好像好久没有这样清闲过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