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岁数了？”

　　“四十一。”

　　“做什么的？”

　　“卖身凤家当下人。”

　　“多久了？”

　　“二十……二十二年。”

　　凤芷眯着眼打量她。

　　这些问题她回答的倒是都正确，也就是说，她的药已经起了作用了。

　　这能令人迷魂的药方，也是前世她从师傅的藏书阁里看到的，前世实验过一两次，却并没有派上真正的大用场。

　　这种药需要下了药之后，再予以指令配合，方能令被施术之人说实话，这些天来，她给她的药里都带着一些这迷魂药，今天下午给的药里也有，而她方才带来的这壶酒里，是最后的，加大了的剂量，因为凤芷有点等不及了，她实在是很想先从张妈妈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看看。

　　接着，凤芷又问了几个问题，慢慢的，把话题引到了父母出事的那段时间。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张妈妈所说的前后一些事，凤芷还要好好想一想，才能确定是否是真的。

　　最后，她终于问到了那一天。

　　“辛酉年四月初二，你在哪里？”

　　张妈妈明显一滞。

　　显然，这个日子对她来讲也非同寻常。

　　想了半天，张妈妈终于道：“我跟大夫人，去了城外的昌宁寺上香……”

　　“去了多久？”

　　“两天。”

　　凤芷抿了抿嘴唇。

　　她们确实是去了两天，头天下午走的，第三天的早晨回来的，而凤芷的父亲出事，是在第二天的午后，按照常理，他们得知了消息再往回赶，城门也关了，所以第三天的早晨才赶回来，倒也情有可原。

　　“这两天中，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张妈妈摇摇头。

　　“你们几个人，一直都在昌宁寺，从未离开过？”

　　本来回答的很流畅的张妈妈听到这个问题，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才慢慢道：

　　“大夫人和小姐，公子，都没离开过……”

　　凤芷还要继续再问，却听得张妈妈忽然道：

　　“我，离开过。”

　　说这话的时候，张妈妈的神情也跟着变了，变得带着有点疑惑的表情，似乎对那天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也觉得有点想不通。

　　凤芷登时觉得心中炸起一个惊雷。

　　她强压下心中的念头，继续慢慢诱导：“你……离开去干什么了？”

　　“送信。”

　　“给谁送信？”

　　“二老爷。”

　　“送到哪里？”

　　“送回家里。”

　　凤芷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

　　“送到二老爷手里了吗？”

　　张妈妈摇摇头。

　　“二老爷不在家。”

　　凤芷深吸了一口气。

　　是的，那天她父亲并不在家中，他临时有事出去了，又被雨耽误在路上，午饭都没回家吃。出事的时候，他是被兵丁在外面抓到的，而她们母女，则是被冲进来的士兵们在家里押走的。

　　但是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她没有见过张妈妈。

　　便听得张妈妈继续道：“二老爷不在家，我把信，放在了二老爷的书房里……就走了。”

　　凤芷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心中有血气上涌，恨不得立刻伸手掐住这婆子的脖子！

　　信，书房……他父亲所谓的谋反罪证，正是从书房里被搜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