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知先生见此,继续说道:“可是不往夸张地步说,谁会买票认真来听呢?”
“青玉他,有下落了吗?”
冯鑫很快便打断了眼下这种安谧的氛围,直接切入主题,让文知先生的眉头皱了皱。
“随风,虽然说事情过去千年了,但是当年青城派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让你放弃青玉,你的真性情,当真是世间难得啊!”
冯鑫盯着眼前的茶杯,思绪当即便回到了千年前那场大战当中。
当年的天劫大战,四海八荒死伤无数,数条血河奔腾而下,场面一度血腥无比。
而引发天劫大战的导火索,便是一直妄图铲除随风真人的青城派。
当时,随风真人创建了天机宗,与世无争却被青城派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眼看着青城派气势越来越嚣张,甚至到了不把天机宗放眼里的地步,随风觉得已经没必要再继续容忍下去了。
便萌生出了要血洗青城派的想法,但是很快,这一消息被青城派得知了。
在随风还未动手之前,青城派早已经连通其他帮派打了上来。
随风无法,只好决定了心中想法。
但是,青城派本事没有多少,笼络人心的手段倒是一比一的高明。
天机宗又是一个刚刚建立不久的小门派,虽然有随风一人顶着名号,但实力终归是不高于青城派的。
很快,天机宗便在青城派的攻打下,岌岌可危。
随风带着身边的子弟,连夜赶往了九天之上。
青城派不知好歹,一直企图追上九天之上,奈何实力有限。
当时,为了救随风的青玉,不过才十五岁的年纪,小小年纪便懂得明辨是非。
虽然出身青城派,是青城派的后人,但却十分明白青城派的做法是大错特错的。
不断游说在门派之中,奈何却遭到了门派长老们的一致排斥,最终将他赶出了门派。
青玉没有放弃,在随风飞升九天之上被青城派追杀之际,关键时刻替随风挡了一命。
可是,青玉却为此付出了代价,坠入了魔障之巅,堕入了俗世界。
这件事情,随风一直耿耿于怀,不管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他始终没有放弃寻找青玉。
思绪戛然而止的时候,对面的文知先生仍旧在喋喋不休地讲一些冯鑫觉得枯燥无味的话。
文知先生说到正激动处,见冯鑫没有反应,只好咽了咽自己干燥的喉咙,端起茶杯深深地吸了一口茶水。
“青玉,还活着吗?”
一口茶水还未完全咽下,冯鑫冷不丁一开口,直接呛得文知先生咳嗽地两片儿肺叶直疼。
皱着眉头,将茶水狠狠一搁,随即抬眼偷偷看了眼冯鑫的脸色,这才说道:“放心好了,青玉可是仙界的人,尽管出身青城派,也是不容易死掉的,再说了,那小子命大的很,我很早就替他算过了。”
冯鑫一听,当即便站了起来,说道:“文知先生,这么多年了,麻烦你找青玉了。”
文知先生一愣,看着冯鑫那张认真的脸,一愣一愣地点了点头,回道:“随风真人的话有些过了,这都是文知该做的。”
“以后不要再称呼我以前的名字了,文知先生,现在我的名字叫冯鑫。”
冯鑫说罢,随即便转身出了包厢,留了文知那老头一人。
福阳楼里仍旧人满为患,看客换了一批又一批,唯独文知先生一人独享尊位,始终吃着说书这碗饭。
冯鑫回头看了眼福阳楼的大门,心中叹了口气儿,“青玉,你可要平安,你可还欠我一个秘密。”
天劫大战之后,他一战陨落,身边的左膀右臂早已经死的死跑的跑,唯独留在身边可靠的人也屈指可数了。
项城的天黑得格外的早,冯鑫不想回如意客栈,只好在街道上瞎溜达。
但是不得不说,项城的百姓生活节奏很慢,也是独有难得一见地会享受生活。
河中灯盏耀眼,一条条船上歌舞升平,岸上的灯笼词谜换了一批又一批。
喷火表演,杂技表演,灵芝灵草的售卖……
等等一些娱乐性节目,统统都让此时的冯鑫高兴不起来。
这个时候,停靠在岸边的一条香船上传来了几声儿尖锐的喊声儿,周围的人听到之后,纷纷赶了过去。
冯鑫以为只是一个平白无常的表演节目,但是没想到,细细一看,果然是出了事儿。
待冯鑫赶过去的时候,船上已经被人抬下了几具尸体。
尸体上布满了抓痕,一共五具,统一死法是人为掐死的。
船夫颤抖着身子跪伏在地上不肯起身,看得出来,船夫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冯鑫认真观察着脚下的五具尸体,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暂且不说这五个人是怎么死的,光是他们身上受的伤就足以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五具尸体统一的面部发紫,像是憋气了许久的模样。
最为渗人的,当属他们脖子上那道深深的泪痕,一眼望去便触目惊心。
冯鑫将目光收回来,本能地往人群中望去。
眼下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当地的官府人员还没有来,这个时候是最复杂的。
但是,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作案凶手会留在现场看热闹。
冯鑫后退出了人群包围圈儿,特地找了个就近的客栈,上了二楼,站在窗边,细细观察着楼下的所有人。
不出几分钟时间,围观的群众少了一大半,这只不过是合乎常理的事情,毕竟出了人命的地方总归不太吉利。
对于项城的百姓来说,在迷信方面他们可以用一个深度来概括。
留在现场的无非是一些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人,这个时候,冯鑫注意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有九尺之高,面容白皙俊色,身形消瘦,俨然一副富家公子哥儿的模样。
此人站在人群中,似乎未曾挪动过一次步子,打着手中的折扇,盯着地上的五具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冯鑫将目光锁定在此人身上,发觉这个人与其他人不大一样的地方绝非是他那种坦然淡定的态度,而且从他的身上,冯鑫能够觉察到一种杀意。
这个时候,官府的官兵这才迟迟而来,但是很快便将现场给封锁了。
现场一经过封锁,围观的人便被全部赶散,但是唯独那个男人,仍旧站在原地。
冯鑫下楼,直奔现场,却并未见到那人,心中正好奇之时,背后一只大手从天而降。
出于本能,冯鑫当即拽住那手,想要将身后之人摔个过肩摔,不成想背后之人力气之大,定力十足。
冯鑫一惊,连忙回身,却见到了那名长得清秀的男人。
“你在找我?”
男人言语轻佻,但是轻佻之中又带着一种激动。
冯鑫当即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他便觉得这个人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面儿。
“你是什么人?”
男人将手中的折扇一合,笑道:“过路人,怎么,难不成你怀疑我是犯案凶手?”
被他这么一问,冯鑫当即便有一种被人识破了心计的感觉,颇有些心虚。
“不是怀疑,是好奇你为什么不怕尸体,寻常人见了尸体唯恐避之不及,你这样的反应,很难不令人感到怀疑。”
男人听罢,俨然一笑,笑如春风,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男人的话,相比很多漂亮女人都与之相比不了。
冯鑫愣了愣,冷不丁儿地问道:“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一愣,盯着冯鑫的脸看了半晌儿,随后大笑道:“在下华誉,不曾见过公子。”
“冯鑫,不过你跟我以前的一个好友长相十分相似。”
冯鑫这才将自己的唐突收敛,脸上带着歉意,微微低头表示客气。
华誉倒不生气,而是直接将话题岔开,指着地上正被官兵抬走的五具尸体,说道:“既然大家萍水相逢,都对这起命案感兴趣,不如就此地交谈一下意见,如何?”
冯鑫点头,将自己之前分析到的观点都说了出来,另外又补充了一些细节。
华誉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所想跟冯鑫所想几乎完全一模一样。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冯鑫对华誉的第一印象虽然不大好,但是最终让他决定好好了解一下对方的缘故,正是因为此人像极了当年的青玉。
二人对面而坐在如意客栈里,陈欣悦见冯鑫回来,似乎松了口气儿,回了屋。
冯鑫让小二上了一桌酒菜,打算借着酒意好好探究一下华誉的底细。
华誉坐在冯鑫的对面儿,一杯接一杯地与冯鑫推杯换盏,不出一个时辰的功夫,两个人都醉意朦胧了。
“你喝醉了,不如回房间休息一下?”
冯鑫夺过华誉手中的酒杯,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的命令之意,但是余光却不忘瞥几眼华誉的表情。
此时,黑夜天空之中,月亮已经挂上了顶端,大地一片安安静静。
此时的如意客栈里面,早已经没了刚刚落日之时的热闹场面,唯独一张桌子的两段,各自坐着一个佯装醉酒的人。
华誉将递到跟前的酒杯推开,笑着说道:“冯兄的酒量,华誉不敢比,天色已晚,冯兄不如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去调查一些案件信息呢!”
冯鑫听此,便没有强求华誉,但却仍旧不想就此放过华誉。(未完待续)