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刹车直接让我向前冲了一下,鼻子正撞在了副驾的座位上,我靠这叫一个疼。
不过我没有喊出疼来,看着贝勒和司机刘叔的反应,我似乎明白了天洋是多么让他们震惊的两个字,难怪当时六哥听耗子一说天洋,都几把快吓尿了。
直到贝勒被手中燃尽的烟头烫到,才回过神,不过马上恢复了平常的一脸平静:“天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意识到天洋这两个字背后或许有太多的信息,所以还是保持了谨慎:“额……我忘了,偶然听到了一次,就随便问问。”
贝勒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偶然?这个词可是不会偶然听到的,不过……我看得出你不想说,也不方便说,所以我不会再问你。”
我微微点头,算是感谢他没有再追问。
他继续说:“天洋……算是咱们这座城市最大的社团,不仅在实力,它成立的历史也比其他社团要深厚很多,所以,在这座城市,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敢和天洋碰一碰,因为会遍体鳞伤,或者说……粉身碎骨。”
贝勒的话让我一时震惊,这么牛逼?那不就是绝对的大旗地位了?
“这样啊……那天洋为啥不把其他社团都灭了?那样不就可以牛逼到底了?”
我的话让前排的司机刘叔都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他好像有一种特殊的素质,只笑了一声,就收了。
贝勒看了看前面:“刘叔,这是我刚收的兄弟,有些话说的有意思,但你不一定要听到。”
贝勒的话很冷,我从后视镜可以看到刘叔的脸立刻严肃了起来:“是,贝勒。”
贝勒看向我,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你以为社会上的事情像学校里那样吗?看着不爽就打,打赢了就拔起,呵呵,没那么简单的。”
我想想也是,如果真都是那样,社会不是太乱了……
贝勒接着说:“天洋的确实力雄厚,但社团之间更多的是一种相互牵制,谁也未必敢乱来,毕竟如果真出了事,首先是伤财,任何事情闹大都需要绝对的财力支持,第二……如果警方介入会很麻烦,我们都是学生还好一些,但那些社会混混要是被抓了,那就麻烦大了,能保的都要不少保证金,不能保的直接也就进去了。”
我点了点头:“那倒是……可是贝勒,混混不是最忌讳报警吗?”
贝勒一笑:“是啊,但如果真的鱼死网破,也就狗急跳墙了,当你的社团一夜间倾家荡产,谁还会管什么出来混的规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报警,所以,社团之间更在乎的是合作,天洋现在是老大的地位,大家都听他的去好好合作,他的获益才是最大的。”
“这样啊,看来在外面要比校园里面复杂得多了,呵呵,贝勒,现在看来你一直可以在外面混,真的很不简单。”
“的确是不太简单,所以我们需要步步为营,不能轻率地做每一个决定,前段时间,咱们这一个名号很响的社团发生了内讧,西区大旗的儿子被绑架了,结果那个大旗去救,现在也失踪了。”
“内讧?我操一个社团之内的绑架?”
贝勒微笑:“是,所以一旦真的混到了大旗的位置,其实没有什么人是可以相信的,哪怕自己人都可能变成一把扎向自己心脏的刀!”
贝勒的话好像给我上课一样,以前这么和我说话的只有耗子,他会给我讲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贝勒,是第二个。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地方,司机刘叔踩住刹车,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车窗外快速闪耀的霓虹灯,停车场里几乎都是各种看起来很名贵的车,一个个走下车的则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
我看着大门面上闪耀的几个字,阑珊酒吧,这就是白狼的场子,今晚我就要和贝勒在这里谈判,其实我还真的有些期待,因为我知道,要想混好了,早晚要接触这些。
我跟着贝勒走下车,贝勒让刘叔去停车,然后带着我朝酒吧里面走,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在外面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可以进入走廊式的大门,里面震撼的声音马上就钻进了耳朵,让我莫名地兴奋起来。
毕竟是年轻人,一旦进入这种环境就会直接带起生理的亢奋,难怪这么多人会泡吧,在本是安静的城市中,享受着震撼内心的不眠夜。
一路进去,所有穿着服务生衣服的人对我们十分尊重,见到我们几乎都会点点头叫一声“贝勒”,贝勒也是轻轻点头,看起来有些大旗的气魄。
我问:“贝勒,你不是还没拿下这个酒吧吗?他们怎么好像都怕你似的?”
贝勒说:“那是因为我们有可能拿下,未来这个场子白狼是老板,但我们却是管事的,这些人要想留在这里工作,必须要巴结我们,但如果我们这次输了,呵呵,你会看到他们另一面高傲的脸。”
我重重点点头,早就知道社会是现实的,没有钱没有地位你就什么都不是,贝勒所说的大概就是这个。
酒吧场子里很乱,几乎看不到来聊天的人,而都是来嗨的,舞池里,帅气的少男和衣着撩人的少女都在尽情地扭摆着身躯,一次次近距离的接触也不会让他们有任何羞涩,反而更加兴奋。
我跟着贝勒上了二楼,直接进了一个包间,这时候耳朵才能休息一下,房门隔音很好,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包房很大,有点像KTV,一排长长的沙发上坐了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最中间的一个人显然身份不一般,穿着黑色休闲裤和银灰色的衬衣,显得特高大上,沧桑的面孔大概写了四十年左右的经历,下巴上一小撮胡子彰显着混混的个性。
一见我们进来,那个小胡子对着贝勒招招手:“贝勒,来,坐!”
说着,他让身旁穿着暴露的美女往旁边挪了挪,我和贝勒也就坐在那个位置,贝勒挨着小胡子,我……则是挨着那个美女,她抹胸粉色短裙,从衣服外面来看,应该是真空的,因为我可以看到她胸前的两只小樱桃。
那人递给贝勒一根烟,我一看是精品黄鹤楼,这档次可不在中华之下,不过贝勒摇摇头,推开了他的手,自顾自地拿出一支中华递给了我,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支。
小胡子一笑:“呵呵,还是只抽一种烟?”
“不是,是只抽自己的烟,原则不能破。”贝勒说完,我心里微微一怔,看来贝勒有一个不接别人烟的原则,不过上次他可是抽了我的烟了,想想我也够孩子气,因为那点事儿还跟人家来劲……
小胡子说:“行,这都是小事儿,现在贝勒来了,春尧也来了,咱们说说吧。”
小胡子提到春尧的时候,看了看坐在他另一边的人,我也看了一眼,是一个和我们岁数相仿的人,穿着一身黑,显得很利索,不过那张脸却是狠得要命,而且还透着一股阴气。
贝勒说:“山哥,别绕弯子了,白狼是打算把阑珊酒吧交给我还是交给王春尧,你给句痛快话。”
一听贝勒这么说,坐在小胡子山哥另一边的王春尧也说:“没错,最终还是要山哥决定,不知道白狼是什么意思?”
说完,王春尧狠狠地看了贝勒一眼,显然是一种挑衅,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应该就是新华职专的大旗了,毕竟贝勒说过,这个场子是新华职专和我们三中在争的。
山哥听他们说了两句,然后笑了笑,拿起面前的酒杯放在嘴上浅浅喝了一口:“都那么着急?不过……这决定今天可做不下来,白狼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做一个公平竞争。”
王春尧直接站了起来:“好啊,来啊,山哥,是要单挑还是约点?我们新华职专的早就等不及了!”
我看了看王春尧,突然觉得他像个小丑,他的表现这么强烈,可贝勒……却依旧坐在那里抽着烟,目不斜视看着眼前的香烟,连看都懒得去看他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